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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赢无所谓;只要不碍他的事;不管他人说什么言语;他还觉得挺有趣
赵无恤却处身艰难;他本就不是正统的世家子弟;年少而官至上将;遭人嫉妒;传得更是难听;赵无恤虽君子坦当,这么架得住被人当面私下的冷嘲热讽。
终于他一怒之下,直接挂印弃官;未曾领旨就要回乡去。
吕赢上次挽留弄得火上浇油;这次本来还没吸取教训;仍旧死皮赖脸;写了极肉麻的书信来挽留;还说父王病重;自己现在代持国政;绝对不会准其离开。
赵无恤看了书信;便很沉默地拔出配剑;插在吕赢送他的玉斗上,再用狐裘包了;命人送去世子府;吕赢看到这青森森;血槽中还隐隐暗红的凶器。吓得一碗茶泼在桌上。
于是吕赢就当没看见;任由赵无恤离开。
当时的行越朝廷糊里糊涂;失掉了一个上将军。
而从那个时候起;吕赢最怕的就是赵无恤。
风疏雨骤
车声辘辘;吕赢在车里睡着了;赵无恤在车帘缝隙里看看他;又纵马向前。朱秋见友人近前;忙道:“前面就是聿城;那小子休息够了;该给他上枷了。”赵无恤横了他一眼:“子恙;他昨夜刚自缢未遂;就让他消停一日;也是无妨。”
朱秋捻了捻他的短胡子;皱眉道:“无恤;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肠;他这样的昏君;早一日归天;早一日是行越的福气;你救他做甚?”
“三年前,他放过了我,且让我隐退;之后吕赢登位;难道少死了人吗?我这一方地主的逍遥日子;是拜他所赐。”赵无恤叹息一声,“此人虽然昏聩;可是毕竟是太年轻,如果好好教化_”
“他?教化?”朱秋一脸轻蔑;“这蠢材;给他个王位;都被他自己给搞丢;你能如何教化他_”说着 突然瞥一眼赵无恤;“你当初的狼狈辞官;都是因为此人;你还说想宰了他呢,怎么见着了;就不动手?_当初你对我说的话,难道都是假的?而那传言;难道却是真的?”
赵无恤苦笑:“子恙;是你自己劝我;说无恤卤莽;所以要控制自己的脾气;好好修身养性;你还叫我读你师傅的经书;学习君子处世的道理。”
“行了行了;你倒比我学得好,满嘴道德。别忘了你是个将军;这一次回朝;正在军情紧急的时候;看来你要重新出马咯。此次复出;大司马之位可就是你的了。”
赵无恤微微一笑;他平生并无高绝志向;只望守着家业;不愧祖宗。
当初从戎;只为自己一身本领,不用可惜;没想过位极人臣。
尤其吕赢当政;那在朝为官;就绝对是种酷刑;难以想象。
他初回乡间就听到了孝公薨逝的消息;越西君辅佐吕赢登位为行越国君;杀了卤莽谋逆的公子尚;贬了公子常到云梦去_
大局初定;乃得安静;而吕赢的逍遥日子也就开始了。
没想到;短短三年,这吕赢便糊涂地丢了王位。
若说此人,死不足够,赵无恤当初送剑的意思,就是见之则杀。
他那时候年少气盛;现在回头想想;这人简直不值一杀。
前方有一骑驰来;只见那骑军马驰到队伍前,骑士便滚落到地。
众人急忙上前;赵无恤策马过来,只见那骑士身上是小校服饰;背有布囊;囊上是交头斗尾双泽蛟;正是行越军印行。
那军士一阵咳嗽吐出血沫;背上箭已经去头;还扎在肉中,在马上草草包扎了,却血流满身。
他抓牢身边一人胳膊;嘶声道:“莫留关已破_云楚;云楚军_”未说完;已经人事不知。
众人一阵骚动。
朱秋急道:“快快救起;这是紧急军情;要立刻送入关城。”
赵无恤眉头深锁:“此人真壮士也;他已力竭;恐怕难以救转;按他所言;莫留关破;仲伯将军_“他顿了一顿;眼中忧色难以遮掩;朱秋急道:“难道大司马兵败?”
“莫留关破;还有衍渡;应该再次攻防对峙才是;可是这军士竟是从战阵上携书亡走;可见_”赵无恤挺直身子;向那军士的来路望去。高大的山梁蜿蜒而东;中间却有一条莱溪;“自衍都到此七百里;传信人未曾得喘息;非不能也,是不为;他为了将信尽快送到聿城;要朝廷及时迎战。”
朱秋急道:“这一路三座关防;难道都是摆设不成?”
