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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德福忙也还了个点头,叹气道:“还憋在里头不肯出来呢。让二位娘娘放宽心,圣人虽说也是头一遭这样难过,但总不至于一蹶不振。没事儿的!”
流光便前后左右地看,问:“公公,必定已经来过好多人了吧?我们娘娘来晚了没有?”
孙德福被她逗得破功一笑,打趣道:“就沈昭容的性子,还能怕早啊晚的?倒是贵妃贤妃都来过了,不碍的,圣人哪儿在乎这个?”
流光便吐吐舌头,小声道:“裘昭仪说的啊!我们娘娘才不管呢!”
沙沙是裘昭仪从边关带回来的侍女,隐隐有些胡族的血统,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露齿一笑,俏丽地皱皱小鼻子,颇有裘昭仪娇憨之态的三分影子:“公公骗人,哪有男子不在意女人的关心的?”
孙德福上下打量她片刻,方笑道:“是裘昭仪家的沙沙对吧,你和漠漠我总有些分不清——我可没说谎,你看皇后怎么不来?这都是在静等着圣人自己转弯呢!”
沙沙也就轻轻地笑了一笑,想一想,又问:“圣人发火就发火,吃饭喝水么?别不吃不喝的,就不好了。”
孙德福点点头,笑:“我们这些奴婢,总不至于让圣人饿着。就是吃不多,也会让他吃些的。”
流光却不以为意地一甩头,拉着沙沙说:“咳!大男人家家的,圣人又那么好的体格,比我们将军都不差,怕什么一半天不吃饭啊?没事儿,我们娘娘就说不用来吧?就那点子破事儿,圣人自己发发脾气就完了。嫔妃们一趟一趟地跑,倒显得圣人儿女情长!”
说着,跟孙德福道了别,硬拉着沙沙走远了。那混血的沙沙小姑娘,反倒还一步一回头地看,似乎颇像再看看宣政殿,亦或是,想要看看明宗会不会出来?
倒是孙德福,听见流光的话,有些发愣,半天才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却不料里头明宗竟然站到了门边,阴阳怪气地隔着门低声问:“怎么着,听沈昭容要饿朕一天,你这么高兴?”
孙德福吓一跳,连忙左右看看,方不露声色地往明宗声音的方向凑凑,轻声笑道:“哪儿啊!小的是听见沈昭容这话,真像是当年太后和余姑姑的口吻,就跟让圣人饿个一半天有天大的好处似的!”
明宗哼了一声,又转移了话题,问:“流光刚才说,那点子破事儿?”
孙德福知道明宗看不见,脸上的表情就丰富些,此刻便流露除了三分欣赏:“是。流光应该转述的沈昭容的话,估摸着是想让奴婢传给圣人听的。沈昭容说不用来,那点子破事儿,您自个儿发发脾气就完了。嫔妃们一趟一趟的跑,倒显得您儿女情长。”
明宗又笑又气,自己在殿内跺脚:“真是个没长大的小娘子!那是我的儿子啊!怎么能叫那点子破事儿呢?朕为自己的子嗣伤心,怎么就儿女情长了呢?这不是白递了话柄给皇后训斥她么?”
孙德福翻了个白眼,口中却顺着明宗说:“她自己还是个孩子呢,怎么能明白当爹娘的心?还小,圣人还得慢慢教!”
明宗想了想,道:“你去,让人把她送去给太后解闷!太后也病着,烦得很。让她胡说八道一通,兴许能好些!”
孙德福先躬身称是,想了想,又小心地问:“过会子吧?沈昭容这会儿跟裘昭仪在一块儿呢!”
总不能把裘昭仪一起送过去,那不是直直地刺裘太后的眼,让她更伤心么?
明宗忽然又想起了寿宁,重重地哼了一声,一脚踹翻了身边一个什么东西,蹬蹬蹬又回了御座的方向去了。
孙德福做个无奈地表情,再次原地站好,当起了忠心的门神。
☆、102。第102章 携手
宣政殿锁殿也不过三日。
三日后,戴皇后亲自来叩门,若无其事地邀请明宗去一同望慰太后娘娘,明宗允,梳洗一新,吃了一碗小米清粥,便与皇后一道乘辇赶往兴庆宫。
到得长庆殿,却听见里头正是一片欢笑,原来是沈昭容在与裘太后比赛投壶,正输了不让在脑门上画猫须,绕着大殿跑,裘太后的两个宫女从两头堵着了她,摁在地上正笑闹不止。
戴皇后进门正看到这一幕,微微皱起了眉头,低声在皇帝身边嘀咕:“宫里刚没了个孩子,少了个嫔妃,一片愁云惨雾的,大家都伤心。怎么沈昭容这样心大,一点儿悲伤都没有不说,还跟下人们闹成这样,传出去多难听……”
明宗伸臂过去,在袖底握住她的小手,低声道:“太后病着,我特意让这个愣头青来陪着玩笑的,你可别一会儿在母亲面前说漏了,招了她老人家不高兴,吃亏的是你,作难的是我。”
戴皇后愣一愣,满手都是明宗温暖厚实的手掌,那坚强的触感让她身子一阵战栗,想到两个人极尽缠绵的七日,顿时心里涌上来一股柔情;又听明宗管沈昭容叫“愣头青”,不由得心里又是一松,再看着沈昭容的狼狈样子,也就没那么不顺眼了。于是微笑着答应:“哎,臣妾知道了。”
明宗回头看她一眼,含情脉脉,低声又说一句:“朕刚没了个孩子,是你坐镇的时候没的。你记得,连本带息,要还朕三个!”
