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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靠顾重芝。
想起从前的荒唐事,顾重珠却不确定顾重芝会不会原谅自己。可不管怎么样,她都必须要试一试。
顾重华心里就更不舒服了,她觉得顾重芝能有今天,全是她母亲大夫人的功劳,没想到顾重芝刚刚上位,就将她们的恩情忘得一干二净。
可其他人却觉得顾重阳深受大皇子侧妃的喜爱,今天来的给顾重芝贺寿的,除了顾家姐妹,还有大皇子官员家中的女眷,莺莺燕燕,好不热闹。那些人都是人精,见顾重阳跟顾重芝关系好,就刻意亲近顾重阳。
这种场合,顾重阳其实并不喜欢,但今天是三姐姐的生日,她代表的是顾家与三姐姐的脸面,她就是再不喜欢,也要撑着与那些人周旋。
被这些女孩子围得团团转,赵梦兰就挤不过去,只一个人默默地坐在一边看着。
在一群花骨朵般的女孩子里,就数顾重阳容貌最出众,她如朝露明珠般的容颜让人一看就移不开眼睛。
那些女孩子围着她问东问西,她也不厌烦,好脾气地一一回答,落落大方,不卑不亢。
赵梦兰见了,心里生出一股奇怪的情绪,既羡慕又自卑。她只呆呆地坐着,失去了往日的活力。
等生日宴结束,顾重阳与她回去,一坐上马车,顾重阳就连连道歉:“本来是想带你出来散散心的,没想到人那么多,倒把你忽略了。真是对不住。”
那种场合,珠环玉绕的确跟赵梦兰的气场不和,一出门她就松了一口气。
听顾重阳这么说,她就苦笑道:“这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对京都贵女的生活好奇,所以想来看看。我本来以为人多了会很热闹,没想到这么麻烦,那些女孩子说的话如此的无聊……”
说到这里,她脸上突然露出几分歉意:“我不是说你无聊,我就是觉得奇怪,难道女孩子们聚在一起就是为了攀比互相攻讦吗?”
她好奇道:“也难为你竟然能坐在那里听她们胡说八道这么久。我看着既佩服又替你觉得累。你医术这么好,应该行走天下,到处去行医,做一番比男子还要出色的事业,跟这样的一些女孩子圈在内宅,你就不觉得委屈?”
“你真是个聪明的人,竟然能看出来我应付得累。”顾重阳笑着道:“其实我也觉得很无聊,但是不得不去做。在其位,谋其政,顾家衣食无忧地供养我,我就必须要为家族做出贡献。这就跟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道理是一样的。”
上一世自己被闺秀们排斥在外,当时的心情是既想融入她们有觉得有些害怕,就猜测赵梦兰估计跟自己当时的心情是一样的。
她就道:“你明面上看那些女孩子是东拉西扯消磨时间十分无聊,其实这也是她们的一种交际手段。人跟人相处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只要有了共同的喜好,总能说到一起去。你若是想跟那些女孩子交往,不妨说说沧州的风貌,还有你走南闯北的见闻,那些女孩子极少出远门,必定很乐意听你说这些趣事。”
赵梦兰却把头一昂,满不在乎道:“那有什么可说,我又不是说书的女先生。等爹爹回来我就要回沧州了,以后跟她们没关系了,何必讨好她们,做这些太累,我宁愿在家里练剑。”
这大概就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的一面吧。天上飞的鹰怎么能跟豢养在笼中的金丝雀一样呢?
顾重阳就艳羡道:“我真羡慕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自由自在没有束缚。”
“是吗?我有什么值得羡慕的。”赵梦兰的露出几分迷茫,用不知道是失落还是感慨的声音小声嘀咕:“这世上我最羡慕的是,其实是你呀。”
后面的那句话,顾重阳没有听到:“赵姑娘,你说什么?”
“没什么。”赵梦兰神色如常道:“爹爹与少阳师弟快马加鞭走了这么久,必定已经到那边了,你这几天收到他们的来信了吗?”
