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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跟着轻颤,云朵随之迷茫。多好的景,多好的气氛,庄墨忍了半天都没忍住,翻个白眼憋着长长的一口气道:“别抱了,我浑身都疼。”
刚才悬着的时候还好,被秦楚这么的一碰,所有的伤口就由麻木转得活份起来了。庄墨吸吸鼻子,身上被小羊皮鞭抽得是衣衫褴褛惨不忍睹,被瑟瑟的小秋风一吹,就有点着凉。秦楚的面色在月亮的光芒下反着皓皓之白,半晌之后庄墨撇着嘴道:“下次一定不能这么玩了。唉…你动作麻利点,这个铁链子怎么还没弄开?”
秦楚却停下手里动作,道:“这样的铁链子哪是那么容易就能弄开的。一会儿你别喊疼,我先给你上药。”
庄墨吞了口口水,眨么眨么眼皮,然后一咬牙特大义凛然的说:“……我尽量吧。”
秦楚轻轻挑开庄墨的衣裳,看着他身上只有红印却没有破一点儿皮的鞭痕皱起眉头,挑了点药膏在手指尖上就是不知道能从哪儿下手。
庄墨酝酿半天不见他动作,眼睛裂开一条缝咬牙道:“你行不行啊……”
秦楚压住他拍他一巴掌的冲动,眉稍跳动三次,最后长长出口气,揉揉他没受伤的脑袋,道:“你可别给我喊疼。”
话是这么说,下手的时候却是轻之又轻。庄墨紧紧闭着眼睛咬着牙,头顶的汗一股股冒,跟小河似的。鞭伤没有见肉见骨,就是一碰就跟被灼烧过一样,庄墨的小脸憋着憋着有些泛红。过一会儿就又开始麻了,麻木中带点凉,庄墨忍不住抬起头轻呼:“……简直又是一顿酷刑……”说着正对上秦楚的眉目如星,后面的话就这么的咽回嗓子里。
秦楚满眼复杂的看了他半天,最后还是那两个字:“抱歉。”
庄墨说:“唉呦秦主你磨唧不磨唧,赶紧把我弄出去比什么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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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完药,庄墨很彻底的从头一路疼到脚,疼得直吸冷气,秦楚拧着眉毛问他:“怎么样?”
庄墨闷闷的丢给他一句:“……死不了呢。”
月到此时已经明无再明,话到此处已经说无再说,木门“吱扭”一声缓缓打开,庄墨忍住没向门口那人呲牙咧嘴,江堂主虬髯络腮,正站在门前。三人呈两行,江堂主摸一摸胡子,说:“江某料定那小子一受伤你就会出现,果真如此。江某三请未果,这小子受伤倒是让秦主现了身,可见他在秦主心里地位不低呢。”
秦楚嘴角照旧往上勾,双手抱拳,好涵养道:“江堂主,好久不见。”
庄墨听见滴答滴答的水声,与叮咚叮咚的风铃混在一块,说不清道不明的声音,动听非常。
“的确好久不见。江某给秦主寄去的信秦主可收到了?”江堂主身后他的属下齐聚,又是火盆又是盐水盆,庄墨不禁啧啧两声,直道战术啊战术。
秦楚回:“自然是收到了,”略一抿嘴,瞧一眼庄墨,眼中沾染少许安慰之意,又续道:“江堂主说,若是我强行要把人掳走,胜算几何?”
江堂主拍手,“四六之分,你六我四。”
庄墨双手被铁链子勒出一道道痕迹,皱着眉头想说既然秦楚你胜算比较大,干吗还跟这鬼地方耗着。被秦楚一个眼神给杀了回来。
秦楚的嘴角还勾着,“江堂主的要求算不得过份,遁月钩实不在我手,江浙一带通商加到十年,玄铁兵器五百把,足够你所提条件的五倍,可比得上一把遁月钩?”
江堂主决不会想到秦楚如此痛快的答应了,打个手势让身后的属下按捺下来,然后抚掌大笑,踱步向前,道:“秦主果真富甲一方,这么大的数目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秦楚浅笑不语,庄墨一个眼神过去:你银子太多烧得慌么。
秦楚回瞟他一眼:你别狼心狗肺。
庄墨动了动眉毛:我心疼啊。
秦楚嘴角还向上翘着,眼睛里还是晶晶亮的:我也疼。
江堂主不知那二人正暗潮汹涌着,从怀中套出秦楚送与庄墨的玉佩,透亮之色立时就让整个室内又加通透明亮,一只手把玉佩悬在指间,“秦主觉得这个玉佩,又该算到哪里去?”
