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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世子豁达乐观,不但不计较,还常说要将自己这份也送与少年,只盼少年身体好些。
少年亦受家中宠爱,总笑道,自家一床,你家两床,三床被子,我没病也得压出病来。
十六岁,郡王来信,嘱世子回府。
世子告诉相府公子,公子道,该回去了,你本不该以功名为念。
世子叹息,轻道,皇帝提防各处郡王,我家两位兄长入朝为官已是步步小心,我倒宁愿安闲些。
相府公子笑道,怎的一脸寂寞。
世子苦笑,随口道,你来陪我,便不寂寞了。
相符公子看着世子,但笑不语。
郡王将期望都放在两位兄长身上,小世子逗雀遛马,听曲赏花,消磨时光。
过了大半年,小世子不知怎的愈加消沉,对什么都失了兴趣,急得远在京城的两位兄长都差人快马加鞭送了好些京中趣物。
郡王和夫人也急,又怕下人带小世子散心过火,沾了酒色恶习,宁可他在家消沉,一时没了主意。
又数月,眼瞧世子愈加清瘦,郡王收得老相爷修书一封,顿时神采。
十日后,世子别院毗邻的小院打理干净,物什一色全新。
小世子这才发现,问起小厮,小厮如实相告,小世子哑然张口,拖着鞋冲过院去。
院中人比少时更见秀美,正自整理书册,听得脚步声回头一瞧,不禁笑道,有这么惊讶么。
世子指着相府公子道,你你你怎在这。
公子道,你也知我自小体弱,长辈亦只盼我安乐在世,多活几年。如此,在这郡王府中吃喝不愁,做个世子幕僚岂不正好。
世子喜笑颜开,忽又感叹,可惜了你的好文采。
自此,小世子重又生龙活虎。
这般年纪,郡王也为小世子物色妻室。小世子总道,他要自己选个中意女子。郡王与夫人一向溺爱,加上大世子与二世子早已有后,便随他去。
说来也怪,小世子俊雅倜傥,多得女子青眼,可他瞧上的巡抚三姑娘,龙图阁学士孙女,县令幺妹,连翠华阁唱曲的头牌都对小世子无意,甚或早有意中人。
世子努力多次无果,很是颓唐,相府公子陪着帮着,也只能好言相劝。
世子道,还是你洒脱,一点桃花都无。
公子笑道,哪家人愿自家女儿给我守寡,我乐得清闲。
世子自知失言,讪讪道,要不我娶你得了,反正我不守也得寡。
公子闻言大笑,道,若是郡爷知晓,你可得提前守寡了。
两年又过,小世子姻缘仍未定,索性拖着相府公子四处游山玩水,偶也赏花问柳,却不再费心追求。
私底下夫人也曾抱怨,郡王道,谁还不知相府公子只剩这几年,由他们去。
那年冬天刚至,雪还未下,相府公子终于撑不住了。
小世子守在床前四天五夜,眼看大夫在外间跪了一地,心知这回是真留人不住,泪不自禁。
相府公子面色苍白,虚弱道,早该知了,哭什么。
世子道,我也不知。
公子道,时间不多,还有何要对我说么。
久久沉默,小世子忽泪流满面,啜嗫道,也许……到现在,我才明白,我……我喜、喜……
相府公子忽轻叹,断了世子表白。
罢了,我明白了。相府公子轻声说着,拉过世子手腕,尽力握住。
世子听不真切,凑过脸去。
这种话,要还在的时候说,下次别犯了。相府公子说着,竟是清泪两行,道,惜取眼前人。
第一场大雪落下,相府出殡。
之后半年,小世子只差将自己反锁院中,与世隔绝,郡王与夫人更不敢提成亲一事。
待得夏躁渐去,小世子一身清爽拜见父母。
一年刻苦读书,一年勤学政事,第三年,郡王已可将大半政务交由小世子打理,竟得郡中交相称赞。
三年一次面圣,朝中诸人皆赞郡王教养有方,乐得无心朝政的郡王恨不得天天上朝,对于小世子的执意不娶也不再动怒,塞几个女子相陪便罢。
荏苒十年。