戴皇后本来欢喜得人早已迷糊了,此刻听了前半句话,心内一凉,脖子后的汗毛几乎都要竖起,手心顿时便一片冷汗;待听到后半句调笑之语,一颗心又落回肚子里,长出一口气。心情大起大落之下,步子便有些不稳,连忙伸手扶住了身侧的菊影,勉强挤了个笑容出来,轻轻将手从明宗手中抽出,小声不好意思道:“让母亲看见……”
明宗早发觉她手心的汗,心头顿如明镜一般,哼笑一声,昂首迈步先进了长庆殿,朗声笑道:“哟!这是哪里来的泼猴儿?竟滚了一身的泥水?”
裘太后正在里间透过门看着地上的情景哈哈大笑,闻言便收了三分笑,顿一顿,等明宗进门向她行了礼,方笑道:“戎儿讨我的欢心呢,皇帝皇后别责骂她失仪。”转头向余姑姑道:“快带戎儿先去梳洗换衣服,齐齐整整地再来给皇帝皇后见礼!”
余姑姑答应了,向明宗和戴皇后施礼退下。
戴皇后先给裘太后行了规矩大礼,方站起,恭恭敬敬地问安:“太后殿下可安?”
裘太后淡淡地笑着点头,伸手赐座道:“我好。你坐。”
戴皇后再蹲身福礼,恭声道:“谢太后殿下赐坐。”然后方坐下。
裘太后不再理她,只是满眼心疼地看向自己的儿子:“听说辟谷了三日?精神可好些?”
辟谷?
哦,是在说自己不吃不喝吧?
明宗心领神会,一笑,低头道:“是。好多了。虽然还是有些失望。然宫里这么多人。眼见着又是开春,正该万物生长的时候,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裘太后忍不住伸手过去抚了抚明宗的脸颊:“嗯,你能开心就好。母亲不着急。”
虽然当着戴后更觉不好意思,明宗心里感动,又想到寿宁那样伤老太太的心,却也不忍躲开裘太后的手,抬眼看着自家阿娘,眼中便带了一片雾气:“阿娘身子好,等得起,儿子也不甚着急。”
戴皇后在一边坐着,眼看着裘太后跟明宗如此亲昵,满心不是滋味,眼中脸上便带了三分不悦出来。
裘太后一眼瞥见,眼中冷光一闪,片刻换了淡淡笑容,转向戴皇后:“皇后新来没几天,恐怕不习惯我和四郎母子情深的相处,或者多有不合礼制的地方。不过没关系,皇后或者直言相谏,或者当没看见,都可以。慢慢地,你习惯了,就好了。”
然后不等戴皇后有任何反应,便又对着明宗温和笑道:“我知道你这几日静坐,必是又有所得。一会儿让皇后伺候我用膳,你去玄元庙给祖宗磕个头,念叨念叨,再回去处理朝政。”
戴皇后脸上发白,又挑不出裘太后话里的错儿来,只得僵硬地坐在那里不作声。
明宗若无其事地颔首称是,又说了两句闲话,便真的告退,带着孙德福去了大明宫东边的玄元皇帝庙。
待明宗走了,沈昭容才整理好了装扮出现,简单利落地给皇后见了礼:“嫔妾见过皇后娘娘!”然后就一屁股坐到了裘太后身侧,伸手越过裘太后去案几上拿果子吃:“太后娘娘殿里的果子比别处好吃!”
裘太后伸手在她头上凿个暴栗,笑骂道:“好猴儿!谁给你的胆子做这样的放肆举动?现坐着皇后娘娘,那可是国子监祭酒家出来的,各种礼制都刻在骨头里;小心连哀家的面子都不给,直接在长庆殿打你的板子!”
沈昭容嘻嘻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