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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慕儿……你可回来了。”上官谦岳一语道得小心翼翼,一只脚尚且还在房外,整个人却滞在原地,似乎因为方才说错了一句话便再不敢轻易地向前。
断颜沉默良久,一口气在胸前闷了半晌,最终只低低地道出一声“嗯”。
“回来就好……”上官谦岳脸上的表情还在颤抖,此时瞧见断颜未如往日一般排斥这称呼,整个人愈是激动难言,不自禁地眉眼齐笑,语不成章,“你…你累了吗?……饿不饿……我让厨房…不,这时辰……你想吃什么,我让厨房中午的时候……”
“随意就好。”断颜垂了眸子打断他,静默了少顷,抬起头来道,“我只是小住几日,还会再离开,但这家…我既然已经回来了,就不会如先前一般什么都置之不理,这一点,还望爹您…代为转告夫人。”
上官谦岳呆在原地,半晌,问得犹豫:“你方才……唤我什么?”
“我既名作上官齐慕,自然是唤您一声爹……只是夫人那边,我怕是改不了口了。”
上官谦岳又是怔忡不已,苍老的眼眸立时盈满色泽,满满欢喜之下,竟仿佛蒙蒙然起了一层水气。
“好……我…不,爹去准备准备,正午的时候,一家人好好吃饭……”
“我想休息了。”
“好…我不吵你,你好好休息。”语罢,满是不舍地又盯着他,断颜敛下眼眸,不知如此立了多久,门口那人终于转身离去。
盛夏时节,背脊绵绵的都是汗水。
断颜闭上眼睛,感知一双手伸进他的袖里,动作轻柔地将他捏紧的手指一点点松开。
“少主……”
“惜楠,去你的房里,柜子右边的第二块墙砖里,我曾经藏了东西……你去取来。”
“……是。”
惜楠离开房间,断颜的双手终于软软地散开,手掌的汗水已经发凉,萧沨晏心疼地握住。
“……我怕我有一天不恨他了。”
萧沨晏轻叹一口气,道:“随心便好……我一开始很好奇,这上官门主当是个什么模样,如今瞧见了,其实也只是个极为普通的父亲罢了,这一点很让我感慨。”
断颜不语,坐下身去,略觉疲惫地靠在他肩头。
片刻后,惜楠拿着一个盒子回到房里。
“少主,这个是……”
“木师弟离开这里前留给我的东西,当时觉得用不上所以藏在了墙里。”提及故人,话语之间掩不住有些失落。
语罢打开盒子,盒上灰层细细地抖落些许。
盒里是几只瓷瓶,与一张微微泛黄的书信。
断颜把那封信取出来,递给萧沨晏,道:“你瞧一瞧。”这人伸手接过,展开之后,发现字数并不多,唯有寥寥几行,大抵是在解释盒中之物。
仔细瞧过之后,他细细挑起了眉梢。
“两瓶毒粉,一瓶解药?”
断颜点点头,道:“沨晏,你曾经说,你对武学只是略通一二,想必并非只是如此吧?”
这人笑着眨眨眼:“自然只是谦虚,虽然不及□,但少说也有七分。”
“七分就够了,”断颜取出一方瓷瓶递给他,“这是没有解药的那一瓶,毒不致伤,只是叫人腹痛难耐,又无计可消,疼上一个时辰自然就没事了……之所以稀奇,是因为木师弟做的东西,即便是我爹……即便是上官谦岳,要在一个时辰内配出解药,也难吧……”
萧沨晏接到手上,问:“所以你是想要我……嗯?”
断颜顿了顿,眉目间浮上犹豫之色,终究定下心来点点头道:“若是午饭时候,夫人出言为难,你就把这个东西给上官晴尝一尝……用你那七分力气,不让任何人察觉就好,我猜大师兄也会在桌上,你可要防范他。”
萧沨晏一乐,瓶子塞进怀里。
“瞧不出啊,我的颜儿也有这么狠心的时候。”
一旁的惜楠也啧啧舌,眨巴眨巴眼睛忍不住一脸兴奋:“萧沨晏,不管夫人有没有说什么,你都给上官晴喂点好了,我老早就看那丫头不顺眼了!”
“那丫头招你了?”
“可不是!”惜楠愤愤地点头,“老爷给我什么东西她都要抢,穿的戴的就算了,吃的也抢,仗着自己是上官家的小姐…了不起啊!”
