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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世。一旦宝玉在大婚之前有了孩子,她期待宝玉娶官宦人家的女儿的事就完全不可能,如果更加不幸的,这还是宝玉的长子,那么这就彻底成为大家的笑柄了。
“老太太,这是你要的那大红色的袍子。”鸳鸯拿来一个大红色的披风,是老太太突然想到让她从最里头的上锁的小箱子里拿出来的,虽说是老东西了,颜色却一样的鲜亮,可见不是凡物。
老太太接了过来,低头仔细端详着这华美的大红袍子。越是那种姨娘姬妾之流,对大红色越是迷恋,贾母计算着花袭人肚子是一天天大起来了,若是真定了宝玉继承荣国府,那这个花袭人肚子里的孩子,就一定不能留下。呵……这袍子本是对付当年老爷极宠的一个姨娘用的,却没有机会,这时候倒是给了宝玉,真是可笑之极,老了还要为这贾家做这样伤天害理的事……
听说那花袭人最喜欢讨乖的跟在宝玉旁边跟前跟后的,连服侍宝玉更衣等事也不肯交给别人,每日挺着个大肚子在宝玉面前转着笼络感情。若她肯安心的养胎,倒算了,若还是那样……
贾母苍白的手抚摸着红艳喜庆的大红色袍子,眼神里沉淀着对未来的忧心,然而她一抬手,对着鸳鸯说道:“这本是我年轻时就制作出来的袍子,从未穿过的,看这天气是一天比一天冷了,怕宝玉冻着,就送他往日来返途中挡雪之用。另有一件孔雀金裘,一并给送过去。”这孩子是该留下还是不该留下,这制成袍子的根根用各自药物染的大红的艳丽的丝线会告诉她答案的。
展眼过了十月快到十一月份,这天果真是一日比一日的冷,有一日,宝玉拿出了那件鲜亮的大红色的袍子,却不是他穿的,倒给袭人穿上了。气得其他的丫鬟直咬牙,暗恨不已。
几日后,他房里的花袭人好端端的竟然就这么早产了,自己半死不活的生出来一个七个月大的已经成形的男婴,却连半个时辰都没有活过去。听说出来时全身发紫,猫儿似的哭了一声再无动静,连族谱上都没点印记,就这样消失了。
因为只是一个丫鬟,只能请外头的医生过来看看,因那件袍子做的精巧,又是特殊处理过的,连医生也没有发现这异常之处,虽然知道这丫鬟的流产必定是和对孕妇不利的药物有关,只是哪个大宅子里没这一两件的破事。犯不着为这个得罪人,医生便就胡乱的说了是意外所致,开了几个药方子就走了。
老太太听说了,只说好歹为贾家怀了一个男孩,大发慈悲的让花袭人升为二等丫鬟,正式开了脸做了宝玉的通房丫头。而宝玉,事实上没有做好当一个父亲的准备,又皆久未和袭人行那成人之事,对这件事倒不是看的太重。花袭人本担心大家会生气她丢了一个孩子,见此,错以为老太太也好,宝玉也好,都是疼她的,连这孩子没了也不怪罪,心里感激,另一边,又把早产这罪名按到了有前科的宝钗头上,恨极,怨极。
那件大红的袍子,有一日忽然给烛火烫出了一个洞,便给老太太收了回去,私下处理了。贾府继续悄悄的,隐秘的热闹着……
第 48 章
不知何时,百花落尽,花园里孤零零的立着几棵干枯的树,黄褐色的枝干,压着的纯白色的雪,一片萧瑟毫无生机的景象。皇家的后院,早已没有梅树的踪迹,连梅这个字,都是禁忌,只有老一辈的嬷嬷和老太监知道,那是皇帝一辈子的伤。新来的人总说冬日无梅花可赏,未免过于凄凉,可她们不知道的是,皇帝的心,恐怕要比这冬季更加的寒冷死寂,后宫之内,无人可将之捂暖。
皇太后看着原来种着梅树,如今却是枯叶覆盖的土地,叹了一口气。似乎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那时她生了重病,以为自己就要死了,那个才开始读书的孩子,为了这个不受宠的母亲去求他温柔乡中的父皇过来看一眼……五岁的孩子,就因为打扰了他父皇的雅兴,在那个下着雪的日子里,穿着挡不住寒气的衣衫,被罚站在那个他最宠爱的妃子最爱的一棵梅树下捡梅瓣,整整一个晚上。似乎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恨上了梅,后边,因为嫡子的身份被那妃子下毒,更是加剧了这种仇恨,至今未曾释然。
皇太后本来是不争不求的个性,也是因为那件事清楚的看到自己若是不争自己孩子的下场,如今才会成为高高在上的皇太后,而非那个因毒害皇子而被打入冷宫最后含恨而亡的梅贵妃。后来,连先帝宠爱异常的那个皇子,也因叛国之罪处以极刑。
她曾经也怨、也恨,可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能跟一个死人争什么?早看淡了。对于水淳,她怀着愧疚,若非一开始的不争不求,她的儿子也不会是这样的冰冷无情的性子。因为愧疚,甚至连皇家子嗣不旺的罪她都一肩承担了,只希望这世上能有一个人可以融化儿子冰雪铸就的心,然而这些年了,宫里的女人是越来越多,却没有一个能让他露出真心的笑容的,本以为他和小儿子一样将心转到了男人身上,可是对于朝中几个美男子,水淳依旧是冷冷的。
只是最近,水淳似乎变了一些,别人也许看不出来,但知子莫若母,儿子身上一点点的变化,皇太后都能觉察到,何况是这明显回暖的变化?
