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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吗?”景颜心里一股冲动,这句话差一点就冲口而出。“朕知道你从来都是个拧脾气,世人在乎的东西你统统不在乎。不过朕提醒你一下,现在你身上可不止你自己一条命。想想小祭子,想想迟杰他们一干人等,朕随时都可以叫他们生不如死。” 他听见自己恶狠狠地说出了其他的话,然后他如愿地看到了他所深爱的人给了他一个轻视,不屑而又厌恶的表情。“卑鄙!”
“对,朕早就不在是当年的景颜了。”
阔别了多年的同塌而眠是强迫而来的,他发际衣间清凉恬淡,沁人心脾如能蚀骨一般。这么多年来他的身子第一次如此孱弱单薄,明明知道这是蛊,是毒,亦无法抵抗,就算穿肠蚀骨自己也想一口饮下。
第二日,景颜带幽去了京城赫赫有名的五香斋。
自从三日前,幽与欧阳玄三的生死一战后,西陇国的军队且战且退,宝应国京师一带的战火渐次熄灭。皇帝宣布免征一年的税负,尚未受到战火□□的京师气氛便一日比一日活跃起来。坐在马车里,听闻街面上人声沸腾,车轮碾得积雪吱吱作响。幽在心里暗叹一口气,自己虽然年年征战但是内心却无比期盼这样的和平宁静。
“这五香斋有四绝一粥,今天你一定要好好尝尝。”景颜显得兴致极高。听见车马声,店里的伙计一早就迎了出来,拉住缰绳,抬来了踏脚凳子,伺候他们下车。景颜先下车,然后转过身伸出了手,态度强硬地扶住幽下了马车。幽行动不方便,为防万一景颜给他的手脚都套上了灵魄锁链,他不想给他一丝可以从他身边逃离的机会。
伙计眼最尖,这马车上下来的两人虽然穿的都是寻常百姓的袍子,但这由内而外的贵气却是无论如何也遮挡不住。尤其是后面下来的这位,俊美得如同九天仙女一般,直把伙计看了个神魂出窍。直到景颜重重地咳了一声,他才满脸堆笑地将二人引到楼上的雅间。
待二人坐定后,热毛巾,小吃碟子,热腾腾的茶水立刻端了上来。 “两位爷,稍等片刻菜一会儿就好。” 果然不过一柱香的时间美人肝,凤尾鱼,蛋烧卖,百焗虾,腊八粥,一一摆上了桌,还有烧坛状元红。“爷,这都是本店的招牌菜,整个皇城京师只此一家,就是神仙他老人家也吃不着这个味。”景颜挥手让他下去了。“听见没,连神仙都吃不到的味道,今儿你可要多吃点。” 景颜笑了一笑,向幽的碗中夹了一撮菜。
幽也不答话,扯开封纸便自斟一杯,一口饮尽。“别喝急酒,对身体不好。”听到景颜这样说,幽轻哼一声连头也没抬,只是举起筷子,夹了一片砂肝就往口中送去,吃相煞是好看犹如清风拂柳絮。
“你的长相不适合征战沙场,如此柔美看来楚楚可怜………”景颜戏谑的话并没有起到活跃气氛的效果。幽的唇角勾起一抹淡笑,手腕间的锁链晃得哗哗作响。“再你看来我还不够可怜?对,你应该再把我扒光了扔到街上任人欺凌才是。” 一说就说到心里的隐痛上去,两人的脸色不禁都有几分阴郁。 “你根本从来就没把我当人看,对你而言我是——妖怪!”
妖怪两字如箭,瞬间穿透了景颜空荡的胸膛。幽依然在他面前淡定自若地喝酒吃菜,但景颜却仿佛看见了那夜自己举箭射中了他的心脏。那锋利的箭矢将这世间最真最诚的爱割得支离破碎不复存在。那夜带有血腥的风拂过他的长发,嫣红的花绽放在他的衣襟之上,碧绿的眼睛里噙着水光。真想嚎啕大哭,但是景颜忍住了,没有资格去要求他来原谅,光阴流逝刻骨的伤害却再也无法泯灭,就连自己也无法原谅对他犯下的一切罪孽。
第三日,景颜带幽乘船南下。
拨开窗上的薄纱帘幕,幽向窗外眺望,在江的尽头是一道望不见顶的绝壁,若是这船能朝它迎头撞去,定能撞个粉身碎骨。
“打开看看。” 景颜拿了一个锦盒过来。幽抽开匣子,在一堆珍珠玉石中随手拿起一块玉佩。那玉佩通体翠绿无暇,镂刻精美,下头还有结着月白色的绦。和母亲留给自己那块玉佩当真是一模一样,幽举手轻扬将这块价值不菲的玉佩掷出了窗口,只听“咚”的一声,玉佩就落入江中,但见碧波涛涛,哪点晶亮的颜色转瞬消失。
“幽!”
