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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她平静地回答,等待着,停止转动苹果,手指夹着苹果,悬停在毯子上方。
“伽德纳先生?”他凄然小声问。
“是的。”
“但他是……他是切尔茜的父亲。”
“是的,”她平静地说:“他是。”
肯特向后倒向沙发靠背,双眼闭上,右手仍抓着电话,大拇指用力钩住它,指甲都弯了。
伽德纳先生,一个他遇到的最好的男人。一周以来,每天都在学校大厅里,向他微笑,打招呼,有时还把手放在他肩上。从第一次相遇开始,他就喜欢上了这个男人,部分原因是因为他善待自己的孩子,也善待别的孩子。在未来的一年中,从每周一到周五他都能在学校看到的男人,也是将要把高中毕业证书交到他手里的男人。
切尔茜的父亲。
我的上帝呀,昨晚上我还吻了切尔茜。
事情来得实在太快,简直没法应付。打击使他的头脑一片空白。他睁开眼,盯着天花板一角,泪水使视线一片摸糊。
“我昨晚打球后,送切尔茜步行回家了。”
“是的,我知道。我十五分钟前才和汤姆分手,他告诉了我。”
肯特坐起来:“你去见了伽德纳先生?你……我的意思是,他是……”
“不,他对我什么也不是,他只是你的父亲。我们相见,只是谈了这件事,我们怎样向各自的家人谈这件事,就是这些。”
“那他知道我是谁咯,你说过他不知道。”
“我知道。肯特,我很抱歉,我不是有意要向你说谎。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不想让你知道。要不是你和切尔茜这件事,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那倒是,不过,我和切尔茜之间什么事也没发生。该对了吧!”他扬起脖子宣布。
“当然没有。”她说,双眼下垂,望着手中的绿苹果。
他可以看出她听见这话松了口气。虽然他从来没有让她相信自己不随意乱交女孩,他也的确没有和女孩交往过。
“那他知道我多久了?”他问。
我领你去报名的那一天。在走进他的办公室以前,我一点也不知道他就是你们的校长。
“所以他从不知道有我存在?”
“他不知道。”
肯特俯身向前,把头埋进手里,电话机把头发推向头顶。屋里可怕地沉默着。莫尼卡把苹果放在咖啡桌上,拘谨地坐着,双手交叉,两肘向上,眼睛盯着射到起居室地毯上的矩形太阳光,眼中也是泪水盈眶。
痛苦了大约一分钟后,肯特扬起脑袋。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他?”
“他认出你来了,并问了我。”
“认出我来?”
“你和他长得非常像。”
“哦,是吗?”
她向着地毯点了点头。
肯特自己都不明白,在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感情怒火。“这么长时间里,你什么也不对我讲,现在却突然告诉我父亲是谁。这个人是我喜欢的人,而且我的长像也象他!”他停了一下,又吼起来:“那么,妈妈,你告诉我,这件事是怎么发生的,不要让我刨根问底!”
“你不会喜欢听的。”
“你以为我会计较吗?我想要知道。”
她花了点时间,整理思路,然后才开始讲起来:“他是我在大学校园里见过几次的男孩,我们在同一教室听过课,我记不起是什么课了。我总是觉得他很帅,但我们从未约会过。我甚至连他叫甚什么也不知道。读大四时,我在玛玛菲尔比萨店打工,负责送外卖。七月的一天晚上,我们接到电话,要我们送六份比萨饼到获学士学位的聚会去。是我送去的。他为我开门。他……”她散开绞在一起的手指,耸了耸肩,“我不知道……他抓住我的手腕,拉我进公寓内。那里人声嘈杂,他们正在喝酒。地下堆着啤酒桶,甚至还有人稀罕地穿着女孩的衣服在那里。他认出我来了,向大家收集了一大笔小费给我,并说:‘你下班后,来这里和我一起喝点啤酒吧!’……唉,那之前,我从未作过那类事。我是那种你们称之为”紧屁股“的女孩,是个学者,非常正统,自律,只知道向目标奋斗。我真的说不出,为什么会那么干。下班后,我就去了,喝了几杯啤酒。一件事引发另一件事,最后我就和他上了床。两个月后,我发现自己怀孕了。”
肯特沉默了一分钟,狠毒地盯住她,“学士聚会,”他说,声音干涩涩的。“我是在学士聚会时生成的。”
“是的。”她小声说,“但那还不是最坏的。”
他只是等待着。
“是他得到学士学位。”她加上一句。
“他的?”
