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邹充仪看到横翠的眼神中透出的深深的恐惧,忙坐直了身子,低声道:“无妨,讲!”
桑九看横翠的样子,不由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冰凉!
横翠感激地看了桑九一眼,仍是忍不住颤着声音,低声问:“娘娘,婢子总觉得,贤妃娘娘压根就没想要这一胎……”
一句话,如石破天惊,屋里的三个人都愣住了。
邹充仪也禁不住变了脸色,手中刚刚端起的茶碗都似要拿不稳,叮叮当当地放回凭几上,双手紧紧握了拳,直直地盯着横翠,声音也变了:“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横翠身子都要抖起来,脸上一片恐惧:“婢子一直有种奇怪的感觉……婢子觉得,贤妃娘娘从来没有特别保护过自己的胎,从那年初五要跪,到后来几次大闹,她似乎从来没有觉得孕妇不该做那些事情……您还记得么?德妃协理六宫那会儿,她因为跟德妃赌气,当着众人的面儿砸晕了一个小宫女,还立刻将人送去宫正司杖毙了。这哪儿是要做阿娘的人干得出来的事儿?加上后来在两仪殿面选,她当着太后的面儿掀桌子,这怎么看怎么不像是珍惜胎儿的样子……尤其是,娘娘没有推她,她为什么会那么狠地撞在桌角上,七个多月还流了产……”
邹充仪一边听一边点头,到了最后,脸色沉郁,一言不发。
桑九也听得心里直发毛,喃喃插言:“要果然只是拿这个孩子当利器,贤妃所谋者一定大到我们无法想象……”
邹充仪听了这话,也跟着慢慢点头,许久方道:“这事如果真是这样,许多事情,反倒说得通了……”
横翠这时候已经稍微稳当些,闻言忙道:“婢子瞎猜的!您可别被婢子误导了!”
邹充仪定了定神,抬起头来,展颜一笑:“横翠果然进益了!”
桑九抿抿嘴,面色依旧凝重:“此事事关重大,圣人又一向宠爱贤妃,娘娘还是暂时……”
邹充仪忽然截断她:“此事不过是横翠瞎猜,不必在意。横翠,你刚才说,今日还有什么新闻?”
横翠愣愣神,忙笑着回道:“圣人昨晚宿在紫兰殿,今晨告知皇后娘娘,崔修容病愈,但紫兰殿封宫依旧。”
邹充仪听了这个,反倒微微恍神。
桑九责备似的看了横翠一眼,再开口时,声音先柔下来三分:“娘娘,得给皇后娘娘找点事情做啊,不然,都冲着咱们来了,咱们怎么受得了?”
邹充仪仍在恍惚中,闻言呵呵直笑:“怎么会是因为这个?我自己在圣人心里什么份量,我自己不知道么……”
横翠也心里暗暗自责,忙又笑道:“还有笑话儿呢!圣人是散了朝就亲自去清宁宫解释的,听说宫女就开解皇后说,若不是在意娘娘,怎么会特特来解释?戴皇后竟然也就信了。竟然都没有去寻紫兰殿的不是!”
邹充仪被这番话说回了神,眼中竟带了三分笑意,腮上也微微一红:“以圣人的性子,无论如何也不会去解释。既然解释了,恐怕就真有让崔修容碰一碰皇后的意思了!”
言下之意,这尼玛哪里是解释,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挑事儿好么?!
桑九想想就笑了:“我还记得沈昭容说起崔修容当年顶撞贤妃时的得意样子,如今,倒是有些想亲眼看看,崔修容跟皇后对上,会是什么样子!”
裘太后在长庆殿对着沈昭容发牢骚:“……能是什么样子?那俩都是文官家出来的女儿,一口一个礼制,一口一个规矩,打起来?不可能!但真要斗起嘴来,小戎儿,不是哀家看不起你,你就站一边听着,都未必能听得懂!”
沈昭容拍着手笑倒在余姑姑身上:“那可好玩极了!太后,她们什么时候能斗嘴?我必要去旁听,看看是否真如太后所言!”
余姑姑便捏着她的胳膊嗔道:“看热闹不嫌事儿大!那可是当朝皇后!急了寻个由头真赏了崔修容的巴掌,谁也没法子说出什么来的!”
裘太后便叹气:“宫里没了一个挑事儿精,我正觉得耳根子能清净几天。你看看,皇帝立马又闹了幺蛾子出来!”
沈昭容笑着解劝:“您管她们呢!要真都是好官儿家出来的好闺女,就该知道后宫里尔虞我诈最讨厌,就该能乖乖地不争不抢不欺负人。要真的能对上,那就说明心里都是有什么的。既然心里有了脏东西,那还管她们干嘛?凭她们闹到天上去,您呀,眼不见心不烦,就最好!”
