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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远。阿远。”唤了两声没人应,小草连忙支起身子,转眼瞄见院子里的桃树,又安心的放慢下动作。应该是去还马了吧,心里这么想着,却自屋外听见浅浅的马蹄声。
“阿远,是你么?”扶着屋门往外瞧,高高的篱笆遮着只看见一个黑色的顶棚。
“皇上让奴才来请公子进宫。”院子外边,是那个日前在宫中为小草带过路的小太监。
齐琼?难道是因为谢祈?可赦免的令下了,此刻谢祈已经离开樱都,有什么事当日不说,要再把他寻去?小草思前想后,却始终想不出,只得朝那小太监和善的点了点头,打探起来“不知公公可知皇上此番是所为何事?”
小太监一听这问,脸上突然惊恐起来,连忙摆手,“奴才怎么能知道皇上的心思。”说完,眼珠又来回转了一转,紧接着补上一句,“不过皇上没有下旨,只是让奴才好生把公子请去。”
小草看着那小太监的局促,面上表情又舒展开来,心道是,这皇上果然不简单,还算准了他最吃不住看别人为难的样子,看来还是要再往那宫中走一遭。
时隔数日,再度踏过那道宫门,放眼四周,一切好像被瞬间拉远,苍天是复叠九重的苍天,宫院是目不及尽的宫院,最后被领进的还是那座宫殿,只是这一次齐琼没在,诺大的空间中连脚步落地的轻响听上去都显得空阔悠远。
外边远远传来“皇上驾到。”的呼声已经是第二日的事,小草简单整理了一下衣襟转身行礼,“草民参见皇上。”
“朕政务缠身,叫人请你来,却让你久等了。”齐琼一面抬手示意小草起来,一面端起奴才奉到手边的参茶一饮而尽。
“皇上自当以国事为重,草民等便是等了,只是不知道皇上招草民前来是为何事?”小草说的是实话,若是他一个人,等再久也便是等了,甚至连后面那句你不说他也不会问。
“不为何事,只是想请你在宫中住上一阵子。”
齐琼说这话时脸上掬着笑,可小草还是看清了他眼中的血丝。如果是寻常友人,这样的相邀可能平常无奇,但试问普天之下又有谁敢跟皇上攀这门子关系。这各中关系必定事出有因,可此情此景,小草能想到的也不过是先做托辞。
“草民福薄,恐怕经不起这般恩宠,而且,师兄还在家中等着,出来时日多了,怕他要挂念。”
“你是说霍将军?确实如此,朕还记得你入宫次日,霍将军便来向朕要人,好像在寇将军那边也掀起些风浪。不过你不用担心,这会儿霍将军应该已经在去往瑶城的道上了。”
原来如此,可得到了答案的小草却反而失了魂,就算慌乱的心会混乱人的视听,最后仅存的丁点理智让他听清了“瑶城”二字,那不光是洛萩的北疆,也是上一代白虎营的坟场,更是苍远死过一次的地方。“皇上要师兄为洛萩出征,下旨便是,留草民有何用处?”
“这都是你们教朕的,想要用一个人,不是要看什么真心,而是要看能不能抓住他的把柄。你,就是霍将军的把柄。”
“皇上当真不知?我师兄心里最在乎的,是这天下的百姓。”
小草的脑中最后只留下一个丑陋狰狞的表情,那表情小草见过,在不同的脸孔上见过太多,可是这一次,他好像突然没了力气,失去支撑的瘫坐在大殿之中看着齐琼的背影远去。
☆、第九十一章 战场
在寇满营里,苍远就觉得心神不宁,寒暄两句便草草告辞。一路赶回来,还没进小院就觉出不对,脚尖点起一粒石子,直向那扇紧闭的木门飞去。只听见屋内“啊!”的一声,连滚带爬拱出一个小太监。
“霍将军饶命,奴才是奉了皇上的旨意,在这候着给霍将军传个话。”那小太监可能是惊着了,声音极尖,一股脑爬起来,还不忘整整衣服帽子。“那居再犯,瑶城战急,还望霍将军前去统领大军。”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回霍将军,两国开战已有月余,李将军请命带白虎营应战,出征前特意交代不要惊动霍将军。”
开战月余,白虎应战,不跟他说是猫爪的主意,可现在……苍远想到这,心中顿起波澜,“如今战况如何?”