赵无恤冷哼一声:“你以为那三座早就搬空的小寨能挡云楚的铜车铁甲么?我在军中之时;这处便是出名的弃城;专配了老军;摆个排场的。”
朱秋惨然道:“无恤;你还有心说这个?云楚如今攻到了行越地界;还长驱直入;如此看来,马上就要攻到聿城了;这是什么地方,离桑丘如此之近”
赵无恤知道朱秋这人不够忠君;却甚爱民;他翻身下马;拿起血淋淋的军书;朱秋握住他的手:“啊;不可;这是军情;有封印。”
赵无恤毫不理会;一把拉开;将鹿皮筒中的薄卷倒了出来。
只见上面颤巍巍是仲伯亲笔。
赵无恤看罢;已经是双眉紧锁:“被云楚军使计破城;撤到衍渡时遭了埋伏;且战而不得退;已被围在落丘;那里虽然林密而山多;但是既然被围;如何得脱?”
他放下手中军情;对着吓得不知道如何才好的押行传旨的使者道:“林长侍;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您看我们这一行队伍如何是好?”
老头儿结巴道:“你;你把军报给_这可是……”
朱秋急忙上前一礼:“林长侍;城司的信印;我一州之守是可以代拆的,事在紧急;先请长侍定夺;吾等辎重队列行得缓慢;若云楚来袭;吾等实难幸免;须先入聿城暂避此祸_不过,如今看来;聿城羸弱;恐怕也挡不住多时啊。”
林老头儿也只是个侍官;他哪里有主意;他忙道:“那么;我们便如何?”
朱秋沉吟半晌;望着赵无恤。
赵无恤道:“派人送急报到樊城;若樊城已经接报;自然会派援军过来。
子恙;你辛苦一番;带队进城;护好这行仗;我们送的人,可不是一般的囚徒。”
朱秋愁叹一声:“想不到云楚竟然能打到这处;简直闻所未闻!”
赵无恤道:“自车中人当政;行越出了多少闻所未闻的事儿?”
林老儿已经颤声在发吩咐了,赵无恤上马;对朱秋道:“樊城司凤琅;原来是我部下;是个好将官;等他来,你和他接应败军;看护这队伍;我这就走了。”
朱秋一惊:“你;你去哪里?”
赵无恤道:“我现在是一名布衣;要学侠客救人济难;去战场。”
朱秋要劝;可是他与这人交情一场;怎么不知道他这人的脾气。
“你且保重,仲伯将军就依仗你了。”朱秋一抱拳;深深看了赵无恤一眼。
赵无恤调了马头:“那么吕赢就交给你了。子恙。”他说完,策马而去,身边从了六七名亲卫。
朱秋一时哑然;他没想到;这位好友的最后一句,竟是关心那只小混蛋。
车外太过吵闹;惊醒了车里睡觉的人;吕赢揉了揉眼睛,见天光已经是下午了,外面到处是人喊马嘶;他一骨碌起身;抱着酸痛的脖子;掀开车帘;只见尘土飞扬;一骑骏马从车边驰过,刹那就行得老远;吕赢眼睛发亮;这千里烟云骢恰似飞霜的毛色;如龙的形态;前几日倒没注意到(因为带着枷;)他暗垂涎一个;突然回过神;那策马走的人;不就是赵无恤吗?他干吗奔丧似的离开?
朱秋正好近前,吕赢问:“发生了什么事?”
朱秋怒道:“睡你的觉去。”
吕赢进了城才知晓;原来是云楚兵入境;他不以为然道:“不就是那个毕环吗?前几年还送了大批礼物,派使者来交好,他摆明了是怕我行越,惧他作甚?”
朱秋丢他入了房间,把门锁好,也不想搭理他。
三年前毕环同吕赢一样初登王位,当时云楚比之行越混乱十倍,六位公子齐争王位,互相杀伐,毕环是宫女遗子,位份低微,竟能在这样的斗争中脱颖,便是个不容小觑的人,三年里,繁荣的行越被吕赢搅出无数祸患,原本君臣离心,政治颓坏的云楚却日益强盛,那毕环与吕某比,真是个贤明君主,不过,对行越,毕竟不是什么好事。
朱秋惦记着军情,只盼凤琅快些派了兵来,又想赵无恤坐骑脚程快,恐怕已经到了战场。
晚上,城外骚动,原来是樊城派来增兵,聿城虽然镇甸不大,却是个守门要冲,因此凤琅得信,立刻就来了。
朱秋迎出去时,看到一个小个子青年正从马上下来,将马鞭一摔,丢给从人,上前几步,抱拳道:“我家就是凤琅,这位是桑丘守么,我家听叔叔提过。”他说话极迅捷,带了点古怪腔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