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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民初历史演义-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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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小说的要知道,北京的礼俗,大有西洋之风,一切款待朋友,全是主妇的责任。北京妇人,无论大家小户,总是落落大方,决没有羞缩不敢见人的态度。自是她丈夫的朋友到得家来,总是竭诚招待。不怕是初次见的朋友,一样留菜留饭,并且自己出来作陪,非常周到,谈起话来,她全井井有条,一切口头上的应酬,来得非常之快。无论远近亲友,只要到家来的,口角春风,总能使你满意。可是有一种最厉害的毛病,是她对人谈话的时候,别看是大方不拘,然而对谈的男子,可千万休在她身上转念头。你如果会错了意,要是说出一两句不尊重的话来,把她惹翻了腔,她那骂人刻薄人的话,说出来比刀子锋芒还快利。根本上得要知道,北京妇人言谈洒落,举止大方,惯会应酬宾朋,全是由风俗习惯上自然养成的一种特性。这种特性是极纯洁的,并不掺杂势力之见与邪淫之心。要究其源流,一半是基于地理的关系,一半是基于旗俗的关系。北京本是都城之地,别看贫富不齐,一班居民的眼界是开阔的。所见所闻,俱是些耗财买脸的事,自然不肯落于小气一流。至于旗人的习惯,尤其是海阔天空,专讲交朋友,专在浮华奢侈上,争强斗胜,讲体面过节。这是旗人的一种坏处,可也是旗人的一种好处。所以旗人只能同他交朋友,却不能同他合力做事。其实他们也倒不好不坏,所欠缺的就是责任心。这不过就普通立言,究竟也不能一概而论。
  闲言少叙。却说汲汉卿这一席酒,虽然是他太太自己做的,并非由饭馆叫来,到底要论起口味来,实在比饭馆胜强十倍。头一碗便是一个二海的奶汁鱼翅,白菜垫底。杜鹃道:“我们自家朋友,吃便饭,何必弄这样贵菜?”汉卿笑道:“你看着贵吗?其实不贵。二两鱼翅足够用,白菜底更算不得什么,不过得吊奶汤去煨,未免费点手,通共不过花几吊大钱(北京十枚铜元即合大钱一吊)。这碗菜你要到同兴堂、惠丰堂去吃,至少得要算你二两八钱银子,要论味道,确乎没有咱家的好。”话未说完,重光早用筷子连三并四的,狠吃了一气。吃完了大声赞道:“好菜好菜!在北京住了快一个月,今天可开了斋了。不要说家常的厨子做不了这样,只怕御膳房的滋味,也不过如此。”汉卿听重光这样夸奖,心中越发高兴,又喊着催上菜。紧跟着四个小吃,不过是烩鸡丝、溜鱼片、炒虾仁之类。最后上了一碗红烧冬菇,实在是别有滋味,大家又赞不绝口。此时五壶酒已经喝光,又重新温上五壶来,座中只有重光同璧人酒量很大,汲汉卿还能陪饮几杯,杜鹃却不能喝。辛氏炒罢了菜,也上来陪饮。她的酒比汉卿强,居然敢用大杯同重光、璧人对饮了十来杯。重光又提倡猜拳,他领头打了一个通关,别人全输给他,唯有璧人连赢了他六拳。重光很不服气,又续了三拳,依然输给璧人两拳。璧人笑道:“承让承让,我陪你喝三杯吧。”重光道:“我猜拳向来不曾输过,今天倒成了败军之将,不敢言勇了。”大家直喝到三四点钟,方才吃饭。四样饭菜,也非常可口,但是到此时谁还吃得下?不过用点鸭汤泡半碗饭,胡乱吃了几口,便起席散步。杜鹃因见胡璧人磊落英多,心里盘算,这个青年我如果掉三寸之舌,说他入同盟会,将来必是民党中一员健将,但不知他的志同如何。想到这里,便格外同璧人套近,拉至自己屋中,开开自己的手提包,取出亲身从南洋带来的吕宋烟,请璧人吸。又泡了一壶上好的龙井茶,彼此对坐谈心。此时重光恐怕友云疑惑他在外放荡,匆匆告辞去了。汉卿因为南纸店的买卖很忙,不能久陪着杜鹃谈话,便笑着向璧人道:“老弟,你陪杜鹃大哥谈话开心,我们晚上再见。”又向杜鹃道:“大哥想吃什么,买什么,自请向你弟妹说一句,有胡家小立,立刻就能买去,千万不要客气。我因为事忙,此时不能奉陪了。”胡、汪二人含笑道:“请便请便,自家弟兄,用不着这样关照。”汉卿也匆匆去了。
