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顽戏-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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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月看在眼里,心中只觉诡异不安,便转身离去——她走了几步,旋首,却见翟丽依旧站在原地。

  当晚,翟丽并未回房,心月守着一豆残灯。静静地守在灯前,灯灭了,房间里像是一瞬间陷入黑暗,又在下一瞬间迎来了屋外黎明的朝阳。

  她枯坐一夜,心痛了一夜。也许初时带着被人取代、背叛的恨意,然而最后剩下的只有解脱的觉悟。

  再见到翟丽,赵府也张罗着要筹办喜事。冲喜之事常见亦,本无甚稀奇,然而那灯下绣鸳鸯的嫁娘并不姓李。赵家宁愿将婢仆迎娶进门为独子冲喜,也不愿承认与那获罪李氏许过婚约。

  早在大夫提议冲喜当晚,赵夫人便将翟丽唤至跟前:一个爱子心切,恨不得孩儿药到病除考取功名光耀门楣;一个利欲熏心,早忘却雇主恩义小姐落难无依无靠。二位一拍即合,当天夜里,翟丽进了赵公子房里,暂且抛却名分之谈行那周公之礼。

  不过几天光景,翟丽的装束打扮愈显华贵,早已不复过去奴颜婢膝之形容,心月与她仿如对调了身份,两人景况骤变,其中之讽刺无奈,若非亲历、实难意会。

  心月换回来时的衣衫,亟欲出门、那翟丽却是前来叩门,其意态妩媚,行至优雅,就连心月也不禁赞许,这样的人绝不会给赵家丢脸。

  翟丽一进房里,便是朝她弯身施礼:

  “往日承蒙主任家里许多好处,不曾相报,今后小姐依归只放心让我照料吧。”

  “小姐”二字从她口中道出,让人心里酸涩的生痛。心月只是站在原地,也不还礼,只道:“你找到一处好归宿,我是衷心祝福的……然而赵家的人说话总喜欢绕圈子,我觉得很不妥。希望你莫要去学。”

  翟丽精致的妆容掩不去脸上涨红的尴尬不安:“小姐……”

  “你有话就直说吧。”

  翟丽上前一步,屈膝跪在心月跟前,颤抖地伸出双手,死死地拽着那粗布裙摆,仿佛抓住一根救命的浮木:“……赵家公子体虚孱弱,,谁也说不准什么时候就……”

  心月静静地看着她。

  “……小姐以前体弱多病,对于其中痛苦,自是感受最深。后来胡大夫一帖药,小姐便好起来了……”翟丽欢喜地露出笑脸,像一朵迎着阳光盛放粲然。

  心月只沉默着,她清楚眼前的这个人想要什么,她想要更真切的感受那种人性的贪婪自私,翟丽扯着她的裙摆,激动地说道:“小姐,请小姐将那玦子给我吧……不、我买!不论开价多少,只要——”

  “你何苦如此,即便让你取得灵药,然那生死因缘、轮回果报皆是阎王案上文书,去留彼时不差分毫,你已觅得一处归宿,莫要再贪求诸多……”

  翟丽猛地抬首:“李心月,你当真心怀余恨,怨我取代了你……”

  心月撕下一截裙裾:“妄纵贪欲必有自损之时。你我今日缘尽恩断,只盼他朝莫要再见。”

  晓风残月(五)

  话说那李心月离开了城郊赵家,当真是举目无亲。

  取出母亲亲笔书信——现在也只剩下那月眉玉观的去处。出家修道,挣个遮风挡雨的所在;孒然一身,犹念画栋雕梁旧宅。

  途中,若是渴了,在郊外野地里啜饮晨露、及至进了城,便厚着脸皮向那茶棚摊贩讨些清水;若是倦了,往那街沿坐下,她第一次听到铜钱落地的清脆响声,绷直小脚将那一枚黄澄澄的影儿拨向自己,在她高兴于自己可以买些吃食之际,竟意外地并未为自己乞丐的新身份而哀伤太久。

  她夜间赶路,白日里沿街行乞,攥下的铜板贴身的藏着,买了馒头又不敢吃尽,掰了一半充饥,另一半塞在胸`脯里,也不管外人看来忽高忽低的诡异起伏。

  从早到晚只怕讨不到施舍的铜钱,一天夜里睡在那酒楼的门前,迷迷瞪瞪地梦见自己怀里的馒头掉了,街头巷尾几处地方竟冲出了不少乞丐,如狼似虎的分吃那半个馒头,无论她如何推搡,叫喊,那些人却却仍旧争抢——