余姑姑听了这话,细细一琢磨,“哟”了一声,一副刮目相看的样子,双手抱住沈昭容的肩,又惊又喜,对裘太后说:“瞧瞧,别人咱们没教出来,倒好,三五个月,竟然熏出来这么一个通透灵慧的小娘子!太后娘娘,婢子看啊,您是真的捡到宝了!”
裘太后也笑得合不拢嘴:“说得就是呢!小戎儿能讲出这样一番话来,足见聪明!好孩子,哀家没白疼你!”说着,伸手便捏上了沈昭容的脸蛋!
☆、122。第122章 流言
满宫里这个时候都看向了皇后和崔修容,没有人注意到清晖阁。
皇帝这阵子虽然对赵贵妃开始温言相向,却并没有驾临清晖阁,也没有召幸赵贵妃。
德妃一死,赵贵妃心里多少有些慌——毕竟两个人曾经那样默契地一起做了那么多事情,尤其是邹氏废后一事上……
清溪便解劝:“娘娘不要多想。德妃一死,很多事情反而湮灭无闻。圣人从来不是不教而诛的人。更何况咱们跟德妃一直不对付,太后抬着她跟咱们打擂台不是一天两天了,圣人必然都知道。所以,即便这件事情是圣人私下里着人做的,也必定不会牵连到咱们身上来。您得相信圣人,他无论再怎样,骨子里也是个厚道长情的人,尤其是您是他第一个名正言顺的女人,他肯定要给您这个面子的。如今戴皇后势大,圣人必要抬起她来压制后宫的乱象,所以凡事都顺着她。等到宫内的情势达到了平衡,以圣人不怕麻烦的性子,恐怕是必要来找您的。您且安心等着就好。”
若是邹充仪在侧,听到“不怕麻烦”这四个字的批语,恐怕是要仰天大笑三声以筹知己了!明宗那脾气,哪里是不怕麻烦,简直就是唯恐天下不乱!要说这个也是遗传,裘太后说起来常常标榜自己很爱清净很不喜欢乱七八糟,可偏偏一旦有戏看就兴致高涨,结果现在教的沈昭容都一副看戏不嫌台高的性子。
戴皇后还没摸透这三个人的脾性,否则,一定会气得头疼死!
赵贵妃听了清溪的话,心里安定了三分,便问:“你主子让你来劝的?敢是他的心意又有变化了?”
清溪低了头:“娘娘,婢子是您的人,您好婢子才能好。婢子不管别的,只求娘娘平安无事。”
赵贵妃微微一呆,寻思了一会儿,才嗤的一声笑:“看来,贤妃那一巴掌加那一脚,未必打醒了她自己的平安,反倒提示了宫里其他的聪明人!你终于明白过来了?无论如何,你是已经和我绑在了一起,我好你才能活着;若是我死了,不论你背后是谁,恐怕都保不住你的性命!”
清溪只是低头叉手,一言不发。
前一日,明宗刚刚传下圣旨:因天气暑热,德妃尸身停灵三日,择吉日下葬,贴身侍女四名,照顾主子不周,着殉葬。跟着的,还有明宗在御书房的原话:既然生前不会照顾主子,那就下去接着学怎么服侍!到时候德妃找人算账,也更容易些!
邹充仪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中一紧,连忙问横翠:“名单里有没有咱们的人?”
横翠便笑话她:“娘娘从来都是关心则乱!说的是贴身侍女,哪儿有侍卫的事儿呢?”
邹充仪松了口气,也笑起来:“说的也是。我有点杯弓蛇影了。说起来,也算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有些沉不住气了。”
桑九端了冰碗进来:“我倒觉得娘娘很周全了——今年的新冰下来了,我先弄了个冰碗,娘娘敢不敢吃?”
横翠瞪她一眼:“你管着厨房药膳,还敢给娘娘端这个?又欠陶司医骂了!”
桑九便笑得跟条馋嘴的小狐狸一样:“不说是娘娘要吃,阿舍哪会费心机做得这样好看又好吃?瞧瞧,今年的新樱桃,配着雪白的冰屑,我都要馋死啦!娘娘,您快说您病着不想吃这个,赏给我了!”
邹充仪拉着想要冲上去揍她的横翠笑个不住,道:“好,好,赏你了!”又转向横翠笑道:“横翠,你何时向她讨裙子?我看这回头一功就要记在你名下才对!”
横翠气哼哼地一扭脸:“她手快,昨儿就给我了!”
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