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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影晔收回手,像没事人般的活动手腕,“本座方才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本座。”
“我……”
“好歹也是在渺尘教呆过的人,教主问你话你都站着回答吗?”还没等我说话,立萦已抢了白。
柳絮儿脸色一沉,“立姑娘连渺尘教的门墙还没入,只陪着教主玩了几天,这规矩倒学得快。”
柳絮儿和我关系一直不错,见我受辱,为我出头,我很是感激。
立萦脸白了,“我的规矩那可是教主亲自教的,可不像你们,一个个横的什么似的。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一个小小的婢女也在我面前大小声?”
“絮儿姐姐是跟久了教主的人了,你这话是嫌我们教主没教好了?你是什么身份的人,教主都不说絮儿姐姐一句重话,你也配来耍脸子?”
立萦刚要回口,惑影晔眉心一拧,“都闭嘴,本座在跟晟公子寒暄,你们嚷嚷什么?让外人看到,没的丢了本座颜面。”
外人……外人,现在的我对他而言,只是个外人罢了。
本来很期待与他相逢,本来以为他会像以前那样把我拥进怀中,最多闹几天脾气就好了。
言而无信的混蛋,还说不管吵架还是打架都会跟我在一起,都会把我细细保护,认真收藏。
他见我久久不答,也就不再问。我与他面对面站着,将彼此映成了影。
许久他才认输般地叹口气,指尖在我唇上一点,转身离开。
他的身影消失在扬州旧巷。
我按住自己的唇,上面还有他的余温。
就这么简单的几句对话,已耗尽了我一年以来积攒的全部力气,我居然很没出息的发现……我还喜欢着他。
是他先伸出了手,也是他先收回的手,迅速到让我来不及招架。
扬州的街巷很长,很曲折,我跑过每一个路口,却抓不住他离去时轻颤的袖角。
他就那么突如其来的闯入我自以为平静的心湖,搅出阵阵涟漪后抽身退出。
思念是一条噬心的蛊,在你每每以为自己忘掉的时候跳出来咬你一口顺便提醒你一句。
嘿,疼不疼。
疼,是真疼。是真的……疼到哭不出来。
“其实教主是有苦衷的。”
狼腾找到我的第一句就是这个。
“谁都有苦衷,这不是我原谅他的理由。”
“教主从没有让谁原谅他,他只坚持自己认为对的事。”
“所以他完全可以做什么事之前都不跟我报备,相同的,我也可以做什么事之前都不跟他报备。”
狼腾很无奈,“你说你这人怎么就这么不通情达理呢,教主之所以那样对你,纯粹是因为不想拖累你,不想成为你的累赘。”
“是不是拖累是不是累赘应该是我说了算,好,咱们不说这个,天大的苦衷能让他跟飞尘山庄的女人混在一块儿?”
“天,”他郁闷的扶住额头,“感情晟小公子是在吃醋,你早说嘛,回头让教主把她甩了还不行?快别闹别扭了,你一闹别扭我们几个准得倒霉。行了,既然你没事,我任务就算玩成了,我先回去了。”
“喂!狼腾!你总得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事儿吧。他让我蒙在鼓里你也让我蒙在鼓里?别告诉我他来扬州时为了看琼花,打死我都不信!”
狼腾的身形顿住,“我的晟小祖宗,您就别为难我这个跑腿传话的了,您这几日留意着江湖上的事儿,自然就知道了。”
狼腾离开几天以后,我做了一个梦,梦中被人推醒,“三少爷,三少爷。”
晃晃睡的迷迷糊糊的脑袋,入目便是一张疤痕累累的脸,疤痕脸微笑着捧起我的发为我洗漱,一接触到凉水我整个人都清醒了,“君颜……君颜?”
“三少爷这一觉睡的可长呢,”右手挽住我的发,拧干上面的水珠,“再不醒来老爷就要哭坏眼睛了,等下梳洗好了快去给老爷请安,让老爷放心。”
我碍了一声,脑袋还是不怎么灵光,“内个,君颜,我们现在是在哪?”
“三少爷睡糊涂了?我们不是来华山城参加群英大赏吗?”
“群英大赏?等等,我有点乱,群英大赏不是已经结束了吗?盟主已经是萧墨阳了呀,还有,你不是惑影晔吗?泉剑山庄,不是已经被灭门了吗?”
