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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你要说,你是凤,我是梧桐呢!”
纳兰性德将锦袍放回托盘,秀眉含笑,笑容使人如沐春风,“你这么说,倒也没错。”
“今晚你要不要回府看看,水浸天方才来过。”
纳兰性德低眉而笑,颊边掠过些许的暖意,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还是算了,她来寻我多半是因为揆叙又惹下了什么祸端,他们两个没一个省心的,不掀了房顶我就阿弥陀佛了。”
若说方才康熙一颗心落了地,纳兰性德此时的神情使得刚刚平复的心境再起波澜,心里不知是酸的、苦的还是……
午时,阴沉了半个多月的天空终于放晴,冬日的暖阳洒遍京城的每条街道,窝在屋里的人们纷纷走到屋外,沐浴阳光的洗礼。
酉时,晚膳过后。二人于方寸间摆子较量,康熙故作有一搭无一搭的试探道,“前几日听皇祖母说,水浸天请旨返回大理,意在准备策应朝廷大军。”
纳兰性德落下一子,抬眼笑了笑说,“是吗?这么大的事情,是该有个人代表朝廷回去。”
康熙偷眼盯着他的神色,继续说道,“皇祖母担心可战端已开,她此行凶险。”
“从蜀中入滇,应该不难。以她的功夫和心思,有什么好担心的。”
康熙微微点了点头,落下一子,又问道,“皇祖母问她,三藩平定是否回来。你猜她怎么说?”
“她若走了,便不会再回来。”纳兰性德说此话的时候,心底竟涌起一阵莫名的伤感。
“她只说了四个字,功成身退。”康熙再次落子,将纳兰性德逼入死局。
纳兰性德嘴角携过一丝笑意,一抹不舍在眼底转瞬即逝,淡淡的说,“那样,很好!她本就不属于这里。”
他抬眼望着康熙,开着玩笑说道,“至多劳烦圣驾再赐予一门婚事!”
康熙心满意足的笑着说,“我到乐得成人之美!”
平叛之初,清廷力图将战事控制在云南、贵州和湖广境内。年关,前沿再度传来噩耗,四川、广西、福建、广东等地相继叛乱、形势恶化,打着朱三太子旗号的反清力量在江南集结,与吴三桂遥相策应。
康熙转而采纳图海、玛尔汉及纳兰性德三人议定的平叛部署,增兵浙江,严守江西,倚用绿营兵,实行满汉联合作战。同时,明令各战场清军主帅剿抚并用,恩威并施。
康熙十三年的春节比康熙十二年的糟心糟肺百倍,康熙潜意识里开始抵触新年。
康熙十三年正月初一,吴三桂于衡阳建都,国号大周,自封“周王天下都招讨兵马大元帅”。
康熙十三年正月初五,察哈尔王、巴林多罗郡王、科尔沁多罗郡王、敖汉多罗郡王、扎鲁特多罗贝勒抵京朝贺。争先进献马匹、钱粮助朝廷剿贼,并与康熙约定圣旨一道即刻派兵挥师南进。
康熙十三年二月初二,龙抬头日。康熙于安门城楼登台拜将,将吴应熊父子当众斩首祭旗。
任命顺承郡王勒尔锦为宁南靖寇大将军,任命安亲王岳乐为定远平寇大将军,任命康亲王杰书为平南招抚大将军,任命多罗贝勒董额为定西大将军率师征讨吴三桂。
并分别派出得力将领硕岱、赫业、马哈达、科尔坤等分赴荆州、兖州、太原、四川等军事重地。
康熙十三年二月初三,皇子察音察浑夭折于翊坤宫。
康熙十三年二月十六,荣嫔诞下皇子长华,当日夭亡。
死亡、投降、惨败几乎成了康熙最常听到的字眼儿。康熙十三年,注定吉祥不起来。
57。凤栖梧…第三十一章:春风蓄温情
一腔慈母心,一更心念转,一策相濡沫
康熙十三年二月二十二,适逢明珠生辰。纳兰性德备下张大千的真迹,带着水浸天和揆叙一道来到明堂给明珠贺寿。
正值三藩战事,明珠此次寿辰仅限于府内家宴,别无外人。揆叙跟水浸天一道呆的惯了,就算回到家里也时时处处黏在她身后。水浸天跟明珠和琼宇本就不似普通意义上的公婆关系,这样倒也有一个好处,便是她无须为家长里短的琐事烦心,乐得逍遥自在。
琼宇没跟水浸天说上几句,即被揆叙拽跑了,明珠寿辰也不好发作。一旁的纳兰性德瞅见额娘隐忍的模样,只觉好笑。
琼宇逮不到水浸天和揆叙,揆方又小,矛头直指幸灾乐祸的纳兰性德,“冬郎,我问你,你年方几许了?”