“十日前,两军主力交锋,斩杀敌将,刘先锋重伤,李将军下落不明……”
十日前 云重关
对阵的气氛犹如满弓之箭已经是超越了极限的紧绷,紧握兵器的战士们手心冒着汗,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的维持着僵硬的姿势和凝重的表情。成排的战马鼻中喷着热气,来回踱着碎步踏起一片尘土。辽阔的天地间仿佛被抽尽了空气容不得一口呼吸,又仿佛被填满了杀意找不到缝隙逃逸。
猫爪看着对面绵延的敌阵和立马中央那熟悉的窈窕身影,抬手扶了一下顶上略显沉重的头盔,脸上依然挂着那付邪气的笑容。这一天还是来了,他和苍远一早就料到,所以他才会决定接班扛下这面白虎旗,所以苍远才会留下那句如果洛萩需要可以随时披挂上阵,只是他们都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急。怀着同样心情的,对面还有一人,可是此刻苏哈娜的脸上的表情只有两个字——平静。
“你们霍将军怎么没在?”隔着那条无形的界限,苏哈娜的喊声听起来就像亘古洪荒传来的回音。
“我说苏丫头,你搞这么大阵仗就是为了见我们霍将军呀?早说,早说嘛!啊哈哈哈!”断山猫挺着肚皮回腔,这一呛一笑,反而让战场上所有紧绷的神经都得了一丝喘息。
“你!”到头来还是经不起这老猫的激,这字还没从牙缝里挤出去,身下的马儿已经踏出了半步马蹄。
一时间似轰雷四起,那居的骑兵也都齐刷刷的补足了那半步的距离。断山猫哪肯示弱,正欲抬手招呼他的先锋军,却被猫爪一把按住。这不是意气用事之时,脚下踏出半步,葬送的或许就是万人的性命。
“苏元帅,说起来咱们也算旧识,之前种种,先有不战大义,后有救命之恩,霍将军与在下都记在心里,试问一句,今日之战,可还有什么别的法子?”
明知故问,可还是要问,因为苏哈娜说过,她不想打仗,在向猫爪严刑逼供的时候说过,在身陷敌营与苍远彻夜长谈的时候说过,在被困雪谷生死难测的时候说过,在那居为了挽留苍远猫爪二人的时候更是无数次说过。但三个人都知道这一仗在所难免,是他们谁也逃不开的劫。
“是你们的霍将军教会我,身为一个将领的真正含义,可在这战场之上,我们同样要用性命去效忠去守护的注定是不一样的君主和百姓。我可以选择不亲自来打这一仗,但我终究选不了我的国。”想着这些,苏哈娜曾经无数次的偷偷哭过,可当真在战场上说出口,脸上的神情却是异常的庄严肃穆。
冲出阵营,一马当先,带着身后的巨浪滔天,心知已无退路,不如豪气干云天一往无前。
在战马的嘶鸣声中,两军的战士撞击在一起,激起万丈迷尘。然后渗透交嵌,所有人都在混乱的视线中寻找自己的敌人,挥刀,或者在挥刀之前先抛出自己的热血。
一杀到底,拉着缰绳转头时,马蹄已经浸满了鲜红,苏哈娜发梢的铃儿划出一道银线,发出的声音却说不出的沉闷,就在这时,穿过血光人潮和飞舞的剑戟,她看到了自己的敌人。两人同时蹄着马腹向对方飞奔而去,苏哈娜瞄的是脖颈,长鞭似灵蛇吐信,猫爪瞄的是眉心,钩索似蛟龙潜行,两件兵器却在半空之中彼此纠缠在一起。两匹战马擦身而过,可马背上的人如何肯放手,交错的眼神还来不及收起,手中兵器的巨大拉力就传遍整个身体。猫爪拉起缰绳,扯得身下战马高高扬起前蹄,将将回身,只觉得手中钩索分量骤然变轻。抬头看,只见那苏哈娜松了缰绳,踮着马背借力,手中寒光祭起,已然向着他的方向凌空飞近。猫爪自不含糊,左手摸向腰间,反手扯出一柄短剑挡在胸前。利刃刺穿身体的闷响令四周万籁俱寂,猫爪的眼睛从苏哈娜无限放大的脸孔往下移,才发现抵在自己短剑之上的不是苏哈娜的刀刃而是刀柄。或许就像在性命攸关的紧急时刻,猫爪念里想的只是挡下这一刀而不是拔出刀要了苏哈娜的命,因为还有不舍,所以做出了抉择,而苏哈娜的抉择就是将刀刃转向了自己。
“我最终还是做不了一个好将领,”苏哈娜跨坐在猫爪的战马上,靠着刺穿自己的短剑支撑着身体,口中喷出的血沫在猫爪胸前的铠甲上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