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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一个男子,竟然随身带著个铃铛,还有熏香,真是娘娘腔。」
话一出口,他心下立马叫糟。果不其然,在他还来不及作出反应时,就有一物从上方破风射下,死死地钉在面前的桌上。莫少生心惊过後,定睛一看,竟是一支发簪,突觉背脊一阵恶寒。
「嘴中既无象牙,以後还是缝紧点的好。」
这是那女人的声音。
「碧音,人人都缝,就你一支发簪兴许不够。」
这是那青年的声音。
「没关系,我这有一筒唐门的暴雨梨花针。不做暗器,当当本姑娘的绣花针,相信也是够用的。」
那女人继续说道。
「不过用针既慢似乎又疼得紧,还是唐门的『鸦雀无声』来得快又见效。」
那青年也接话道。
年轻气盛的他何时受过这样的侮辱?
正想发作时,又被一脸凝重的沈尘衣拉了回去,示意著他不要轻举妄动。
於是,喝酒的照喝酒,饮茶的照饮茶,只是其中少了种閒雅的气氛,多了股沈默的尴尬。
沈尘衣一把拉著莫少生就往房间走,刚关上房门,就对著後者一声责备。
「你怎会如此不知轻重,险些闯下大祸!」
「是,我小孩子不懂事。」莫少生蔫蔫地回答。
「刚才若没有我拉著你,你可能连命都不剩!」
「对,多谢二师兄出手相救。」
如此口不对心的应付式回答怎麽能逃过心思缜密的沈尘衣法眼?
「你这是在做什麽?」
「我在虚心地听二师兄教诲。」依然是那种要死不活的口气。
「你到底在闹什麽别扭?要跟自己的命过不去?若是你有什麽差池,我……」
「二师兄不好向师父交代,是吧?」
「我是在关心你!」这样的谈话再持续下去,沈尘衣确定自己会先抓狂。
「你还会关心我的死活吗?二、师、兄。」
特地加重语调放慢语速的称呼,听在沈尘衣的耳朵里更显刺耳。
「我受够了!」莫少生狂吼起来,「我知道!我知道自己做了一件无可挽回的错事,二师兄可以打我、骂我,甚至可以杀了我,但是我忍受不了二师兄这段日子以来对我的冷漠与躲闪。你可以当作什麽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地继续与我以师兄弟相称,可我不行。我急切地想知道,在二师兄眼里,我究竟是什麽。如果我的存在真的给你带来痛苦,只需要二师兄的一句话,我随时可以消失。我要的只是一个肯定的答复。」
「这就是你的想法?」沈尘衣听罢,用自己也难以想象的激动语调反问,「你认爲在发生了那件事之後,我能泰然处之?我是这麽一个随便的人?随手抓来一个陌生人就能与之同床共枕?我就这麽不知廉耻吗?」
一句句的反问,就如一声声的指控,逼得莫少生连连後退,脸色煞白。
沈尘衣也是一脸惨白地捂著自己的嘴,目光不定。
乱了!真的乱了!他何时会如此的失控?做错事的何止是莫少生,他有什麽资格指责对方?只要他一想到那天晚上的错误……他就恨不得……恨不得……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莫少生连忙解释起来。
沈尘衣深深地吸了口气,迷乱的眸子再度恢复清明:「不是你的错。」他缓缓地说,「那晚的疯狂会使人丧失理智,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让彼此冷静一下,想想我们之间该以何种方式相处下去。所以,在那之前,希望你给我一个足够喘息的空间。」
听见沈尘衣许下的承诺,莫少生欣喜若,连忙点头答应。
「我可以等,多久都没有关系。」
「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傻瓜。」
沈尘衣无奈地苦笑起来。
自己又何尝聪明?