萧沨晏又是一乐,继续逗她:“那她倒是挺胆大的,连你的吃的都敢抢,不知道你可能吃了吗?简直是自讨苦吃。”
“就是简直是自讨苦……你、你说什么呢!”
萧沨晏大笑出声。
笑声入耳,断颜的心情总算平复了下来,瞧着这两人打闹不休,不再暗自徘徊。
——既然决定如这人所说的随性而为,那就无需多虑了吧……
正午时候,有仆从来到院前传话,请他们去后堂。
断颜从怀里掏出刻着“慕”字的玉佩,别到腰间,又磨蹭了一阵,这才同萧沨晏二人一同前去用饭。
入得厅里,其他人尽数已到,放眼看去不过四人——除了上官谦岳夫妻二人以外,便是上官晴,与坐在他身边的大弟子安作辞。
那夫人当是听说了他的归讯,原本是满眼不悦,待到断颜赶来,瞧得他的容颜,立时整张脸变了表情,惊讶的眸底慢慢浮上一丝厌恶与憎恨。
断颜不理会她的目光,带着二人坐下。
上官谦岳不察觉桌上怪异的气氛,欢欢喜喜地执起筷子,一句“吃饭吧”方且道下,立马关切地为断颜夹菜。
断颜浅浅勾唇,手指摩挲着杯沿:“上官府里什么时候改了规矩,门下弟子也能同桌共食?”
安作辞脸色不改,身边的上官晴却是一脸不快,嘟了嘟嘴瞪他一眼,道:“大师兄又不是外人,你自己不也把人随随便便往桌上带!”
“这两人一个是我请来的贵客,一个自幼跟着我长大,比我亲妹子你——都还要亲,你觉得哪里不对?还是说,大师兄什么时候也成了我上官府的客人?”
萧沨晏轻笑两声,配合地搁下筷子拱手施礼:“晚辈糊涂,竟然忘了向上官门主与夫人问安了。在下京城萧家长子萧沨晏,失礼之处,切莫怪罪。”
“哼,什么京城萧家,我上官府里除了这个人有人邀过你吗?你……”
“晴儿!”上官谦岳厉声喝止了她,瞧得断颜眉目间的不悦,颇有几分尴尬,于是对萧沨晏回道,“小女无礼,客人切莫介怀。这京城萧家的大名,老夫也有所耳闻,萧老板年轻有为,实乃青年才俊。”
“上官门主谬赞了。”
断颜一双眸子留在安作辞身上,见那人只管吃饭,倒是沉得住气,又道:“爹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上官府里的规矩是不是改了?”
上官谦岳立时为难起来,尚不知如何回他,身旁夫人轻哼一声,筷子搁到了桌上。
“吃饭也不得个清净,”她斜着眼睛睨着,冷言冷语地说道,“怎么做了十多年的外人,这个时候想管起家务事来了?”
断颜抬起眼来迎上她的目光。
“夫人这话说的不对,十多年来,我皆与你们同吃同住,哪里是外人了,您如此说,岂不是自己一直在拿我当外人?”
“你!……伶牙俐齿,倒是和那个女人一样。”
断颜暗自咬紧了牙关。
不过片刻,唇畔又勾起了些许笑容,语调听来并无情绪:“难得您还记挂着我娘,她当年死的时候,夫人也算得是她念念不忘之人……”
“满口胡言!”上官夫人手一抖,立时打断他的话,声音尖利了几分,“你回来做什么?这上官家让你回来,不是听你胡言乱语,扰人清静的!”
上官谦岳听他提起旧人,本就无比窘迫,见上官夫人变得声嘶,这才道了一句:“你少说两句。”
萧沨晏暗自挑眉——一把软骨头。
“我自然不是回来胡言乱语的,至于回来做什么……是想弄清一些事,顺便让这毒门有所传承。”
彼时,安作辞终于抬眼将他盯着。
断颜不置喙那目光,满是笃定地盯着一时惊愕的上官夫人。
“呵呵呵……怎么,原来是起了贪婪之心?”她以手掩口,突然失笑,勾了细眉眼里尽是不屑,“上官齐慕,我告诉你,这毒门自有晴儿传承,你大师兄安作辞不日便会入赘我上官一氏。”
“原来如此,”断颜不动声色对上萧沨晏的眼睛,那人立时心领神会,他便又道,“原来是这般,没想到大师兄已是自家人了,方才失礼于你,是我的不是。”
上官晴轻哼一声。
断颜接着说道:“说来也是,诸位弟子中,能与大师兄并驾齐驱的,唯有木师弟与苏师弟,现如今两人都身死异乡,入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