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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方不语。
因为他突然有点明白了──肯定是游自力的事,除了他,谁还有资格如此危险。只因为他现在名义上还是一个毒枭,他留下的东西,自然是比炸弹的杀伤力还大。
汪寒洋说着,竟把那个卷宗,意即“炸弹”,随手一抛,扔上天空,只见它在空中打了个旋,然后急速向下坠落……就在离地面0。1厘米的地方,小方伸手一探,将它抓住。
“成交。”他说。
排社会之腥脓,挖人世之烂肉,消毒免疫是他们警察的职责。而游自力留下来的这个东西,将会炸掉一个巨大的“恶疮”。
汪寒洋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这是一场危险接力赛,你要跑的,是最后一棒也是最危险的一棒,你要想清楚,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佛家不打诳语。我做事从不后悔。”小方一字一字地说。
“好,那请你一定要答应我们,爱护它,像爱护自己的生命,除了你自己,不可让任何人打开,也不可让任何人知道。”
小方点头:“我答应你。但你要告诉我,我需要怎么做?”
“这个……”汪寒洋沉吟片刻,“你去问我们老板,她会告诉你的。”
“那,陆星怎么会在这里?”沉默了半天后,小方问。这让他不解,而更令他汗颜的是,他竟然当着陆星的面跟别的女人演了一出要死要活的感情戏。
汪寒洋皱了皱眉头,“这个,你还是得去问我们老板。现在,此地不宜久留,车就在前面,你的衣服在车上。”说话者的表情高深莫测。
这个汪寒洋有时就这样。
小方听话地上了车,发现后座上堆着他的衣服,还有他的内衣内裤。天哪,他突然想到一个很关键的问题──谁给他换的衣服?
汪寒洋从车窗探进脑袋看着他发愣的表情说:“干吗呢,那么认真,你又不是美女?”
她的表情一下活泼俏皮起来。平常,她是个很幽默的人。当然,偶尔地,在一种很特别的时候,她会像秋日的湖水,汪洋一片,幽深莫测。
“我是美男!”小方愤怒。
他的反应令汪寒洋有点吃惊,不至于吧?
“嘁──”她笑了,“拉倒吧,就你还美男,脱光了扔街上也没人看。”
“谁说没人看?哪部三级滥片不比青春偶像剧卖钱!”小方不服气。
“那好啊。”汪寒洋乐了,“你快脱,脱光咱姐俩上街卖票去。”
不料小方真生气了,“快说,谁给我换的衣服?”
“放心,不是我,你当我真的是你的使唤丫头呢。当然也不是别的女人。所以你尽可以放心。我们既想跟你合作,就一定会保全你的贞洁与名声。”汪寒洋说着笑了,笑着还摇了摇头,纳闷,很少有男人这样在乎自己的“玉体”被人窥视。
小方听她这样说,脸色缓和了许多。他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快找个地方研究一下这个卷宗里的东西。
可是去哪里呢?回局里?宿舍?不,小方摇头,这些地方都不合适,如果合适,龙琪就会直接把东西给他了。小方这才发觉,尽管他是个警察,但要找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也很难。
看着小方渐渐消失,扈平出现在汪寒洋身后。
“他看上去很生气。”
“这充分说明他不麻木。这正是我们需要的。”
“难道……我们非要用这个办法来跟他沟通吗?”扈平呻吟似地。
“你认为还会有更好的办法吗?”
扈平叹气。他没有。直接摊牌是万万不能的。
“这个年头,连警察都不可信任了。”
汪寒洋叹息,“没办法,不是我们多疑,怪只怪我们正处在一个信誉沦丧的时代,一诺千金也已经是太贵了,百金、十金、一金或是更便宜,所谓的‘诺’就可以被‘出卖’掉。”
扈平点头,叹息。
游自力就是被出卖的,被他的同行。警察是消毒水,现在,他们本身也被感染了……所以决不能重蹈覆辙。
“而且,这之前,问题的关键还在于──小方他肯不肯相信我们。”汪寒洋意味深长地。
扈平为之苦笑。他们不能完全相信他,而他也不会完全相信他们。
唉,这年头,谁又能轻易相信谁?晚上夜深人静时请大家扳着手指数一数,谁是你相信的,谁是相信你的,估计连一只手上的手指都用不完,你就数完了。
更何况,小方还是陆文辉的女婿,欧阳明的部下。
万一生变,那他们就会暴露得太彻底。只要公安局一纸逮捕令,一个也跑不掉。不管怎么说,游自力现在还是个大毒枭。
汪寒洋口气平淡,“这是一笔危险生意,谈判的过于直白,会掉了老底。所以老板她只能像玩电子游戏一样,让他在另一个时空去面对一种生死抉择。他在虚拟世界的良知倾向,也将表明他在现实中的作人原则。”
扈平接着说:“这样,就算他翻脸,也没什么,不过是一出戏,其中没有显示出任何有价值的证据来证明什么。是吗?”
