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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呢……
雪舟,我是真的想守护你……
想问的话始终都没能说出口,从那一天之後,他跟雪舟,再也没见过面了。
第六章
握在手上的那颗棋,可以是帅,可以是卒,红帅坐镇指挥,黑卒冲锋陷阵。
在你决定掷出哪颗棋之时,我可以是救你的人,但也可以是杀你的人……
* * *
少了赤染契的日子,耳根子是清静多了。摘去白梅树苗上的枯叶,雪舟仍不时想起那天的对话……
离开也好……他毕竟是不祥的人,跟他在一起是没什麽好处的。
抿在唇边的笑轻轻扬起了开来,他以为自己是得意的,因为他成功打发了一个碍手碍脚的家伙。
然而每日回到自己住处之後,每当站在紧闭的门前,他心里不知为何总会抱起一丝小小的期盼,他以为自己能习惯寂寞的气息……
当一个人的时候,就在视线不经意落向那株他送给自己的白梅树苗之上时,他终於明白了那个困惑了自己许久的问题……
他不晓得这个习惯是打从何时养成的,他只知道每回凝视著它,总会渐渐挥去自议事堂内带回的所有争执与不快……
就在某日,他突然发现小小的陶盆再也容不下日渐茁壮的树身,原来春天已经来临了。
他将树苗移植至屋前,希望在来年的冬天里,他能够见到这株树苗为自己绽放白梅——
因为,这也是那个人心愿……
* * *
「赤染,三天後咱们又要拔营了!」
「又上哪儿去啊?」尽管伍长在他眼前来来去去,赤染契依然头抬也不抬,一味坐在石头上拿布擦著他的刀。
「还是打清原军去!听说那个雪夜叉又向主公献计,他说他有办法助他拿下『出云崎』!」
「『雪夜叉』?谁啊?」赤染契听得是一头雾水。
「就是那个雪舟君啊!记得上回攻上鹤冈,便是因为他的缘故死了不少弟兄,所以大夥对他从那之後多少也有些怨言。没想到咱们才跟清原军相安无事一段时间,他这会儿又要掀起战火了。道他不是夜叉是什麽?天生来噬人鲜血的!亏他长得一副女人相貌,结果也是杀人不眨眼的!」
「啧!你讲话怎麽这样难听啊?」见这位伍长平日为人还算厚道,怎麽今日说起话来这番咬牙切齿?雪舟虽然已是跟自己划清界限的人,他也实在无须再替他帮腔什麽。但听见别人毫不留情的非议他,他心里多少还是不太好受'自由自在'。
「本来就是!武田家虽跟清原军交恶已久,但也只是偶尔摆个小阵仗充当是活动活动筋骨的饭後运动,但自从雪夜叉来到出羽城之後,受累吃苦的便是我们这些打前线的士兵,成天拿刀枪当饭吃。真不晓得为何主公为何会如此宠幸他?就连备得主公信任的橘大人都给冷落一旁了!」
「官场上的较劲本来就是各凭本事,你有啥好不满的?」赤染笑道,然而刚绽开在嘴角的笑意却因伍长一句不经心的话而瞬间冻结。
「哼,各凭本事?就不知道他凭的是『何等本事』了。这里是出羽,可不比南方,蓝眼的稀世美人可不常见啊!」
「伍长,这种话容得你胡说吗!」赤染契蓦地自石头上跳了起来,他以为他的心早已淡却,但若他之前拒绝自己的理由是为了这个的话……不…不会的……那家伙说什麽也不会是那种人……
「整个出羽城早就传得满城风雨啦!只有你这个傻小子还不知情!」
「什麽?什麽闹得满城风雨?把话说清楚!」
「听说主公执意要灭清原就是因为雪夜叉夜夜枕边细语,主公为博美人欢心所以才对他言听计从!待清原良基一死,下一个倒楣的就不知道是谁了!」伍长讲得一脸鄙夷,对方对他而言的确是个讨厌的家伙没错。太平饭谁不爱吃呀!在这个乾冷贫瘠的东北,能够好好安家乐业就已经谢天谢地了,随意挑起战火搞得四处民不聊生可是很容易遭受怨怼的。
赤染契紧紧抿著唇不发一语,『雪舟……你究竟想做什麽?!』他相信雪舟不是这种人——是的——他肯定不会是——骤地握紧的双拳敌不过心口的窒痛,赤染契想起了初入东山道时,他邂逅的那名少年……那样纤细敏感的一个人,说什麽也不可能将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他相信他——他一直以来都是那样相信他的人——正因如此,他还能对他的任性依然坐视不理吗?