  猛然惊醒,睁开眼时只觉汗湿重衫,一摸胸前才发现那馒头果真掉在地上,她连忙捡拾起来,也不管上面沾染的泥尘腌臜之物,张开嘴、只拼命的啃啮吞咽。

  她早忘了时日天数,当自己站在月眉玉观的大门时,却已经无法作出任何情绪上的反应。眼前的这座建筑像是云梦中的幻象,虚空徒现残影。

  她坐在那道观门前的石阶上,茫然呆愕,间或有女道人推门而出,转首见她鬓发脏污凌乱。衣衫褴褛、只道是赖着吃喝的乞丐、心中既是厌恶,却又不敢招惹。

  日尽黄昏,远远地便听见女子的说话声,及至人影近了、黄巾道袍,那素颜的女冠们簇拥着一仙姿玉容的美人自远而来——

  心月见了浑身颤抖,举袖掩脸躲在一边的墙角处,瑟缩着身子只不敢抬头去看。

  忽地听见有人说道:“那边有一小乞儿甚是可怜,浑身发抖,难不成生病了?”

  又有人说道:“……刚从那都监大人府上取了些糕点,拿去予她用几块,估摸是饿了。”

  内垫柔棉的布鞋几近无声,心月用袖子掩着脸,低首只盯着地上,却见那两步远的地方有一鞋面儿,样式素净边绣金线,无甚繁复华丽的图案,却是格外高贵。

  那人大概是弯下了身子,声音婉转萦绕耳畔:“……请姑娘用些糕点吧。”

  那熟悉的声音听来仿若回旋重响久久不散,诗画经籍间的笔墨风流,眉目相对的风花雪月,几度相思记忆,几度少年闲愁,俱化作两行清泪,泪落尘埃。

  那人怔了怔,猛然发现地上滴落的泪水,也不知如何动作;心月放下袖子,双目交接,昨日豪门掌珠险化饿殍冤魂,诸般情思涌上心头,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辛闲是月眉玉观中之主,心月或是出家或是长住,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思及此,心月便愈觉酸楚委屈,那赵家背弃婚约,婢仆叛主忘义,沿路流浪乞讨,种种遭遇恁地伤人,伏在辛闲膝上又大哭了一场,才肯前去沐浴更衣。

  二人用饭相谈别后之事便不赘言。

  心月在道观住下,虽无鱼肉荤香,高床锦被,然观中布置洁净,那静谧雅趣、随心惬意却是赵府无法企及的。

  辛闲日间与一众女道细论道法,偶有善信来请设蘸筑坛,或是文士雅宴,皆欣然应允;及至夜深,又与女弟子殷勤修道,虔诚参研。

  心月细细观之,自然萌生出家修道之意——辛闲待她极是关照,相待之礼一如座上宾,闲来嘘寒问暖,早晚柔言软语,真教冰心消融,石女醉心。心月对这女道人本就心怀念想,辛闲与她愈发亲密,那信道修真之事宜似是顺理成章——

  一日,辛闲匆匆而来,状极焦躁,眼睛直瞧着心月,目光却是游移不定,张口欲言又复噤声;心月见状,似也被她感染了相同的忧心:“真人若有事,直说无妨。”

  辛闲瞥了她一眼,又别过头去:“罢了,我还是另寻他法……”说话间,转身便走。

  心月忙不迭追上去,唤道:“真人于心月如再生父母,只要是心月力所能及之事,定然义不容辞,请真人莫要客气。”

  辛闲又叹息道:“门子刚收到拜帖,说是京中富户之幼子为鬼魅所缠,形容堪忧。那鬼魅之形火速驱之为宜,然我左思右想,最快的法子却是以古玉相辅,经年旧物,灵息精气不容小觑,若是使用得宜乃福瑞吉祥之物……”

  心月抿唇:“驱邪逐魅,岂能推辞……”

  辛闲拉过她的手,黑眸幽邃,柔情似水:“我以前便听闻你常佩戴一古玦,只是旧物寄情思,他人相借,总有不妥……”

  心月取下红绳,指腹抚过那螟蛉雕纹:“真人请自行取用,心月既已信道、便是月眉玉观中人,岂分你我。”

  辛闲接过古玦,唇角轻勾,脸上粲然如花。

  晓风残月(六)

  又过三日,辛闲定下日子,筹措着为心月行那入观之礼。

  这心月虽是决定入道,然毕竟是少年贪欲,辛闲柔情软语倒成了她长留此地之动因。

  自交出珏子后,心月夜里辗转,怅然抑郁无法成眠。想要向那辛闲讨回珏子,又觉得自己此举实在过于吝啬小气,取玉之举本是违心,而厚颜讨要却是难以启齿。

  一连数日无眠,心月倦极却又无法休憩,她终是无法忍受,遂于深夜离开`房间,悄然踏进辛闲所居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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