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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可来了?”从军部回来,朱璟进了书房便把总管招来。
他确实不需要什么保护,只是不能不给师父这个面子。既然接受了,也就不好不闻不问。
“回王爷的话,人倒是不挑剔,就是不怎么爱说话。”
朱璟喝口茶,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有一搭没一搭听着。
“对了,这位爷特讨厌镜子。”
“镜子?”
“他把镶在柜子上的镜子全部砸烂,桌上的铜镜也给扔到院子里了……”
这是什么毛病?……
第二日,璟王爷的轿子边除了王府的侍从,又多了一个怪异的黑衣人。
“你……”朱璟走出府门,就看见跪着的人当中有一个带着纱帽的,他皱起眉,“你叫什么名字?”
“赵三。”
“你可不可以……不带纱帽?”虽是商量的文句,确是命令的口吻。
宝儿不答。
王爷的跟随伸手去摘他的帽子,却见眼前一道白光,跪着的宝儿已经出剑。
朱璟心中一惊,扯着跟随的脖子往后拉……好狠毒,若不是他出手,恐怕这人的手已经生生被跺下来了。
宝儿收剑,仿佛什么事都不曾发生,“不许碰。”
“你!”众侍卫见他对王爷如此无礼,义愤填膺。
“算了。”朱璟喝到,步入轿中,“朝事要紧。”
一行人这才上了路。
朱璟坐在轿中,又想起刚才的事……那个招式是……
“赵三。”
“在。”
“你师从何人。”
“……”宝儿愣了一下,说道,“天山无忌老人。”
无忌……无忌吗……
朱璟闭上眼,靠在椅背上,手伸进怀里摸着那面破碎的琉璃镜。
王爷进了朝堂,一行人在外候着。
宝儿尽力站直身子,不让人看出他打颤的双腿。
见到朱璟的那一刻,他浑身痛得几乎要摊在地上,之后的问话更是让他筋疲力尽。
师父,徒儿想回去……徒儿应付不了的……
师父……
近午时,文武百官渐渐都出来,离去。
留下的只剩两队人马。
宝儿看去,那对中有个人,凤目樱唇,青衫一袭,却有说不出来的吸引人之处。
许是他的目光太专注,对方觉察到,竟也一动不动打量起他来。
就在此时,有人迅速插到两人之间,恶狠狠瞪了宝儿一眼。
“回府。”那人说到,首先跨上马去。
“那人便是我师兄,威武大将军独孤浪。尽量不要惹他。”宝儿正迷惑,却听见有人低声注解,回头一看,朱璟也已经上轿。
独孤浪?……那不就是和朱璟有矛盾的师兄?……
宝儿想着,一路跟回去。
路过钱家大埔的时候,他忍不住张望了一眼,生意非常兴隆。
宝儿浅浅笑了……这样就好……
眼角划过,一张告示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重酬寻人,钱宝儿………………
一颗泪在黑纱的遮掩下无声落下,滴在衣袍上。宝儿心酸,赶忙转过头来。
爹,娘,对不起……你们就当不孝儿已经不在人世了吧……
12
这一路上,朱璟总想开口询问宝儿,又觉不妥,欲言又止,就这样进了王府。
夜深,璟王爷多年的心事被挑起,辗转难眠,起身去花园里走走。
这本不是什么大事,可朱璟却却在游荡的途中,遥遥望见湖心亭那头的假山上坐着一个人,那姿态……就像多年以前,某个小白坐在门槛上迎他回家的样子。
宝儿,是你吗?
朱璟按耐不住心中的激荡,跃入湖中,几个蜻蜓点水,到了对岸。
“宝儿!!!”
那黑衣人听见这一声唤,心中一惊,竟从石头上跌了下来。
朱璟也不管,径直扑过去,紧紧抱住他。
“宝儿……宝儿……不是梦吧……宝儿……”
此刻的宝儿已然被吓傻,愣愣任由朱璟抱着。直到朱璟开始隔着面纱亲吻他的嘴唇,才惊醒过来,猛然推开他。
“王爷,请自重。”他平复情绪,刻意低声道。
朱璟被推出几步外,愕然看着他,好半天才说话,“……赵、赵三?!”
