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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立的姿势有些勉强:
“你想要怎么样?杀了我?”银发的魔君依旧微笑。
陆南亭垂下双眼,摇了摇头。
张凯枫一怔,随即又勾起嘴角:
“……也对,你怎么会有颜面杀我?你可是欠我一条命呐。”
陆南亭叹息不语。
张凯枫微笑着又看了他一会儿,继续道:“你是不是还想说,让我放了永宁镇的那些人?”
陆南亭的眉间掠过一丝惊愕。
“……是。”
“……果然是么?”张凯枫垂眼笑道,“真有趣,我居然还是这么了解你——”
陆南亭表情一动,似是想要接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过了许久,才讷声道:“你不放?”
“我怎敢不放?”张凯枫冷笑一声,望了望不远处的另外几人,平静道,“不过你们记住,就算我放了他们,他们很快也会被别人杀死的。”
陆南亭一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张凯枫轻轻挥手,银色光芒伴着一阵微风,缓缓升起,“幽都已现,大荒将亡。”
光芒愈盛,微风愈烈,魔君的身影融进周遭景致,逐渐消失。
“‘幽都已现,大荒将亡?’”陆南亭愣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们当中也有人明白的,不是么?”
最后留下的是一贯的淡然笑容,朝向况烛几人的方向,意味非凡。
“等等!”
开口阻止定是徒劳无功,张凯枫还是消失了,祭台上突然变得有些空荡荡的。
所有人盯着张凯枫消失的地方,都有种说不出的怅惘。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总之留山实在受不了被这种尴尬的气氛,再次主动开口打破僵局:
“大夫?那什么……你的医术不是退步了么?为什么刚才的八门化伤……好像比平常还要厉害?”
况烛回过神来,安稳答道:“刚刚那一下,我是将两个八门化伤叠在一起施展出来的。”
两倍的威力,自然更要强出许多。
话音一落,况烛的脸色突然变得煞白。
“……阿烛?”宋屿寒察觉不对,下意识去拉他,捉住的却是一只冰得吓人的手。
况烛还没来及回应,一阵紧缩的剧痛从胸口瞬间蔓延到全身。
身体顿时失去平衡,况烛一头栽进宋屿寒的怀里,眼睛突然间看不到任何东西,五脏六腑像被一只手生生扯住搅动,除了痛感之外,身体丧失任何知觉。
“……啊——!”
——报应么……原本就已经撑不住了,还使出那么匪夷所思的术法……身体怎么可能还承受得了?
——其实是早就估计到的事情。
身上冷汗直冒。喘不过气。浑身的血都像是要被抽净一般。
没完没了的疼,从手指尖一直疼到骨头里,疼到每一根神经上,疼得几乎要疯掉。
“大夫?!你怎么了?”
紧接着是另外几人的惊呼。
“……呃——!”
灭天的痛感无处发泄,手中似乎捉着什么东西,他下意识地死死扣住,想要回答,却很难说出话来。
宋屿寒被突然的变故惊呆,望着怀里毫无血色,痛苦发抖的人,脑中一片空白。
“……你怎么了?!这,这到底是——”
“……屿……寒……?”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况烛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挣扎着把头埋进他的胸口,“不……不,许……放手——”
“好,不放,绝对不放,”宋屿寒无措地将他抱紧,“你——我……”
手被况烛攥得生疼,他竟难过得几乎要哭出来。
担忧,心疼,震惊,慌乱,纷杂的心绪铺天盖地。
从未有过这种心情,这个平日里有些缺乏感情的人,顿时不知所措。
陆南亭几步赶直近旁,只看一眼便明白过来,厉声道:“先把他打昏!”
“什么?”
“就算死不了,照这么疼下去也会死!”
陆南亭不由分说,手中剑柄朝况烛头顶一撞,况烛身子一软,当即昏了过去。
宋屿寒还没从混乱的思绪中冷静过来,呆呆地沉默着,目光茫然地望向陆南亭。
陆南亭咬了咬牙,叹道:“他累了那么多天,恐怕早已经伤了元神,刚才竟然还使出一个二重的八门化伤——只怕——”
宋屿寒终于平复了情绪,当即向陆南亭追问道:“只怕什么?”