据说,宫里曾来过一个客人,在皇帝的寝宫过了一夜。据说,皇帝这一年出宫的次数明显增多,甚至是大半夜的出去的。据说,无论皇帝出宫时心情怎么样,回来时一定都是笑容满面的如同喂了糖。据说……‘据说’弄得宫里的妃子们都坐不住了,一个个开始使劲的打听,指望着打听出来暗暗的把那狐媚子给除了,让皇帝的心留在后宫,也滋润滋润这群干渴的女人。
皇后很淡定,皇帝很多年前就跟她说白了,立她为后只是因为她的背后没有势力,在宫里使手段也只是为了自保不曾害人。但她这里若是不安静了,这皇后之位也就不必继续坐下去,孩子也可以给别人领养。于是明智的皇后痛定思痛,花了短暂的时间哀悼了一下自己悲剧的初恋和未来的生活,之后就开始十分安静的养儿子或是找皇太后说话,没有必要绝不出现在皇帝面前添堵。
安贵妃也很淡定,她有孩子,是唯二两位皇子中二皇子的生母,自不必如其他无子无女的嫔妃一样的惶恐。皇帝既然没有把那人接进来,一定有不得已的原因,不进来那才好,就不会产下皇帝的子嗣影响到她儿子的地位。至于皇帝在外头怎样的花天酒地……咳,人皇后都不管,她一个小老婆没事找什么抽?还是安安静静的呆宫里头养孩子吧,毕竟她又不是周贵妃,背后是兵部尚书的父亲,没的嚣张的资本。
不说这边宫妃花样百出的要赢得圣宠兼排除异己,皇太后好不容易的终于逮到了又一次穿着富贵闲人样准备出去约会的水淳。让无关人员全部退下,只留一个信得过的老嬷嬷,皇太后咳了两声,发话了。
“我宫里头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外头那个不知道死哪里去鬼混去了,很久都没来宫里陪陪我老人家了,怎么你也有事没事的往外跑?合着就是存心气我呢吧,明知你母后走不出这宫门一步,平时就是想玩点民间的东西也得和孙子抢……咳,还得借孙子们的,结果你们两个没良心的一点不体恤我这个老人家,有什么好玩的都藏着掖着不让我看见,小气吧啦的。说吧,你在外头养了哪家的闺女?”
老嬷嬷面无表情的站在后头,反正皇太后人后就是这个样子的,连忠顺王爷都招架不住,她习惯了,她早习惯了。
水淳坐在那里,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老小孩老小孩,也没这样的小孩吧?
见水淳不说话,皇太后惊到了,“难道你养了哪家的公子?”
水淳继续默。
这儿子水火不侵,皇太后也没法从那一张笑脸上看出任何东西,叹了一声,“我知道你是要保护那人,不过我知道是不打紧,若是别人知道了,是祸不是福,你有这个本事去守护么?身为皇帝,就绝不能有心爱的东西,那将会成为你的弱点、软肋。如果有一天,那人成为你的威胁,就算不是我,也会有你忠心耿耿的臣子为你扫平前路。……你还能藏多久?”
水淳沉默了片刻,微笑着吐出两个字,“一年。”
“一年?”皇太后讶异的睁大了眼。“一年,是你厌倦的日期,还是他将离开的日期?不要告诉我说一年之后你的那个人就能堂堂正正的出现了。如果是你老牛吃嫩草要等上一年那还好,不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