(十)
「二师兄,你要去哪里?」
眼见沈尘衣起身,作势出门,莫少生连忙问道。
「到百晓生那去会。我已让小二送饭菜进来,你自己先用吧!」他顿了顿,心觉不妥地特地吩咐了句,「暂时别到下面去,我很快回来。」
那主仆二人绝对不是泛泛之辈,若是莫少生再得罪他们,後果……
沈尘衣想也不敢想。
「二师兄是想再去问繁若宫的事吧?」莫少生执拗了起来,「我也要去。」
「你去做什么?」沈尘衣没好气地驳回他的要求,「一路上听你对这事的冷嘲热讽还不够吗?」
「我嫉妒!」他很坦白地说。
二师兄对东方祑的过分在意,让莫少生妒由心生。
「嫉妒?」
「听说他很美,连千娇百媚的女人也不及他的淡然一笑。」
沈尘衣微微皱起了眉头,不悦著面前人的拐弯抹角。
「二师兄也是喜欢东方祑的吧?」
不然不会问那么多他的事情。
沈尘衣一愣,很是佩服他的联想方式。说白了就是钻牛角尖。看著莫少生略有霾色的双眸,他不由得叹了口气,解释道:「我只是好奇他与上官盟主间的纠葛。」
二师兄说不是就不是,他说过要全心全意地信任著二师兄,就不能食言。
与莫少生单纯的心思不同,此时的沈尘衣心中千思百虑缠绕,不得安宁。一个正派盟主之子,一个邪派魔教教主,他们中间隔著的不单是派别的距离,更有望不穿的血海,数不尽的深仇。尽管承载的主体不是他们,但世俗终究让他们涉身其中。是什么让他们暂时忘记了彼此身份,不去在意那天长地久地倾心相恋?
是的,他知道,他们是相恋的。那一役後,他也见过上官煜几次,一双充满著沈重情感的眼睛说不了谎。不知道爲什么其他人就看不出来?或者他们根本就看出来了,只是谁都不愿承认这个事实。说到底,有谁会相信互爲死敌,彼此又皆爲男儿身的两人会相恋?这比太阳打西边出来的可信度多不了几分。
那么,上官煜是抱著怎样的心思爱上东方祑的?明明对其另有所图,明明知道未来的结局,却仍情不自禁地爱上了。这需要多大的决心?而反观自己呢?一步错,错上加错,早就没了回头路,只是希望到时……
想著想著,他的眸光越来越黯。
「二师兄?」
「嗯?」
「让我跟去吧!」莫少生再次请求道。
「嗯。」
确实,他们在百晓生的房间待了没多久,就因爲秦夜的来访而离开了。结果没想到屋里的两人还谈不到两句又吵了起来,声音之大将沈尘衣又引回了去,死拖硬拉才将正在气头上的秦夜拽了出来。沈尘衣苦笑,谁说疾风剑秦夜的脾气好来著?传闻有误啊传闻有误!
「秦兄,世间流言本就如此,何必在意?」他好声劝道。
「谁都可以,惟独说他不行!」
沈尘衣略有领悟地点点头,刚想说点什么时,秦夜已经往院外林中走去。
「秦……」
「纵是君心知我意,天地人鬼已相隔。」秦夜的声音越来越轻,「太晚了,还是太晚了。」
哎!又一个情痴。
「那个人……也是喜欢东方祑的吗?」不知什么时候又来到他身边的莫少生问道。
「人死事百了,再谈喜欢有什么用?」
「不!」莫少生反驳,「若是我,怎也不会怨天尤人,上穷碧落下黄泉也要追到他的身边,一遍遍地告诉他我的情我的意。今世不行,那么来世,与他相约生生世世,不再分离。」
沈尘衣呆住了。他从来都以爲这个师弟永远是个闯祸的根子,曾几何时的他也有如此成熟的思想,敢爱敢恨,与他这只缩头乌龟比起来,根本是云壤之别。
「这位小兄弟,你这是在劝人寻死吗?」
一道水蓝色的影子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师弟不懂事,让叶兄见笑了。」沈尘衣客套道,「你是来找百先生的吧?」
来人正是百晓生的多年挚友,当朝兵部尚书叶荣之子,神医邱刀余的唯一传人,与唐门唐棠一医一毒并称江湖二绝的叶挥袖。
「正是。」影子的主人淡淡一笑,谦逊有礼,予人说不出的好感。
「如此我们就不打扰两位了。」
说罢,便拉著莫少生离开了。
(十一)
明月当空,云稀掩之,略啓雕窗,微风袭来,於夏日中是何等的清爽舒适。可惜,月下之人爲心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