纳兰性德眨巴眨巴眼睛,额娘这不是明知故问嘛,便笑呵呵的答道,“二十岁。”
琼宇点了点头,继续问道,“冬郎,你现在官居几品啊?”
纳兰性德眉头微蹙,笑了笑答道,“正三品。”
琼宇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大清朝中,二十岁便官居三品的有几人?”
“据儿子所知,只儿一人。”
琼宇眉眼一矮,继续问道,“大清朝中,年满二十尚无一子半女者,又有几人?”
“儿子不知。”
琼宇盯着儿子,加重了语气问道,“你可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儿子知道。”
琼宇的语气又加重了一重,“你打算厮混到几时?荒唐到那般年纪?”
“额娘,您何出此言!”
琼宇的音调陡然提升,质问道,“我只问你,以色侍君的名头你打算背到几时?两次娶亲,全如儿戏。你真打算一直这样下去吗?”
纳兰性德见琼宇动了怒,连茫跪倒在地,毕恭毕敬的说道,“额娘莫要动怒,免得气坏了身子。儿子……也是情非得已。”
“是他不许,还是你不愿!”
“……”纳兰性德没有作答,自己跟玄烨吵归吵,闹归闹,断断不能说他的半个不字。
“既然如此,额娘便给你做主,替你纳两房妾室。”
“额娘,万万不可。人家姑娘大好年华,绝不能浪费在儿子身上。”
“那就是他不许了!”额娘居然使诈,唉!
“不是,当然不是。他是圣君明主,岂会如此不通情理。”
“那就纳妾!”
“……”纳兰性德面露难色,摇了摇头。
“难道奴才纳妾也要经过他的准许吗?”
“儿子……”
“就这么定了,既然媳妇儿中看不中用,纳妾谁又说得出什么来。”
“……”纳兰性德深知额娘的脾气,话一出口绝无转圜。既然惹不起,躲总还躲得起。
屋内的谈话被水浸天和揆叙听的一清二楚,水浸天心里好似打翻了五味瓶,被下人们异样的目光一扫,顿觉颜面扫地,只想拔脚就走,从此再不踏进明府半步。立在他身前的揆叙,他撅着嘴巴,一脸无辜的望来,低声安慰道,“嫂嫂,额娘是个刀子嘴。大哥一定有办法的。”
“……”水浸天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嫂嫂,走,揆叙带你去看好玩的。”说着,揆叙拉着水浸天抬腿就跑。
当晚的寿宴气氛沉闷,琼宇跟纳兰性德制气,水浸天心里不爽,懒得逢迎嬉笑。揆叙吃惯了纳兰性德的手艺,觉得家里的饭菜难以下咽。纳兰性德和明珠爷俩见琼宇面色不善,爷俩轮番的调节气氛,均以失败告终。草草吃过寿面,纳兰性德就带着水浸天和揆叙溜之大吉。
回到内堂,明珠见琼宇的脸色更糟,便逗着她说,“夫人,家里新来了个修面的师傅。借夫人一双慧眼给瞧瞧,为夫的鬓角修的可好?”
琼宇将明珠的玉容推到一边,不耐烦的说道,“去去去!鬓角好看能当饭吃吗?都一把年纪了,你不臭美能怎样!”
“……”明珠碰了一鼻子灰,脑后飘过冷汗阵阵。
“我是造了哪辈子的孽,以为生了个举世无双的好儿子,功名官爵样样不缺,谁成想竟如此不争气,竟宁愿厮混荒唐度日。市井流言、宫闱传闻沸沸扬扬,他竟浑然不觉,他真准备做一辈子……”琼宇将“男宠”二字吞了回去,心疼的直发颤。
“夫人,咱们不是还有揆叙和揆方吗?”
“揆叙?揆叙才五岁,等到他娶妻生子至少要等十年。十年啊,十年以后的冬郎会是个什么样子?他会过得比现在好吗?老爷,冬郎该怎么办呐!”琼宇越说越激动,眼泪扑簌簌落了下来。可明珠又有什么办法?冬郎逃得开吗?康熙又离得开冬郎吗?这比糊涂账,究竟谁能算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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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宇的办事效率堪称上乘,果真给纳兰性德物色了两房妾室。一名为内务府郎中官鼎山之女官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