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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你的意思是说,皇上也觉得对秦夫人有愧!”周萋画果真捕捉到他话里的另一层意思。
周午煜深吸一口气,双臂搭在圈椅背上,愁云密布,不停地回想着,“你母亲。可曾对你说过秦怡的事?”
“母亲有说过。说秦夫人生性好动,初入宫给公主侍读时,曾拉着母亲私下出去过。母亲说,就是那次她第一次见到了父亲!”周萋画看着父亲,他的表情写满纠结。
“那你可知道,秦怡在那天。也第一次见到皇上……”话点到为止,周午煜知道。凭借女儿的聪慧,她应该能猜出自己没有说出口的话里的内容。
秦怡第一次见到了皇上!周萋画一怔,是的,她知道父亲省略话里的内容。可是……
可是后来,秦怡嫁给了宋珪,而且就是在半月坡一战后。她救了皇上,却嫁给了宋珪!而皇上则娶了姬凌意!
周萋画后背发麻。一直窜到了头顶,她想起了皇后娘娘见到勘察箱时的诡异举动,想起了皇后娘娘与宋云峥的针锋相对!
一切都有了合理解释!
“她嫁给宋将军,是皇上的旨意吗?”周萋画抿了抿嘴,问道。
皇后娘娘反应那般激烈,定是因为皇上心里还记得秦怡,若不然,作为正宫的姬凌意,无需小肚鸡肠,在晚辈面前将自己的威严置于身后。
“奥,世事难料,皇上也有他的无奈啊,宋珪当时掌管军部大权,无奈……”周午煜长叹一声,看着女儿波澜不惊的脸,叮嘱道,“……画儿,这些事,你断不可跟冬雪说起,也不要告诉任何人,父亲说这些只是想让你在遇到郡公府的事时,不会乱了手脚!你可明白为父亲的用意!”
“女儿明白!”周萋画回答。
却听周午煜挺挺腰背,继续说道,“刚刚,你说是秦简给你说的情?”
周萋画知道,父亲这是在转移话题,君王的过去,岂是他们能议论的,但他再起的这个话题,她也不感兴趣。
于是她“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周午煜见女儿只是浅浅回答,满腹诧异,“画儿,你跟秦简……”
“父亲,你这次回京,应该就不会离开了吧!”周午煜刚刚说出秦简的名字,就被周萋画直接打断了。
如此一来,周午煜更加确定女儿跟秦简之间发生了变故,他一下子记起妻子去世前,对秦简的抗拒,还有母女之间那激烈的争吵。
一想到,可能是因为妻子的死,让女儿做出跟秦简一刀两断的决定,周午煜这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苦涩,“天亦有情天亦老,哎……也好!”
他抬手慢慢翻阅着桌上的帖子,郡公府那棕红色的贴本一下子跃入眼前,他微微错愕,“这个……”
惊愕转瞬即逝,周午煜故作无事轻轻翻阅,但周萋画却悄无声息地走到了他的身旁。
原本打算不让女儿知道的,见此状,周午煜只得说道:“是宋将军发来的请柬!”
“请柬?”周萋画故作惊愕,“应该是宋将军知道父亲回来,给父亲设得接风酒吧!”
周午煜摇摇头,“不是,是邀请你!”琴棋书没有回京城,侯府里的娘子也就只有周萋画,况且听说冬雪这几天一直在闹病,周午煜直接把请帖里的“娘子”用女儿代替。
“你去吗?”周午煜询问女儿。
“去!女儿去!”周萋画回答,不去的话,并要在家面对卫琳缃,难道要跟她做出惺惺相惜,姐妹情深的剧情。
女儿干脆的回答让周午煜略显诧异,哎,刚刚关于秦怡的事,算是白说了,他长长的叹口气,批复一下回帖,便将帖子放在了一旁。
周萋画一眼看穿了父亲的担心,连忙说道,“女儿知道父亲的担心,只是看这帖子,应是宋将军为冬雪专程所写,我与冬雪师徒一场,况且,秦夫人是我的师父,这诗会,我若不去,于情于理都会留下诟病!”
周萋画向父亲福礼,认真说道,“父亲不要担心我会卷入郡公府的案件,在陪母亲来京城的路上,我与那宋将军已经有了约定,是绝不会参与此事的!请父亲放心!”