* * *
鹤冈之役後,就在今年孟春,雪舟助武田永宗拿下越後,已然掌握了大半东北水域的武田永宗更加有恃无恐,他撂下豪语,半年之内必灭清原良基,以贯彻统一东北的决心。
三个月後,雪舟献计大军强涉黑部川,夜袭那古之浦,计成,措手不及的清原良基在部众的突围之下星夜逃出那古之浦,自此之後清原良基的势力彻底退出东北地方。
另一方面,连战奏捷的雪舟更得武田永宗欢心,武田永宗为笼络其心,特开先例设立左、右军师二职,左军师为橘香川,右军师自是雪舟当仁不让。
雪舟见清原良基已退守至加贺一带机不可失,便建言武田永宗应把握时机整合清原军残留在东北的势力。武田永宗依言,令橘香川著手处理,橘香川幸不辱命,不过花了半旬的时间便替武田家增编了一支新军队。
橘香川以为武田永宗之所以如此积极,其心不过意在歼灭宿敌清原良基,殊不知,已然坐拥大东北地方的武田永宗,其爪牙已经悄悄延伸至近畿一带——
* * *
今夜出羽城大名府内,武田永宗笑不拢嘴,他大张筵席,席开三千,不仅府上灯火通明杯觥交错,就连沿城驻守的三军将士们人人皆有丰足的酒肉大供饮啖。
「果真是天助我也,如今清原良基已经不成气候,吾等彻底歼灭宿敌之日相信是指日可待——」武田永宗踌躇满志,举起酒碟就口便是接连的豪饮。
「主公,挥兵南下之事此刻怕是言之过早,月前清原军败退至加贺,他前有我们虎视眈眈,於後更有幕府的权威不容侵犯,再怎麽说他肯定都会背水一战,再者,我军经连番征战,将士们著实需要休生养息一番——」橘香川不卑不亢自席上站起建言道,伴君多年,他自然深谙武田永宗好大喜功的心态,为人臣者虽不好当面落主公眉角,但该谨慎行事之时他也绝对不怯谏言。
「我方如今士气正盛,此时不攻更待何时?尽管那老家伙背水一战又如何?凭我军当今的实力难道连一座小小的城池都拿不下来吗?哼!我会亲手斩下清原那老家伙的首级!谁胆敢挡在我面前我就杀谁!一群苟延残喘的小蝼蚁罢了!区区一个残兵败将据守的加贺城,便让你橘香川却步了?」
「主公,臣下并无此意。正所谓哀兵可畏,我军绝不能在此掉以轻心。正因为加贺攸关镇守近畿地方的门户,故清原军是否会为了解燃眉之急而联合幕府反将我方一军也不得而知。若然,此番将会促成我军与幕府正式对上——」
「那又如何?」武田永宗深沈发出一声冷笑,「莫非橘卿以为我武田永宗打不下京都?」
「啊?」
「幕府气数已尽,是取而代之之时了。」
「可主公,若武田军真揭竿而起,那天下的臣民会如何想主公?」
「哼!成王败寇,仁义是太平盛世的奢侈物。你以为单凭那两个穷酸的字眼便能填饱老百姓的肚皮吗?谁给他们生存下去的希望谁便是他们心中的名君,再多的杀戮都是为了日後的和平,天下人会谅解的。再者,幕府多年来毫无建树,然每年却仍舔颜无耻的向各地守护代徵收高额税金与粮饷,我已无法再容忍那群米虫如此予取予求的嘴脸!」
「臣下明了主公的意思,但——」
「休再多言!今晚开的是庆功宴,你少来扫兴!」
橘香川闻言默默退下,归席时,他瞥了对席始终都一言不发的雪舟一眼。
凝视的眼神不意交错,雪舟看向橘香川,唇边轻轻泛起了一丝微笑。
* * *
「雪舟君请留步。」席散时,橘香川匆匆唤住了雪舟的脚步。
雪舟从容回过身来,却见橘香川一脸难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