“碎了就是碎了。”
第五日,景颜带幽去了东郊牧场。
两人同骑一马踏雪下坡,雪越来越厚,草越来越少。“这冬天,的确不是放马牧羊的好季节。”景颜的声音幽充耳不闻,只是抬头望去,看着雪坡和雪湖表面的雪壳泛着白冰一样美丽的光泽。想象着春天白雪初融,无数牛羊马匹在碧绿的草丛里穿梭,只是最喜欢最想看到的景致自己终究还是看不到了。
没想到晚饭居然是摊野鸭蛋和黄花菜汤。“这是去年春天的时候摘下的,晒干储存着,冬天用热水发一发,就这样煮成汤菜,没想到现在吃来竟然是如此的美味。”景颜仿佛喃喃自语一般,想起当年凉州你也为了采摘黄花,只是我终究没有品尝的资格。
幽嘴角上扬,仿佛是想笑,亦或是想说点什么,但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到了今日,一切都成了枉然。
第七日,景颜带幽登上了凤凰台。
“这是全京师最高的地方。幽你好好看看,因为你这里所有的百姓都可以安居乐业,平静而幸福的生活……”
景颜紧紧地抓着他的手,直到他的手冰凉彻骨。有一颗很大的眼泪涌出,落到了幽的发间。景颜紧紧地抱着毫无生气的他,幽的脸很干净,很漂亮,仿佛只是睡着了。景颜也不再发出任何声音,只是眼泪一颗又一颗不断地滚落。。。。。。。。。。
“咚!咚!咚!” 是心脏跳动的声音,景颜惊呼,难以成言。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胸膛,温热的血在视线里慢慢回流,像一朵快要腐烂的芍药,最终消弭在景颜心口,一颗心揪紧又被扯开。
“对不起!” 景颜用力地抱紧幽,“对你做了残忍的事情,对不起!幽,我不是个好爱人,不是个好哥哥,甚至也不是个好皇帝。”
幽撒手西归之际,景颜空落了多年的胸膛却被最初的真心填满。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咫尺,却只能各自站在阴阳两端。
景颜黝黑的眼眸模糊成了一片,“幽,我想和你一起去牧马放羊。我们一起喝马奶,吃羊肉,再养一只威风凛凛的猎犬好不好?好不好?”心里这样想了百遍千遍,只是为何到现在你再也听不到的时候才有机会说出来?鼻尖倏地传来了微凉的寒意,抬头,才知道是雪落了下来。星星点点,细细碎碎。
一切憧憬,一切希望,都在瞬间化成了灰尘。
作者有话要说:
☆、归
黄昏时分,残阳如血。离忧殿浮上了一层使人心酸又叫人感到沉重的暗红色。七八日不见踪影的永定帝横抱着肃亲王终是回来了。影卫、太监和宫女们七七八八跪了一地,“皇上,您终于回来了!”小丸子立刻跟在了皇上的身边。
“别吵。”景颜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朕把肃王带回来了!我们一起回来了。”话音未落,眼泪却如断线的珠子从脸颊上滑落。“天覆吾,地载吾。天地生吾有意无?为何朕想与你同年同月同日死却也做不到?”小丸子从景颜那颠三倒四的话语中已经体会到了什么,他一抹眼泪: “皇上,您贵为一国之君,宝应国不能没有您呀!皇上应该以国事为重,才不辜负王爷舍身救驾的一片心意!”
“日月何促促,尘世苦局束。仙子去无踪,故山遗白鹿。 就算朕辛苦劳碌一辈子,也偿还不了对你犯下的罪孽…………” 景颜突然爆发了一阵怪笑,吓得小丸子一阵哆嗦。
离忧殿内小祭子含着眼泪放满了一池温温的水,景颜仔仔细细地帮幽梳洗一番,才又亲手帮他穿上褐红色绣着八爪银龙的锦袍,再扣上白玉腰带,垂一串紫玉珠碎。彻夜候立在幽的灵柩边,端详着躺在里面的他,他的面容那样平静,那样安详。
宫里传来噩耗——肃亲王薨!
一听到这个消息,迟杰在心疼震惊之余立刻进宫面圣。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这世上就没有不死之人。只是力挽狂澜改变两国战事走向的肃亲王却死得让众人惋惜,他的武勋功高,他的开阔胸襟,又或者是他的绝世姿容都为众人哀叹!永定六年一月二十四日,他不过刚刚才满21岁,他太年轻了,怎么能就这样匆匆而去呢?
离忧殿一夜变成了大灵堂。幽殿还未婚配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