“正是在下。”
“……”
尴尬对持片刻后,宝儿转身,“夜已深了,若无事,赵三不打扰王爷赏月雅兴了。”
“赵……赵兄弟!”见他要走,朱璟不由阻拦。
“……”
“有些事情……还望赐教。”
进了王妃的闺房,朱璟给两人各倒了一杯茶,茶有些凉了,清香却不减。
宝儿揉揉摔痛的屁股,挑了个有软垫的凳子坐下,环视四周。
……这个房间,倒是一点没变……
朱璟见他略显稚气的动作,淡淡笑了,片刻后又皱起眉头。
和宝儿真像……却不是宝儿……宝儿他最爱漂亮,巴不得所有的人都看他,哪会挑那么老土又死板的衣服?……他也不会那样和他的说话,他总是叽叽喳喳,活泼地像只小麻雀,他……
“王爷,您有什么事,就请说吧。”
“……赵三,你说过,你的师父是……”
“天山无忌老人。”
“那你……应该认识钱宝儿吧。”
宝儿听到自己的本名,心里一惊,差点将手中茶水撒落。难道朱璟他看出了什么?
强作镇定,他喝了口茶,“认识,我师兄。”
“他在哪里?!!……”朱璟一听他的回答,噌地站起来,察觉自己失态,又慢慢坐下去,“你知道他在哪儿吗?他……过得好不好?”
不提便罢,这一提便将多年前宝儿的愤恨激发了起来。
“倒不知道他还与王爷有交情……他太无能,有他老爹罩着,还在京城混不下去。回天山的路上,遇到强盗,被条断了手脚,卖去……”
眼见着朱璟的脸色越来越白,宝儿的心里有一丝带着酸楚的快感。
……你也会痛吗?朱璟,你也会为我痛吗?……有多痛?……会比我更痛吗?比你的剑划破我脸的时候更痛吗?
“骗你的。”
“……”
“师兄他……是伤了心,回得天山。回来的时候身子很弱,没过一年,就病死了。没什么痛苦,去得很快。”
“他……死了?”朱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会?……
“师兄说,有朝一日见了负心人,让我带句话,说他并无怨恨,只求那人和爱人能真心相守到最后。”
朱璟的脑子里那还听得进别的话,不停喃喃自语,“……不是这样的……不是……”
宝儿看见他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双眼失了焦距,一阵心痛,怕露出破绽,忙起身告辞,“若无他事,赵三告辞了。”
朱璟无力地摆了摆手,算是应答了。
……死了?
多少次,他梦见宝儿突然回到王府里,站在门口,骂他大猪头……竟然再也不可能了?!
这房间的东西一件没动,就怕他回来位置变了,住不习惯……他也用不上了……
一阵心绞痛得厉害,朱璟趴到桌上。不当心扫落了烛灯,顷刻间,一室黑暗。
死了……竟然死了……
手伸进前襟,他死死捏着那破碎的镜子。
傻瓜……你是个傻瓜……
你都死了,宝儿……让我和谁去真心相守到最后?!!
门外,宝儿背贴着窗,抚上面纱下难以磨灭的伤痕。
他看着天上的星星,听着屋里那个男子的哭声,泪水滚落下来。
快步逃回自己的屋里,宝儿合上门,砸烂了屋里所有可以砸烂的东西,然后疯狂地打自己的脸。
最后,实在没有一点力气了,他抱着头蹲在墙角哭泣。
这样就好……
这样就好……
这样总比让他看见自己现在的鬼样子……好得多了……
翌日退朝后,朱琰召见朱璟。
“七弟啊……那件事我等你答复很久了。”龙椅之上,朱琰摆出万圣之君的姿态,以求压制这个强势的弟弟。
朱璟看看他扔过来的画像,一言不发。
“你也老大不小了,再不娶正妃,也不成体统。为了皇室的尊严,你就先选一个吧……将来若有喜欢的,再纳也就是了。”
朱璟看了他一眼,没打招呼将几十张画像一并撕裂了。
“我永远不会娶正妃了。”
“朱璟!!”朱琰强压下暴怒的情绪,谈了口气,“为了他,值得吗?这三年他跑哪里去了,你不知道,说不定他早已成家立业,忘了和你的年少轻狂。”
“……”
“就算他回来,你又能怎么样?你能娶他吗?他是男人啊!”
“……他若回来,我便娶他。”可惜……他再也回不来了……
“你!”
“哥……”
这一声,让朱琰正要出口的教训哽住了……多少年,没有听过这个弟弟这样唤他了。
“哥,你了解什么是失去吗?”
“……”
“以你我的身份,要什么都来得太容易了……我自恃武功高强,又位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从不没什么在意过,因为所有的人都会牵就我,所有的东西我想要便能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