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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了他!”
“季华鸢——”晏存继的目光很冷很严肃:“你真的以为你这些幼稚的谎言,北堂朝会相信吗?”
“他当然不会相信,但他也不能确信他自己的怀疑。对于我而言,这,就够了。”季华鸢直视着晏存继鹰一般的眼,神色带着些淡淡的自嘲,却又无比坚决:“晏存继,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我对一件宝贝失而复得,如今即便不择手段,也绝不会允许它得而复失!”
作者有话要说:
☆、海棠树洞(一)
晏存继定定地看着季华鸢,看着这个人眼底燃烧着的固执。哪怕他是错的,错得一塌糊涂,他却还能如此坚定地错下去。晏存继一时间仿佛丢了魂,不由自主地喃喃道:“你不愧是……”他说到这里,又恍悟一般地住了口。黑暗的树洞里,低沉的声音戛然而止,只剩下三人的呼吸声,阿九现在已经被完完全全无视了,季华鸢看着晏存继,问道:“不愧是什么?”
晏存继摇摇头,“没什么。”
他不愧是她的孩子,即便错了,却也错得如此天经地义。晏存继一直放在腿上的手终于动了动,“既然如此,我就帮你一个忙,你日后要记得我的恩。”
“什么?”季华鸢皱眉。
“明天就是南皇赴汤鹿温泉行宫的日子,我要么活人出现,要么尸体出现,失踪总也不是个交代。他们的刺杀,成功也好失败也罢,明天凌晨定成败。我们,只需要撑过这一昼夜。”
季华鸢的语调很沉重,“一昼夜,谈何容易。”
晏存继没有接他的话,却是转身看着阿九,“阿九,你下山吧。”
晏阿九刚才就有预感,此时听见晏存继的吩咐竟然身子一抖,声音都颤了起来:“殿下!”
晏存继神色淡漠,合了一下眼皮,轻声说道:“本来还不到火候,但是计划不如变化快,没什么可心疼的。是我晏存继的兵,早晚要拉出来上战场!”
季华鸢越听越糊涂,他一扭头,却看见晏存继缓缓从怀中掏出什么来。晏存继伸出紧攥的拳头,那骨节都攥得青白了,晏存继将拳头翻过来,骤然摊开。
躺在他手心里的,是那枚白珊瑚簪子。在昏暗的树洞里,泛着淡淡的沙沙的光泽。
晏存继低沉喑哑的声音带着死神降临般的压抑,“去吧,带着我嗷嗷叫的狼崽子们回来,陪我一起杀出重围。”
“你在雨岚镇有兵!”季华鸢惊叫道,恐惧像是长在他心房上的肌肉,随着他流淌的血液而震颤。季华鸢万万没有想到,这一枚白珊瑚簪子,竟然是晏存继的兵符!北堂朝千算万算,又怎能想象,晏存继胆敢在距离南怀帝都如此近的小镇子里埋着自己的军队!
这是怎样的疯狂!又是怎样的魄力!
晏存继的目光像是破冰的剑,锋利而寒冷,他看着季华鸢,轻轻勾起一个淡漠的笑意:“华鸢,既然天意要你在我和北堂朝正面向对的时候刚好站在我身边,你就不妨睁眼看着,看着我和北堂朝,真刀真枪地干上一仗!”他说着,骤然抻开骨节分明的十指,漆黑深邃的眼睛闪过一抹刺激的光彩:“与其狼狈躲避,不如正面迎敌。我晏存继,永远都不会是一只困兽!”
晏阿九得命走了,离开之前,他捡来一个巨大的干枯的鸟巢堵在洞口,折断了海棠树的几根枝杈,经过巧妙的伪装,常人只会以为是鸟巢压断了树枝掉在地上,毕竟那鸟巢太大了,而且明显已经风干了许久。
“殿下,至少要两个时辰。”阿九在洞外压低声音道。
晏存继的声音很稳,让人听了就莫名的心安:“不碍事,你们可以等日落之后再上山,小心行事。”
“是,殿下小心。”晏阿九不再啰嗦,他话音刚落,季华鸢再仔细去听,明明完全听不见任何挪腾声,可是直觉告诉他,晏阿九已经消失了。晏存继最得力的属下,不像剑,像一把饮血的匕首,寡言而锋利。就像北堂朝的翟墨,又哪里是可让人看轻的。
洞口被完全封住,洞里彻底陷入漆黑,唯一可以看见的,就是彼此的双眸。狭窄的洞里少了一个人,宽敞了一些,季华鸢下意识地伸了伸腿,却不小心竟蹬在了晏存继的屁股上,季华鸢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好在黑暗中谁也看不清谁,他故作无事地缩回了脚,扭头看向别处。
晏存继的嗓音在黑暗中格外的邪魅:“这洞里一片黑,只有你的眼睛亮。你把眼睛也移开,我就真的什么都看不见了。”
季华鸢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却又紧接着为自己欲盖弥彰的行为咬紧了唇,他强迫自己挪回头去看晏存继的眼睛,那双眼睛里的杀气已经不见了,只剩下戏谑,在漆黑的树洞中更加清晰可见。晏存继的嗓音愈发沙哑魅惑了起来:“怎么样,我的屁股,踢起来舒服吗?”
