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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柯太傅的劝说起了作用?我心中有些惊讶,这作用也太立竿见影了些。
不多时,便有另一名内侍带回了更加确切的消息——母后以前的心腹大宫女红叶被押入天牢,欲同大理寺卿邹昶一同被处斩,原因是她包揽了原本加诸在母后身上的所有罪名。
红叶供词中称,她因得知皇后忌惮徐贵妃受宠,便寻思帮皇后除掉徐贵妃,一则讨皇后欢心,报答皇后当年的知遇之恩,二则为自己日后晋升女官铺路,谋个好去处。所以投毒案自始至终,都是她一手谋划,连皇后也被蒙在鼓里。至于邹昶所说的私情对象,并非皇后,而是她。
这套证词显然比邹昶当时被逼供出来的证词更具可信度。
母后身处深宫,邹昶一位朝臣,没什么机会进入后宫,要说他与母后有私情,实属牵强。但红叶当时在东宫担任采办职务,每个月都会出宫几趟,要说红叶因此有机会与邹昶接触,进而发展私情,的确有几分说得通。
所以红叶的自动认罪,使得东宫投毒案暂时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父皇一心要报复母后,却没有足够充分的理由和证据,即便红叶承担了所有的罪责,也没能立即将母后从冷宫里救出来。父皇仍以管教无方之罪,暂且幽禁着母后,而至于废后一事,却只能搁置不提了。
我听完内侍转述,心中有些戚然。
红叶虽曾在东宫陪伴了我好几年,但我对她并没有太多感情。因她是母后心腹,总会将我平日里的一举一动上报给母后,所以确切地说,我讨厌她更多一些。
但如今,我对她的情感,却突然复杂纠结了起来。
我寻思着,得找个机会,与红叶见上一面才行。因为我心中有些疑虑,必须找她询问清楚。
我将自己想要出宫探望红叶的想法告诉了青阳,却遭到了青阳的反对。
其实我也知道,眼下父皇虽然收回了东宫禁足的命令,却并未对我完全释怀。在这个节骨眼上,我轻率离开东宫并非明智之举,但如果不赶在此刻去见红叶,恐怕以后都见不到她了。
于是,我磨着青阳,请他帮助我掩人耳目,低调地离开东宫。青阳拗不过我的坚持,只能答应下来。
他向内侍借了一套衣服让我换上,然后将一只食盒递到我手里,嘱咐道:“一会出宫门,殿下只管跟在我身后,不论侍卫问什么,殿下都不要开口回答,交给我便是。”
我忙点头答应。
我们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宫门处,果然被侍卫拦了下来。
其中一名侍卫似乎认得青阳,笑着与他打招呼:“小哥,出宫去呢?”
我正纳闷青阳为何会与这些侍卫熟识,便听青阳笑着答道:“是,太子殿下命我俩出宫买些吃食。”
我稍一细想,便心中恍然,自从三年前红叶升为女官之后,这东宫采办的事务,便落在了另一名较为年长的内侍身上,那名内侍手脚不太灵便,每每出去,都会带上青阳,帮着提些物什。走的次数多了,在宫门侍卫面前混个脸熟,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了。
此时另一名侍卫拦住我,打量道:“这又是哪位,看着有些眼生。”
我下意识低了低头,避开了他的目光。
青阳忙上前一步,挡在我与那名侍卫之间,解释道:“这是新入的小太监,还不怎么懂规矩。太子昨日受了些惊吓,没什么心思用膳,到了今早,终是有些饿了,惦记着上次我们在宫外买的小点心。不巧负责采办的鲁公公今日身体不适,不宜操劳走动,便命我俩代为置办。”
“原来是这样。”那侍卫点了点头,与他的同伴对视一眼,两人脸上都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想必对于近日来皇后、太子险些被废的事情也有所耳闻。
虽说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但我们却巧妙地借着这件事,顺利从侍卫的眼皮子底下溜了出来。
出了宫门之后,我愤愤然道:“这些个侍卫长的什么狗眼,连太子都不认得。”
青阳诧异地看了我一眼,调侃道:“难道殿下希望被他们认出来?”