郡中政通人和,小世子没了前时忙碌。朋友拖他听曲,推脱不过,也便去了。
老鸨有意与世子结交,唤了最美的四位清倌献艺,见世子不爱,又唤上五位。世子无法,只得随意敷衍。
老鸨正要灰心,忽见世子目光停留,直指奏乐人中。
垂眸弹琵琶的秀气少年,竟得世子青眼。
老鸨喜笑开颜,从不见世子动心的众友亦齐心撮合,世子又是推脱不过,当夜便带了少年回府。
郡爷与夫人多有惊疑,但许久未见世子如此喜色,各自默许。
相府公子去后便死寂的小院重又热闹。下人在别院寻不见世子,到此处来便是。
但世子并不宿院中,只是闲来听曲聊天,对少年处处照料。
下人亦有微言,更多是艳羡这少年出身贫寒,又不比几位姬妾美艳,能得世子如此厚待。少年多少听得,原本是做好被强迫床榻的准备,此时倒更好奇这俊雅世子究竟中意自己何处了。
世子常差人送华贵衣饰,郡王和夫人爱屋及乌,赐赏有份,加上想与他结交的姬妾女眷亦常送些绸缎玉玦,将少年的衣柜塞得满当。
有一回世子见着,不禁笑道,一天穿三件,倒也来得及穿。
少年也笑道,世子不是嫌我瘦么,裹个里三层外三层,我不胖也得变成胖子。
世子本笑着,闻言一楞,眸光闪动,忽将少年抱个满怀。
满鼻是世子清冽气息。带着来自回忆的寂寥与微颤。
少年听见心跳如鼓,分不清来自谁。
过了数月,正是早春。
府中皆知世子待少年愈发好,夫人思虑数夜,终于找上门来。
少年在青楼学过礼数,此时养得玉润,夫人打量着,叹一声,道,也是好孩子。
两人闲聊多时,夫人开口道,你可知,这院子原本住的谁。
少年静听往事。或许他人不理解,但夫人又怎不明白儿子心意。虽然她当时没有点破,此时也没有明说。但少年能明白。他感觉得到。
老夫人去时道,道我自私也罢,告诉你这些,只愿我儿安好,真心爱人,亦有人真心爱他。
数日后,世子与少年踏青游春。
出了郊外,世子带了少年策马飞奔,将随从扔在老远。
下马,一片青葱好时光。
草丛中并肩而坐,世子忽问,发生何事么。
少年不答。
良久,世子轻叹,便欲起身。
少年突然拉过世子,仰头吻上。
满口芬芳,世子惊怔。
少年苦笑,一时清艳非常,道,直须惜取眼前人。
世子浑身一震,眸中悲怆再无掩饰。
少年未及回神,已被按倒在地。
翻滚草间,神智渐次迷乱。
喘息浓重,衣衫半解,世子忽然停住。
少年看去,世子已拉上少年衣襟,撇开目光道,抱歉,我不想逼你。
说完,世子步行离开。
少年在草间躺了许久,终是以手遮目,落下泪来。
那日后,府人渐传言世子已腻味少年,不再踏足小院。
少年一切如旧,只琵琶练得更勤。
中元日,王府上下忙碌至夜深。少年无名无份,乐得清闲。仅剩的小厮怕他寂寞,聊起闲事,其中一件就是小世子每年中元祭完祖宗,便要去相爷家一趟,相爷家连世子专用的酒壶都预备着了。
夜深,月满。
辗转许久却睡不深,少年隐约听见脚步声,睁眼时却已浓重酒气。
一人径自拍门而入,扶靠门边。
少年一惊,坐起道,世子?
世子跌跌撞撞走过去,被榻前踏板绊了一跤,摔进少年怀里。
少年皱眉,扶起世子。
世子醉眼朦胧,盯着少年看。
大了几岁,少年愈加清秀了。
也不知想着什么,掰过少年,吻上去。
少年愣了许久才想起反抗,醉酒世子软脱无力,被推倒一边。
少年喘着气,看着世子醉态五味杂陈,只得又将世子拖起,欲扶他回别院。
正想着,忽闻抽泣声。
世子埋在少年颈间,迷糊呢喃。
少年听不清。
世子坐起,双手抚了少年脸颊继续呢喃道,我在努力……他也说,惜取眼前人……你不要也像他,说走就走了……我会努力,惜、惜取……
话未完,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