季华鸢不说话,晏存继伸腿拨了拨季华鸢的脚:“和北堂朝比呢?”
季华鸢恨恨地瞪着晏存继,晏存继饶有兴味地看着对面那双闪亮的眸子里浓浓的怒气,突然感觉被困在树洞里与季华鸢独处,也是一件美事。谁知季华鸢瞪了他片刻,眼珠忽地一转,立刻换上了同样的高深莫测,毫不露下风地与他对望,张开口,拖长声音意味深长道:“北堂朝不能和你比,你的很柔软,像棉花。他的不好,太弹了。”
晏存继的瞳孔骤然缩紧,却只有一瞬,他眯起眼睛看着季华鸢,许久,轻笑一声。“你这张嘴,真是谁的亏都不肯吃。”
季华鸢冷冷地哼了一声:“多谢夸奖。”
“我在想——”晏存继说着,向前蹭了一大步,两人的呼吸立刻就近了,季华鸢皱起眉感受着那喷在自己嘴唇上的温热的气息,却是无处可躲。“晏存继,你能自重些吗?”
晏存继像是完全没有感受到他压抑的怒气,只是犹自说道:“我在想,你每一次张牙舞爪地向豹子伸爪子的时候,到底有没有自觉,自己只是一只外强中干的花猫?”
“我知道自己不是豹,但我也绝不是花猫。晏存继,你未免将我看得太轻了。”
“呵……”晏存继离他远了一些,两人却还是挨得很近,这树洞真的太小了。“你是什么,不是你自己说了算的。你胆敢这么嚣张,无非也只是仗着这两只豹子刚好对你感兴趣罢了。”
“你说错了。”季华鸢冷眼看着他,“我敢伸爪子,从来不是因为对自己有自信。我不是谢司浥,要因为弱小而受人摆布。晏存继,你最好别再招惹我,我也许弄不死你,但即便是拼了自己的命,也定会掰下你一颗牙。”
树洞里的气氛一时间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二人对峙着,两双同样锋利同样漆黑不见底的眸子死死咬着彼此,片刻后,还是晏存继先松了下来。他轻轻一笑,打量着季华鸢黑暗中模糊的轮廓:“季华鸢——文人,杀手,一会温柔似水,一会又干烈如火。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很分裂?”
季华鸢干笑了几声:“说起分裂,谁又能比得过整日扮猪吃虎的你?”
晏存继低笑了几声,“也是。”你流着她的血,而我是被她一手养大的。我们,都像极了她。
季华鸢在黑暗中不动声色地摸了摸自己踝间的匕首,那个冷冰冰的兵器给了他一些安全感,他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声音淡淡的,“比起分裂,我更喜欢这个词:爆发力。”
晏存继闻言笑,眼底的笑意如干烈的烧酒:“好啊,今晚就给你一个机会证明给我看,你有多大的爆发力。”
季华鸢以为他会和晏存继一直在树洞里被困到傍晚,但是他预计错了。在他和晏存继逗了一阵子嘴,两人都累了,纷纷闭目养神半个时辰之后,他突然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串从远处慢慢靠近的脚步声。
刻意放轻的脚步,绝对不是正常巡逻经过。季华鸢霍地睁开眼,却见对面的晏存继已经坐直了身子,晏存继的眼睛在黑暗的洞穴中像是会发光一样,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
这时候,他们不能说话,无论多小声。外面的人没有一个是草包,他们绝不能冒险。
季华鸢拉过晏存继的手翻过来,飞快而清晰地写道:冲我们来的?
晏存继点头,侧耳再听,又摇头,回他:是这一带。
他写得很草很快,季华鸢皱着眉反应了两秒才明白他的意思,而后悄无声息地俯身,将耳贴在地皮上,闭眼听,果然听出那群人虽然大致方向是这侧,但是并没有直奔他们而来。
不幸中的万幸,若是被他们找到这树洞,当真如瓮中捉鳖。季华鸢和晏存继,逃无可逃。而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