“是,充其量,不过是有钱人玩的一场别出心裁的假面舞会。或者说是,玩了一次虚拟的时空旅行。”
“而且陆星也参加了……这就更强化了它的游戏效果而淡化了其实际目的。”扈平说。
汪寒洋笑了,“其实,这只是演这场戏的一个原因。”
“那另一个呢?”
“另一个就是──我们相信他,他也相信了我们,但他不愿意……”
如今的游自力是被通缉的大毒枭,帮他意味着就是同案犯。这注定是一票只赔不赚的买卖,即使赢了,也没有多少利润,万一不幸输了,后果可想而知。
这么一副沉甸甸的担子要人挑在肩上,而且没有回报,太勉为其难了。
“不愿意倒也罢了,更倒霉的是他不愿意,又面子上不好拒绝,迫不得已地答应了……然而,这不好,真的很不好……”汪寒洋意味深长地。
扈平领悟了──有的男人会因为喝多了或是一时心血来潮,拍着你的肩膀他自己的胸脯气吞山河地说:哥们儿,这件事,没问题,放心,包在我身上,尽管来找我,一定要来,否则就是瞧不起我。
而等你真的去找他的时候,他早已忘了自己曾经说过什么。或者是装作忘了。
这种极端通俗的效果,对于他们这件事来说那才是最糟糕不过的。
因为有些非常之事只有心甘情愿才能达到最佳效果。
逼,和激,都不是上策。
趋利避害是人之常情。生命不可以承受之重。
有些责任担在肩上是要付出代价的,不是说说就算了的。
这,也就是不能直接谈判的第二个原因。
我们是中国人,中国人就得用中国人的办法。
中国人求人办事讲的是曲径通幽心照不宣,直截了当图穷匕现是不是智的。所以一定要给彼此留出回旋的余地。给出足够的空间让对方自由选择。
那一出戏就是要给小方一个巨大的空间让他考虑──如果……你后悔了,你可以把它扔掉……我不勉强你……
──你知道这是一封什么信吗?你这一走,就没有回头路了。前面等待你的也许是……身败名裂……
“总之该想的,老板她都想到了。”汪寒洋说,“我们实在是输不起。”
“还好,她想要的效果,也算达到了。”扈平说。
“然而,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子,浪费了那么多……时间,以及财力物力人力。”他又非常惋惜地说。──整整两天时间,或者根本不止两天,那得好好准备,同时还搭进500万。真叫人肉疼。
“没办法,不这样,我们就很难找到进入正题的切口。而且如此一来,我们化被动为主动,现在是小方追着我们问:为什么?怎么回事?”汪寒洋说到这里得意起来。
“嗯,有道理!”扈平赞成,他看着前方,两边都是高高的墙壁,灰扑扑的,只露出一线天,地上是青石铺的小路,丝丝小草从石缝中钻出,于风中微微轻摇……
“而且通过这一次,有一句话小方他不得不信。”
“什么话?”
“我们用眼睛看到的用耳朵听到的,也未必是真的。”
汪寒洋点头,“这应该算是对小方固有观念的一次彻底的颠覆。他应该明白──法律,就是一个外科大夫。不过,他可是把好刀,一把具有伽玛射线的刀。”
“然而,他是不是太年轻,官又有些太小?”扈平仍然不肯定地说。
“因为年轻,所以敢冒险;因为官尚小,所以没什么放不下的。若修炼到位高权重老奸巨滑,他还肯出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