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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小侍从看了看二人,端正面孔道:“二位是易先生和白公子吧,阁主恭候多时,请随我来。”
白术也没问对方如何知道,他内心觉得既然这里是聚异阁,仿佛知道什么都不该大惊小怪一般。
他们跟着小侍从一路进去,只见阁内布置雅致非常,虽是冬日,仍有数样奇花异草争芳斗艳,看上去别有一番韵味。再加上院内散发着热气的潺潺流水,两只幼鹿临湖而卧,时而低头饮水,非常有趣。
这地方,不似做江湖生意的,倒像一不留神间踏入了仙家福地。
“你说,阁主难道不怕仇家寻上门么?”白术见阁内都是年纪十五六的清秀侍女小童,连个护院都没有,不禁有些好奇,凑近了易安小声问。
易安看了他一眼道:“几年前倒有个不怕死的,闯入聚异阁骂了一整日。”
“啊?”白术轻叫。
易安轻哼一声:“结果第二日,聚异阁将那人的所有劣迹,从小时候尿床偷吃,到决斗被打败跪地求饶之类,统统收集起来,印成小册子到处派发,弄得那人处处被唾弃,再也没在江湖上露过面。”
白术咽了咽口水。
乖乖!这等手段,可谓狠毒至极……他几乎能想象得到那倒霉蛋万念俱灰的心情。你说惹谁不好,偏偏要惹天下消息最灵通的人,这不是自找的么?!
他想着,不由小心翼翼起来,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碰坏了聚异阁的草木,或者踩死了聚异阁的蚂蚁,惹来这样非人的报复。
“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敢寻聚异阁的麻烦了。”易安停了一会儿,又面无表情补充道。
他语调有些古怪,白术脑子里不禁浮想联翩。
易安见他时而忍笑,时而深思,便知晓自己被编排了,偏又不好发作,于是心情更加恶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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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被带到一间暖阁内。
一进门,房内香气缭绕,暖意袭人,叫白术顿觉浑身舒服,不由地长叹一声。
“来了就坐吧。”有人如此道。
白术循声而望,只见房间深处摆了张檀香木矮塌,其上倚着一人,想必正是阁主。
他披了身暗紫掐金的锦袍,瞧上去异常华贵。
说话之时阁主正端着杯茶,修长的手指甚至比羊脂玉的茶杯还白上三分,无端端叫人觉着有些妖异。
见二人走进,阁主放下茶杯,抬头微笑:“修明,可是好久不见了。”
这一笑,露出一张极其艳丽的面容,叫白术忍不住停住脚步,脑子里警铃大作,若一有风吹草动,他就打算撒腿逃命。
——师父说了,过美则妖。眼前这人,一定是个千年老妖!
易安脸上有些不好看,但还是依言寻了地方坐下,简短应了:“若无事,我也不会来。”说罢看了眼白术。
后者见似乎并无危险,干笑了两声,拣了离易安最近的椅子坐下。
屁…股刚挨着椅子上的软垫,白术就觉得有道藤蔓一般又软又韧的目光缠了上来,打了个哆嗦,挤出一丝笑容道:“阁、阁主,在下白术,有事相求。”
“我知道呀……”阁主轻笑。
那个“呀”字,又轻又长,一道烟一般直渗入人心底,叫白术浑身难受,脸上最后一丝笑容也挂不住了,求救般地看向易安。
于是易安开口解围:“你倒有闲心,竟然亲自现身接待。”
原本不过是一句寒暄之语,谁料阁主却道:“故人之徒,不可不见。”
易安一愣,若有所思。
白术惊道:“故人之徒……难道阁主认识我师父?”