我怔了一下,咕哝道:“倒也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心里总归不太舒服。”
青阳忍住笑,宽慰我道:“其实也不能怪他们,殿下得以单独出宫的机会本来就少,以往每次出入宫门,侍卫们远远见着您这阵仗,还不都早早下跪磕头了,谁敢抬起头来仔细瞧瞧太子长什么样儿呢。”
我一想,觉得也有几分道理,便将这股闷气抛去了脑后。
而后,我们换了一套寻常百姓的衣服,便去了天牢。
我们自称是红叶老家的亲戚,又给了狱卒们一些银两,请他们行个方便。狱卒掂着银子的分量,似乎颇为满意,便答应给我们一炷香的时间,与红叶见个面。
红叶的案子因为牵涉到皇后,属于重要犯人,被单独关押在一处。狱卒将我们带到牢房外,又嘱咐了诸如“不准高声喧哗”、“不要忘了时辰”之类的话,便先自离开了。
待狱卒走后,青阳十分自觉地守在门口,只让我独自一人进去。
我还是第一次见识到牢房是什么模样,一踏入门内,便被扑面而来的腐臭气息熏得掩住了口鼻。
房内十分阴暗,几乎看不清红叶所在的位置。而就在我努力适应房内的光线时,只听角落里传来红叶微弱且迟疑的声音:“是……殿下?”
我循着声音走了过去,终于借着微弱的光线看见了蜷缩在草垫上,披头散发的红叶。
时隔三年,红叶的样子还是同记忆中一样,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或许是牢狱折磨的缘故,她现在看起来狼狈而憔悴,然而眼眸中透出的坚毅不屈、处变不惊的神采,却依然是我所熟悉的那个红叶。
我在她面前蹲下身来,她则细细打量了我一番,感慨道:“没想到竟是殿下……三年不见,殿下长高了不少,也变得更加英俊了。”
她说这话时,嘴角微微上扬,仿佛是真心愉悦。
我却笑不出来,也没有心情在这样的场合里与她叙旧,于是开门见山地道:“我此次来,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红叶于是神色庄重地跪坐在草垫上,垂首道:“殿下请问。”
“三年前的东宫投毒案,究竟是何人策划?”
红叶怔了一下,随即露出无奈的表情,反问道:“殿下不是已经知道奴婢所犯的罪过了?”
“我要听实话。”我板着脸盯住她。
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懵懂无知的孩子了,所以她别想再像以前那样,轻易将我蒙骗过去。
第6章 11~12合并章
红叶见我如此说,于是渐渐敛去了笑意,低声道:“殿下应当知道,娘娘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殿下。”
这句话,我从小到大听过无数次,但是我从未真正相信过。母后做的这一切,难道不是更多的为了她自己?
但此刻我不想与红叶争论这个问题,又问道:“那个大理寺卿邹昶,果真与母后有私情?”
“那是有人恶意诬陷!”红叶突然激动起来,声音也不自觉地拔高了一些,“奴婢自小跟在娘娘身边,娘娘洁身自爱、冰清玉洁,除了皇帝陛下,不曾有过第二个男人,怎会与区区大理寺卿有染?真是荒谬!”
我心口微松,待她平复了心绪之后,问道:“那么,邹昶为何自称与母后有私?”
红叶轻轻冷笑起来:“邹昶是被屈打成招的。这一切,不过是有人想置娘娘于死地所寻的借口罢了,单是东宫投毒案分量还不够,便想拿娘娘的名节做文章,真是可笑至极。”
我心里明白,红叶口中的那个人,便是指我的父皇。当初徐贵妃死得有多冤屈,如今父皇便对母后有多怨恨,所以父皇是想借此事,狠狠地报复母后,让她再也翻不了身。
但是父皇没有想到,半途会杀出一个忠心护主的红叶,红叶自知人微言轻,无法证明母后与邹昶之间的清白,便干脆将一切都揽到自己身上,为母后开脱罪名。
红叶见我不说话,又道:“殿下,您已经不小了,有些事情,您得学会自己分析利害。”
我知她是有话嘱咐我,于是正色道:“你说,我听着。”
“皇上从一开始就从未宠爱过皇后娘娘,之所以立娘娘为后,只因娘娘背后家族势力所迫。如今皇上处心积虑在男女私情上做文章,也不过是想找个完美无瑕的借口,堵上娘娘家族那些人的嘴。
“奴婢虽以一命解救娘娘于危难,却无法弥补皇上与娘娘之间的嫌隙,相反,皇上此次无法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