话一出口我就发觉不对了,君颜说这是群英大赏前夕,那么后面发生的一切都是梦?我抓抓头发,看向般君颜。他正古怪的望着我,面上疤痕渐渐脱落,形成几条死人状的灰白,我骇了一条,马上奔出卧房。
我居然看见爹和大哥了,与君颜的脸一样,都是触目惊心的灰白!我连连后退,脚后跟磕在石阶上,栽倒在一个人怀里,那是二姐的脸,更确切的说,是二姐的头!
“小析,怎么了?没听到爹爹在叫你吗?”
“不!不!别过来!你们别过来!放开我!放开我!”
我最后看到的画面,是惑影晔浅笑的脸。
彻骨的哀伤,陨冰的悲凉。
“晟兄,晟兄,你怎么了?醒醒,快醒醒,做噩梦了是不是?”
是闵让焦急的声音,触手一片温热。我睁开眼睛,头痛地像是要炸开。
为什么会梦见那么多故去的人,为什么那些人中……会有惑影晔?
“你做噩梦了,来,喝点水。”闵让把一杯水递到我唇边,我咽了一口,忽然想起一事:“你怎么在我房里?”
“不是我,是有人要见你,”闵让指指身后,苏念疲倦的脸上布满黑灰,脏的像个卖炭翁,他扯了扯唇角,笑的比哭还难看,“小析……”
我从没见过这样的苏念,以前的他无论碰到什么事儿都是嘻嘻哈哈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你……你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你先别急,慢慢说。”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小析……我觉得很抱歉,很对不起你……昨天,就在昨夜,点苍、崆峒、五岳剑派、希夷山庄夜袭灵鹫宫,圣主与楼宫主并肩作战,很快就奠定了胜局……”
“嗯?那很好啊,然后呢?”
“那帮杀千刀的伪君子!”苏念狠狠捶了桌角,“那帮杀千刀的伪君子在灵鹫宫布下的眼线引爆了霹雳火球!霹雳火球啊!那么大的火球落在圣主和楼宫主身边,惊天动地的爆炸……离他们最近的柳簌儿直接给炸飞了!我们找到的时候只剩下一根胳膊!”
“这……这……这怎么可能?凌霄阁没有去支援吗?”
“去了,当然去了,主公亲自领人去的,可千算万算没想到他们会带着霹雳火球啊。当我们的人赶到时,灵鹫宫整个儿都塌了!进都进不去!我……我真觉得没脸见你了,小析,小析,你怎么了?”
一抹嫣红的血溢出唇角,我捂住剧痛的胸口,强烈的窒息感压得我无法呼吸。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苦衷吗?这就是你对我的交代?
好一个交代!
佛曰,无色无相,无嗔无狂。
天光乍泄,暮雪白头,几番思量;醉生梦死,疯癫形状,年少轻狂。
谁能目空一切,谁又能无嗔无狂?
食指点上嘴唇,连余温都不在了。
他竟吝啬到不肯留给我半分念想。
不对……不对!我飞快翻出那只锦盒,只打开看了一眼,便再也掌不住,一大口血呕了出来。
那对泥人上面,有点点干涸的血迹,因为时日过长,已凝为紫黑。
太过突然,我甚至来不及看他最后一眼。
谁能想到那日琼花亭前的沉默,会是我和他最后一次见面!
灵鹫宫冲天而起的大火如九道黄泉,将我和他生生隔在两岸!
“晔……”
在唐家堡住了小半个月,我和闵让便告辞了,离开时还是蒙了眼睛被人扶下山,我虽不乐,还是由着姐夫去了。按照早先订下的路线,东入张家界,南下大理,北上奉天,西行坝上,看遍天下美景。
闵让说扬州琼花花大如盘,洁白如玉,是最最稀世的奇花异卉,花季只在三、四月,说什么夜不能错过,于是紧赶慢赶,终于在来年三月末抵达扬州。我们在一家饭馆歇下来,点了几道扬州特色吃食,闵让倒上一杯酒,打开油纸画就的地图,“咱们目前在这里,今天天色太晚,已经不适合甘露,不如就在这里歇一日,明儿一早再去琼花亭。”
我点点头,夹起一个蟹黄蒸饺,“玩的我不在行,就对吃的比较感兴趣,闵兄快尝尝这远近闻名的蒸饺。跟你说句不吹牛的话,天下各处哪儿有啥特色小吃,我都能一一给你数出来。”
闵让被我逗乐了,“是是是,跟着晟兄有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