阁主笑眯眯点头:“我与清心真人多年交情了。”
若是对他熟悉的人,比如易安,看见阁主这么笑,就知道他此时一定没打好主意。可惜白术与他初次见面,见此情形,只当真遇到熟人,于是笑得分外灿烂——大家都这么多年交情,帮个忙也是理所当然的。
不过……师父隐居多年,和他有交情的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白术略带疑惑地打量一下眼前这位阁主,看上去并无多少年纪啊……
“……到底多少岁啊?”白术心里想着,却一不小心说了出来。
阁主笑眯眯回答:“秘密。”
白术面上赔笑,心里却暗道:看来是个老妖怪……
易安在一旁看着这二人谈话,脸上渐渐有些扭曲,忍不住扶额。
“啧,一副‘早知道如此我就不来了’的模样,”阁主看见了,放下茶杯对易安道,“不过是你醉酒拉着我叫了一声妈,我都没说什么……”
“……你住嘴。”易安怒,额上青筋立时浮现。
此时白术正好端着小侍从上的茶喝了一口,听见这么劲爆无比的料,一个没忍住,口中茶水直接喷了出来,呛得咳嗽不止。
易安脸更加黑了,耳尖却有些可疑的红色。
白术边咳边偷偷看了他一眼,最后决定假装没有听见,以免惹某人大怒。
可惜阁主十分没有眼色,立刻趴在矮塌之上,笑得花枝乱颤。
“好了……好了……不提了……”半天之后,他好容易收了笑,边喘边道,“先说说找我何事吧。”
易安还在生气,黑着脸不说话,白术只好自己开口,将师父交代的事大致重复了一遍,问道:“阁主可有线索?”
“线索嘛,是有。”阁主从面前的小茶点碟子里拣了颗腌渍青梅放入口中,眯起眼睛一脸惬意:“不过可不能白给你。”
白术赶紧道:“要多少银子,我一定尽力。”
阁主摇头:“不要银子。”
“不要银子?”白术惊道:“那要什么?”
阁主单手托着下巴,对着白术慢慢道:“……要你身上最珍贵的一样东西。”
白术纠结了,眉头紧锁,半天不说话,最后小心翼翼问道:“莫非……你要我的眼睛?”
没人回答。
“难道是心脏?”白术苦着脸:“我可没办法给你。”
“……我还没那么变态。”阁主满头黑线,易安也忍不住去背过身去,以免忍笑的表情给白术看到。
白术无语,只好干笑两声。
这真不能怪他,谁让阁主前面给人的印象太深刻了……
好在阁主并未生气,想了想,瞟见蹲坐在一旁的白狼,顿时来了精神。这么小小的,毛茸茸的一团,大冬天拿在手里必定十分舒服。
于是他伸手一指:“把那个给我。”
众人都是一愣,谁也没反应过来。
白狼却跳起来,死死扒着白术的背不放——开玩笑,要是落到这老妖怪手里,必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老子才不干!
白术连连安抚,对阁主道:“它不是我身上的东西。”
易安虽然对白狼并不如何留恋,但想起当日“铁齿”李良的话,也觉得就这么将白狼送出去不妥,于是开口:“别玩了,正经些。”
阁主哼了一声:“好吧,换一样。”
白术左右为难,想了半晌,从衣领里掏出个东西,递过去:“这个可以吗?”
他手上是一把铜锁,不很大,做工精良,是给孩子做满月时用的那种。铜锁颜色暗淡,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因为一直戴在身上,表面磨得光滑发亮。
易安一见,眼神紧了一下。
他与白术最初相遇之时,从他身上偷过这东西,后来故意说是从花园捡的,以诱白术心生愧疚,好借此接近。
那时候白术宁可冒着被戳穿的危险,也将这铜锁认了回去,想必对他意义重大……
他说这是他最重要的东西,似乎并不为过。
阁主盯着那铜锁片刻,伸手接过,又看了几眼,才道:“可以了,一个问题。”
白术松了口气,恋恋不舍地看了铜锁一眼,低头思索片刻,发问:“那《五行大合术》到底在何处?”
“京城,最尊贵的地方。”阁主掐指算了有一炷香时间,最后脸色有些诡异地说。
白术倒吸一口气:“不会是皇宫里头吧?!”
阁主默。
“那怎么才能拿到。”白术继续问。
阁主看他一眼,道:“第二个问题了。”
白术囧然……这样也行?!黑店!奸商!
当然,他只敢在脑子里想想,若真的骂出口,明天早晨一起来,说不定京城百姓手中又多了本册子,那滋味他可受不了。
知道那书在皇宫内,至少有个方向了。
本来白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