然后就听庄墨呜咽一声,身上疼痛不止,一波胜似一波,寥寥秋日再次大汗淋漓。秦楚蹙眉,转而对江堂主道:“再加崆峒五派商路,我要一辆马车,立刻把铁索解开。”
江堂主道:“痛快!来人给墨公子松绑。”说着手中的玉佩掷出,秦楚反手相接。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两人已经坐在回客栈的马车上。月色疾行,多应情的景。
马车颠簸,庄墨从头到脚皆湿透,胳膊上背上腿上都有细小的木碴,皮肤磨得通红。正面还有鞭痕,金创药抹上去没多一会所有的鞭痕都肿起来,如一条细细的鞭子嵌入体内般肿胀。庄墨略略摸上去只觉得烫得惊人,没心没肺的咧嘴笑道:“这下都可以剩下火炉了。”秦楚环着他,怕碰了怕颠了怕冷了怕热了,之后苦笑连连。庄墨见他不说就开始自己说,一说就没完,从跟银子在街上遇见办喜事的,再到江堂主怎么又开始急斥白脸的,中间忽略自己说秦楚始乱终弃那一段,一直说到那火辣辣的小羊皮鞭。每说完一段秦楚就搂紧一分,庄墨也就安安稳稳的任他抱着,毫无反抗的闲心。他说秦楚就听,他不说秦楚也会不停得逗他说话。
回到客栈之时,风刚停,月刚隐,东方刚露潮红颜色。
庄墨迷迷糊糊的被秦楚架着,躺不能躺趴不能趴,连坐着都难受,只能侧窝着。背后的衣服解开,屋里面升起火炉。庄墨听见有人在耳边说:“庄墨,我现在把你后背上的伤给处理了才好上药。疼你就喊,这里没有外人。”庄墨鼓捣鼓捣脑袋,还泛迷糊。一夜不睡,哪里是他的风格。
背后之人一点动作,他吸吸气感觉有点疼,咽了咽口水。随之这点疼痛以星火燎原之势席卷了整个后背。庄墨皱了皱眉头,半睁开眼睛。秦楚见怀里人有动静,低头问道:“疼得睡不着了?”
庄墨这才觉得背后疼痛之后就有凉飕飕的感觉,摇摇头没说话。残烟正在给庄墨挑背上的木头楂子,见庄墨醒了小声道:“公子,再有一会儿才好,你先睡吧。银子去叫郎中了。”
庄墨扬了扬胳膊,意思是我听见了。一扬胳膊就见破烂的衣袖掉下来,露出铁链子勒的血印。后背冰冰凉凉,身前的鞭伤刚开始麻着,还有心思甩着那只伤痕累累的残废胳膊拍着秦楚道:“我还真没看错你,关键时刻知道出手,够兄弟意气。”
秦楚捉住他那只乱晃荡的爪子,道:“谁跟你是兄弟。”
庄墨背上的伤处理完了,就该轮到大头了。被炭炉烤的微微冒汗,身上的鞭伤就更肿一分,看得人胆颤心惊。秦楚时不时探探他的额头,庄墨还窝在他怀里头据理力争要到床上躺着去,说是因为秦楚硌得慌。
卯时郎中驾到。银铃在前头开路。彼时庄墨正拉着秦楚的衣襟喊道:秦楚,我疼啊,你去给我倒杯水吧。然后喝完水他继续拽着秦楚道:秦楚,我疼啊,你给我弄点东西吃,我好几天没吃饭了。吃了两块点心之后他还拽着秦楚说:秦楚,我疼啊……哎呀妈呀,银子你可回来了,我太想你了。
略一偏头,看见银铃身后跟着一个头戴白冠,略有胡须的长者,年纪约莫六十上下。身后背着竹制白色锦旗,上面写着:妙手回春。四个红色不知形体的大字在风中回荡,触目惊心。秦楚微怒的看一眼银铃,银铃上前附耳,悄声道:“秦主,人不可貌相。公子得伤势最要紧。”庄墨缩了缩脖子,可怜巴巴地看了看秦楚,小声说:“能不能不看郎中啊,过两天伤就自己好了。”
然后庄墨就被秦楚再次圈在怀里,一个不谨慎,撩拨起庄墨身前的鞭伤,庄墨咬着牙说算你狠、算你狠。庄墨仰躺在床上,背后是一片光溜溜的,身前是一片光溜溜的,他不自在的扭扭身子,老往银铃和残烟那边看。时不时也撇一撇秦楚。
伤口初初暴露在空气之下,庄墨自己也吃了一惊。一道道简直形如丘壑,如在皮肤之下包裹着始作俑者的小羊皮鞭子,最顶峰处冒着殷红,偏偏还有亮光反射。一共十八鞭,鞭鞭如此、道道如此。总结来说还是那四个字,惨不忍睹。
秦楚的眉头随着一道道鞭痕揭开拧得越来越深,庄墨想拍拍他说没事不怪你,可是却觉得实在是怪他,就什么也没说。
晨光微微刺眼,庄墨眯起眼睛。残烟此时问道:“老先生,您看……”
那郎中一捋胡须,面色严肃。食指中指搭在庄墨的手腕上,房间内静谧非常。写着大红字的竹制白旗倒在床边上。庄墨觉得浑身不舒坦。
然后郎中起身右手离开庄墨的腕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