“他在下个星期结了婚。”
只过了不到一分钟,事情便弄清楚了。“哦,别告诉我……”他们的目光相遇,他挺直身体,她则很尴尬。“哦,就是和伽德纳夫人,我的英语教师?”
莫尼卡点了点头,眼光下垂,用一只手掌抚摸着另一只手大拇指的表皮。肯特把手机甩到沙发上,手机在沙发上弹了起来。他用双手遮住两眼,跌坐在沙发的软垫上。
“一夜情。”他说。
他母亲眼望着这个亚当偷食禁果的残余。回答:“是的。”一点自我防御的意识都没有。
“她知道吗?”
他们一家没人知道,但他现在正在告诉他们。
他母亲眼望着他修长的身体,身穿兰色长裤,嘴巴紧闭,似乎强忍着不哭出来。下巴和面颊长着浓密的胡子,以至每天都得修面。每一次吞咽泪水,喉头就脉动一下。
她伸手揉搓着他双膝上的粗斜纹布裤子。“肯特,我很抱歉!”她小声说。
他的嘴巴张了张:“是的,妈妈,我知道。”
她继续搓着膝头,不知道还该作些什么。
他动了一下脚,仿佛要避开她的触摸,抽泣着,用手背揉鼻子:“听着,妈妈!”他拍打着房门。“我要出去一会,我想……我不知道……我心里一片混乱。我想出去,行吗?别担心,我只是想出去走走。”
“肯特!”他冲出去,看着出口,但他已经一步三梯地下楼,门在后面关上了。“肯特!”她跑下楼去,把门拉开,“肯特,等一等!请等一等,亲爱的!别开车!我们再谈谈……我们……”
“你回去吧,进屋去,妈妈!”
“但是,肯特!”
“你对这件事保守了18年秘密,但至少也给我几小时的时间吧!”
轿车的门碰一声关上了,引擎轰鸣。他倒车,再转向车道,由于动作太快,撞上并撞落了路边的坎子。在人行道上留下车轮的橡胶印迹。
第八章
汤姆从西亚蒂停车场开车回家,感觉是在受炼狱的煎熬。怎样向克莱尔讲?她会有什么反应?怎样和孩子们讲?他们会认为自己是个道德败坏的懦夫,骗子,在与妈妈结婚的前夜还在外胡来,并且隐瞒了这么多年。
他应先对克莱尔讲,在向孩子们公布这一消息前,她理应先知道。可以肯定,他们四人都将随之陷入沉重、艰难的境地。与克莱尔谈,必须私下进行,让她鞭打自己、责骂自己、叫喊、哭泣、辱骂,不管她想作什么,都不能让孩子们看见和听见。
拢家时,克莱尔正在带着孩子们打扫房间,吸尘器在楼上嗡嗡作响。她跪在起居室地上,用手清扫茶几下的灰尘,一点未起疑心。想起他们上次吵架,最终相互原谅,并做爱。她是多么的易受伤害,楚楚动人,又勤奋工作。她一点都不知道。
他走去蹲在她身后,心里真是后悔,他对她的伤害多么深。
“克莱尔?”
她后腿站起来,脑袋碰了一下,“哎哟。”用手揉了一下棒球帽子里边,转身时还避了一下,全身在地毯上坐下来。
“抱歉,我以为你听到我进来了。”
“不,我没听见,真烦人。”
看着她戴了25年的旧棒球帽,裤子和起皱的衬衣,他的心因无法控制的爱意而肿胀,并承受着罪恶感的重压。
他抓紧她的手臂问:“你没事吧?”
“没事。”
“克莱尔,有件事我需要和你谈谈,避开孩子们,你能和我一起开车出去吗?”
她把手慢慢从头上放下来,“什么事,汤姆,你看起来很可怕的样子。”她转身跪起来,面向着他,“到底什么事?”
他抓住她的手,拉她站起来。“我们开车出去说。来吧!”
他喊来孩子们:“罗比,切尔茜,过来一下。”他们来后,他说:“我和你们的妈妈要出去一个钟头左右,回来前你们都要在家里别走。”
“好,爸爸,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