“宋云峥跟你有过约定!”周午煜骤然抬头,意识到自己的举动过头后,缓缓低下头,“那女儿,你定要遵守才是!”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周午煜却是咬着牙说的。(未完待续)
272 剑指脖颈
盛武十四年,腊月二十,永宁郡公府。
递上帖子,周萋画便被迎了进去,七拐八拐便到了今天诗会要举行的地点。
周萋画故意提早到,现场果然没有人。
“周娘子,我家主子那边有事务要处理,您先在这饮着茶!”明明看会场没有人,管事的也没有邀请周萋画去主厅,反倒让她在这等着,虽然语气尊重,但听上去却怎么也让人不舒服。
“一个人都没有,让我家娘子在这做什么!”春果往前横了横身子,冷哼哼道,她甚至猜想,什么诗会,会不会是冬雪故意弄出了的幺蛾子。
管事脸色涨红,局促地看向周萋画。
周萋画拉一拉衣袖,走到窗前,伸手挑开了窗棂,这是一处两层的阁楼,在郡公府不是最高的,但也能俯视到府里的一些景致。
根据上次来郡公府的记忆,周萋画很快判断出这个位置距离冬雪的院子并不远。
“管事?你家娘子身体可有好转?”周萋画开口询问。
管事被春果弄得涨红得脸缓和一下,“回周娘子,我家娘子她自打前几天从国公府回来后,就一直无精打采的!”
冬雪进宫,对外谎称去的国公府。
周萋画眺望远方,跟上次来时一样,整个郡公府还是被一层白茫茫的雪覆盖着,“我能去看一下冬雪娘子吗?”
周萋画低语问道。
管事皱皱眉头,表示为难,但又静静一想,距离诗会开始时间还早,便作揖答应了。“我这就安排人,带娘子您去!”
周萋画福礼表示感谢。
一息过后,一个穿着粗布棉衣的小童便出现在了周萋画面前,跟随他的指引,周萋画稳步朝冬雪的院子走去。
但走了一段路后,周萋画察觉到不对了,冬雪的院子应该是在北边。这小童竟然带着她往南行。转眼就已经到了前厅,宋云峥办公的前院。
“这位小郎!”周萋画停下脚步开口询问,“你们家管事可有告诉你。要带我们去你家娘子那!”
“啊……”小童惊讶大叫一声,“见冬雪娘子,可,可我怎么听说您要见郡公啊!”
他瞪着无辜的大眼睛。朝横梁尽头的一处房间看去。
不用追问,便知道。宋云峥此时就在那间房子里。
而后,小声嘟囔道,“我就说嘛,郡公在会客。怎么还会允许人去打扰!”
他一躬身,不耐烦地伸手指引到周萋画转身,往照墙后走。“那就麻烦娘子了,咱们从这走!”
走到照墙后。一条南北向的夹道出现在了面前,“是不是沿着这夹道往前,就能到你家娘子的院子!”春果开口说话。
她隐约记得,上次那个来时,冬雪的婢女曾说过,从前门进了郡公府,沿着夹道边能到冬雪的院子。
“没错,看这位姑娘对我们郡公府挺熟悉啊!”小童鼻下冷哼哼,冷嘲热讽的说话。
看这小童年纪不大,气焰不小,春果就气不打一处来,站在小童身后,气得咬牙切齿。
“沿着这夹道,先过郡公的院子,然后到姑奶奶,再往前就是冬雪娘子的!”小童压根没注意春果变化的情绪,依然自顾自地说着话。
这时,迎面走来一个人,身穿一袭黑衣,步履匆忙。
小童停下脚步,瞬间跟变了个人似得,双臂合拢垂直放在身下,“陈义士好,陈义士忙着呢!”
被小童称为陈义士的这人,边垂头想事情,边疾步匆匆前进,听到小童的招呼声,“呃!”的答应一声,抬起头扫视一眼。
这一眼不得了,当他看清楚跟在小童身后的是周萋画跟春果时,他当下大步向前,像一阵风一样逃窜。
“陈义士,您走啊!”小童不明觉厉,依旧扮演着他阿谀奉承之色。
陈义士如风一般从周萋画身旁飞过,周萋画则跟春果对视一眼,两人说都没有说话,但从两人的眼神里,却能读出她们此时心*同想到一个名字:陈高!
周萋画立刻有了行动,她想转身去追陈高,却发现陈高一转身进了宋云峥的书房,周萋画无奈咬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