  屋里只剩胡、汪二人,璧人问道:“大哥一向就在北京吗?”杜鹃道:“才住了不到一个月。从前在上海,东洋、南洋、欧美各国,差不多全走遍了,来北京观光,却倒是头一次。”璧人道:“这样说,大哥的眼界很宽了。可怜我们常进北京的人,真是井底之蛙,不知天外有天。什么时候,也能追随大哥在外边游历一趟,今生今世,也算没有白来,那才真如了我的心愿呢!”杜鹃道:“老弟你要知道,古人常说:但是登途者,都为薄命人。东颠四跑,在路受种种困苦,经多少危险,哪有你们这阔少爷终年在北京锦绣丛中过活,享的福气大呢?”璧人听了这话,立时面上表现出一种不快的神气来,向杜鹃道:“大哥,你为何将小弟看成了纨绔一流?我自问虽然年龄幼稚,学问疏浅,到底这志向却不肯稍落人后。别看我终日花天酒地,也同那些俗人作无味的应酬,然而我胸中却是别有怀抱,决不欲同流合污,做一个没世无闻的人。如今大哥却把我看成膏粱子弟,这也未免太小看人了!”杜鹃见他动了气,心中暗暗欢喜,面子上却作出恐惶的神气来,连忙赔罪道:“老弟千万不要多心,愚兄天大胆子,也不敢小看你,我实在是顺口胡云,毫无成见,求你原谅我吧。你如果志在远游,愚兄不才,情愿给你牵马坠镫,做一名向导,保管叫你满意,决不至说我无用,你看好不好?”璧人见杜鹃这样赔不是,又不觉转怒为喜,拉了杜鹃的手笑道:“大哥,你太言重了,小弟如何担当得起。你真乐意携带我,我情愿给你当一名书童,磨墨捧砚,装烟倒茶,也是心甘的。”杜鹃大笑道:“老弟,你真可谓善于辞令了,我说给你牵马坠镫,你立时就要给我装烟倒茶。人说北京朋友辞令敏捷,看起来真是名下无虚啊。”
  二人彼此大笑,越说越投机,杜鹃这才慢慢问到他的家世境况。璧人叹一口气道:“一言难尽。总怨上辈多挣了几个做官造孽的钱,才将后代子孙耽误得良不良莠不莠,文不文武不武,一个个全成了废民。你说可怜不可怜!”杜鹃听他这几句开场的议论,知道他心中必有许多牢骚,而且抱负不凡。便又用话激了他一句,说:“老弟所云,你一定是位出淤泥而不染的人物了。”璧人道:“这也不敢当。不过小弟的性格,与这世禄之家总有些格格不入,所以才肯说这些话。要是遇着一位习惯自然的人,他还要夸这是天生的福命呢。家祖父原是一位孝廉公,平捻之役,曾充李文忠幕府。文忠曾称许他为第一能吏,特特授意军机大臣,调补他为安徽庐州府知府,所为是整顿家乡的吏治。后来又升为宁池太兵备道,做了两年道台,又署安徽臬司。实授后,又署藩司,做了一年零十个月的藩司,就故在任上了,遗骸运回通州原籍。这六七年的官囊,总不下三十余万。先严同家叔,共是弟兄三位,始终倒是不曾分家。只因过于挥霍,又不善积聚,十几年的工夫,已经花掉了不少。先严在山东候补直隶州,曾署过一年济宁,也剩了几万,全叫三家叔在山东给花光了。二家叔在通州料理家务,他老人家的鸦片瘾,一天总要二两多,还得吃大土公膏,错了样儿不能过瘾。两位家兄,也全染上这种嗜好,一天到晚,抽得拉不起炕来。小弟在旁看着,实在堵心。挤得无可奈何,这才想出一个躲静的法子,在北京租了几间房,小弟在如意馆捐了一份差事,也不过是挂名而已。每一个月只值五天的班,有时候也许加两天班。小弟画古美,他们全说精细,其实据我自己看,也没什么好处。自从西太后驾崩,如意馆的差事也冷淡多了,古美这一种,尤其无人注意,小弟不过是借此遮掩身子。其实一年之中,也不准传到一两次。我只图住在北京,眼不见心不烦,并可借此多交几个朋友。每月家里供给我二百块钱,如意馆的薪水每月还有六十两银子,我自己花是用不了的,有朋友帮着用,就不免有亏空了。好在逢年过节,再向家中要三五百块钱,他们还不至勒掯不给。因此优之游之,也倒安闲自在。大哥你别看小弟年轻,我确乎不愿醉生梦死,了此一生。只因遇不着出色的朋友,凡朝夕共居、酒食征逐的,全是些碌碌庸人,不要说不能共成事业,就是肺腑深谈,也决然遇不着。今天遇大哥,我看你的言论风采,真不愧鸡群之鹤,所以小弟才倾心吐胆,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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