陆南亭皱眉道:“若不及时医治,恐怕今后就再也不能动气施术了。”
宋屿寒表情一僵,抬头高喊道:“阿炎,出来!”
随着一声急召,战时消失的巨型炎凤,此刻又重新出现在众人眼前。
“去……去冰心堂!”
这是脑中想起的唯一一个地方,宋屿寒抱起昏迷的况烛,正要跃上炎凤,留山突然道:“别去!”
“你说什么?”宋屿寒凛然回头,瞪得留山一个寒战,但云麓的少年还是道:“别去冰心堂!”
“为什么?”
“冰心堂距此地多远?”留山坚定道,“纵然炎凤日飞千山,可你觉得来得及么?”
嘴上这么说,留山想的却是另外的理由。
况烛一定不想回去吧。
云麓与冰心,注定是被禁锢在城堡和花园中的门派,注定毕生渴求自由。
一旦得到,便至死也不愿放手。
宋屿寒不明所以,急道:“那你倒说说看,除却冰心堂,还有哪里可去?!”
****
况烛被击昏的那一刹那,对陆南亭的感激之情无以复加。
终于可以从痛苦中解脱出来了。他想。
可是感激的同时,却也涌起一阵不安。
等到从沉寂的黑暗中恢复意识,感到四肢依旧僵硬沉重,胸口像是被一块东西压住,但那炼狱般的疼痛已经消失了。
单是这么回想,都觉得痛不欲生。
——但是自己现在在哪里呢?如果是冰心堂的话,干脆别醒过来了。
况烛在心里自嘲,虽然醒了过来,却不敢睁开眼睛。
——如果真是冰心堂的房间怎么办?那种一落千丈的失望,也是件很可怕的事情。
耳边没有任何声音,安静得出奇。
再仔细听,听到了轻微的风声。
——如果是冰心堂的话,再静也不会静到这种程度,因为毕竟是有许多人生活的地方。
况烛这么安慰着自己,睁开了眼睛。
看到的是床顶,不像正常的床,却有一个柔软的弧度。
虽然不是冰心堂,但好像在哪里见过……?况烛转了转头,看到房间里的布置,第一个感觉是茫然。
淡色紫红的墙壁也带了些弧度,桌椅家具圆润光滑,颜色都有些奇怪。
……这是人住的地方?正在这么想着,只听耳边响起一个纤细柔和的声音,道:“呀,你醒了?”
况烛疑惑地皱起眉,发现了那个开口问候的人,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柔美精致的面孔,娇小的身形,身后背着一双蝴蝶样的斑斓翅膀。
况烛一阵抱歉,他原本还以为那是屋里一个装饰。
“啊?我——”
“嘘——”她把手指比在唇间,拍拍翅膀飞到况烛床边,纤细的手指又指了指床脚。
况烛撑起身看过去,宋屿寒安安静静地靠在那里,似乎是睡着了。
睡着的样子没有平日那般清冷,俊朗的五官多了几分柔和,纯白的道袍衬着白皙的皮肤,活像是温润白瓷做出的精致人偶。
况烛看的入神,竟然忘了如何移开视线。
拍着翅膀的蝶妖落到地面,微微一笑,轻声道:“前天晚上他送你到这里来,然后便一直守着你呢。”
“……是么?”况烛回过神来,脸上一红,心虚道,“那个……姑娘,这里是?”
小蝶妖似不意外,微笑道:“况公子真是贵人多忘事,凡是冰心堂掌针,皆随紫荆掌门来过此地。”
况烛稍稍一想,恍然大悟道:“凝香园?”
“正是凝香园,”对方点了点头,“况公子叫我小蒲吧。”
况烛眨眨眼,道:“他把我送来的?”
“宋公子已经把事情都告诉我们了,”小蒲点了点头,皱眉道,“况公子你也真是拼命,若不是来得及时,加上昌萱长老亲自救你,你恐怕这一身的武功就都废了。”
况烛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小蒲叹息道:“你也别高兴,元神实在耗损严重,就算是昌萱长老也只是替你补回了些许,想完全康复的话唯有静养,而且期间绝不可再妄动灵力,除非——”
“我明白,”况烛忙打断她,“我明白的。”
自己的伤自己当然清楚得很,元神耗到这种地步,就算得到蝶妖昌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