“没有。”顾重阳摇头道:“三天前收到说快到了,后来就没有消息了。不过朝廷的坻报上说鞑靼与瓦刺的联军正在进行凶猛的进攻,双方交战正酣,胜负暂时未分。”
说到后面她有几分忧心忡忡。
“赵姑娘,明天我们一起去广济寺上香吧。”
求佛祖保佑大齐能旗开得胜,打败瓦刺与鞑靼,更要保佑郝邵阳与赵好义能平平安安的回来。
赵梦兰眉头紧锁着,显然跟顾重阳一样担心:“昨天刚刚去过广济寺,还在广济寺门口求了个下签,实在不是什么好征兆。明天我们再去,给佛祖上一炷香,你再求个签,说不定就有好消息了呢。”
说着,她伸手去摸头上的簪子,在碰到簪子的一瞬间突然又将手松了下来,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125。第 125 章
第二天一大早,顾重阳就来到了临江侯府。
赵梦兰就住在临江侯府隔壁的巷子里,那里也是临江侯府的宅邸,住的大多是侯府幕僚的家眷。
顾重阳去的时候,赵梦兰也收拾好了,二人正准备出门。没想到在门口遇到了一大一小两个和尚。
赵梦兰微微有些吃惊:“厚普师傅,您怎么来了?”
那年长的和尚就道:“前日赵施主去鄙寺上香,是否遗留了东西?”
原来是广济寺的和尚,竟然会亲自登门给赵姑娘送东西。怎么这么短的时间,赵梦兰就跟广济寺的和尚这么熟了吗?顾重阳错愕地朝赵梦兰望去。
赵梦兰大喜:“是,我的确是有东西掉了,我回来之后就发现不见了,到处找了一遍,没想到哪里都找不到,竟然是落在贵寺了吗?”
那名叫厚普的和尚就微微一笑,像个白面馒头一样白白胖胖的脸上,眼睛眯成了小小的一条缝:“赵施主可否告知贫僧您遗失的是什么东西呢?”
赵梦兰道:“是簪子,半旧不新的桃木的簪子,上面的花样是贵妃赏花,贵妃是刻在簪子上的,牡丹花是雕出来的。”
厚普和尚就道:“看来的确是赵施主遗失的了。”
厚普和尚就从身后的小和尚手中接过一个小匣子,交给赵梦兰,然后就提出告辞。
赵梦兰忙将荷包中的银两交给厚普:“多谢师傅跑一趟,这点银子请师父喝茶。”
竟然是一个大元宝。
厚普今天出来就是化缘来的,笑眯眯地接了银子就走了。
赵梦兰赶紧将匣子打开,见里面果然是她的簪子,脸上就露出高兴的笑容,先把簪子握在手心里摩挲,像是摩挲一件失而复得的宝贝一样。摩挲了好一阵子,才一抬手,将簪子插入发髻之中。
那簪子半旧不新,一定是她天天簪发的缘故。
这个簪子,顾重阳认得。
她跟郝邵阳第一次见面,就是在泊头镇一家卖梳篦的店里,这簪子分明是就郝邵阳从她手中买走的那一套。一套梳篦宫有四把,最小的那一把可以做簪插在发髻上。
没想到时隔几年,竟然会再次见到这簪子。
上了马车,顾重阳就问:“赵姑娘,你刚才给那厚普和尚一锭大元宝,会不会太多了,这个簪子不过是普通的桃木,虽然之前流行过,可现在看来也甚是普通,有这一锭元宝,可以买几十个这样的簪子了,何必给他这么多钱?”
簪子失而复得,赵梦兰心情很好,她嘴角挂着笑道:“这簪子虽然普通,但对我来说却十分的珍贵,别说是一锭银子,就是用我全部的财物去换,我也愿意。”
话说的时候,她的手又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头上的簪子。那雕的牡丹花边缘线条流利光滑,一看就知道是她经常摩挲的缘故。
她笑得心满意足,顾重阳心里也咯噔一下,觉得自己好像窥到了一个隐秘,而且是自己不应该知道的隐秘。
话说到这个份上,应该戛然而止的,可顾重阳却像被施了咒一样想继续问。
“赵姑娘这么珍爱这个簪子,这簪子定然有特殊的来历了?”顾重阳微笑道:“不知道赵姑娘能否跟我说说这簪子的来历呢?”
赵梦兰的脸色微微一变,眼中也闪过一丝慌乱,她的手下意识地去摸簪子,却又收回来,对着顾重阳挤出一个勉强的微笑:“也不是十分珍贵,就是一个故人送的,所以十分爱惜。”
她说了是故人,没有题名道姓,分明是不想说了。
可顾重阳却像没有发现她的意愿一样,刨根究底道:“是哪个故人?”
赵梦兰对顾重阳对视一眼,然后把脸转开,不去看她,若无其事道:“是我先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