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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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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接过杯子那刻,他才真正的生出恐惧来,手哆嗦着,对赖都同张廷枢道:“清官难为,贪官易做,却是天网恢恢……没有谁……能逃得过……”说着,满脸尽显凄然之色,一仰脖,将手中的鸠酒一饮而尽。
  见噶礼倒地抽搐,赖都同张廷枢不忍再看,退到牢外。待过了盏茶功夫,再也听不到噶礼的声音,赖都才打发狱卒同仵作进去验尸。
  少一时,狱卒同仵作出来,回禀犯官已经自尽身亡了。
  赖都长吁了口气,摆摆手,唤了牢头过来,让其往女监,责令噶礼之妻从死……
  台基厂大街,廉贝勒府。
  因明天要凌晨出城,所以八阿哥早早便安置了,却不是想睡便能睡得着的。
  康熙对噶礼案的处置,他已经得了音信,却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早知道皇父定会另有“恩典”,不会依着他给出的论断。
  只是,皇阿玛,儿子的心迹,您可晓得?
  “百善孝为先,万恶淫为首”,您能“仁孝”治国,为何不相信您的儿子也能孝顺恭谨呢?
  迷迷瞪瞪的,直到远远的传来二更的梆子声,他才算沉沉睡去……
  ……浑身被束得死死的动弹不得,身上也赤裸着,只着了一条亵裤遮挡,八阿哥不禁又羞又怒,抬起头来,周遭围得严严实实的,都是人……
  大阿哥在,二阿哥在,其他的皇子阿哥都在,内大臣,尚书,都统,每个都是熟面孔。
  大阿哥面色如霜,仰着下巴冷笑道:“为什么我会被幽禁,老八,你给我说说看?道士到底是哪里来的,巫蛊之行又是谁人所为?”
  二阿哥的神色更是狰狞,指了八阿哥道:“谁人能当储君?我本为君为兄,你本为臣为弟,却行不忠之事,存不义之心,这就是众人争捧的贤阿哥么?”
  就听到各种咆哮声,如同排山倒海似的涌来,八阿哥只觉得头痛欲裂。他想要伸手揉揉额头,却是动也不能动……
  这时,便听到人群中有声音道:“胤禩身为皇子阿哥,图谋储位,又谋害亲兄,不忠不义已极,应凌迟处死,凌迟……”
  “剐了他,剐了他……”人群里呼应的动静越来越大。
  八阿哥急得不行,高声道:“我是万岁爷亲子,谁人敢动我……”
  骚动一下子平息下来,只见人群左右分开,让出一条甬道出来,有一人冷笑着走进,道:“朕呢?动得动不得……”
  一瞬间,八阿哥只觉得心神俱裂,凄声道:“皇阿玛啊……”
  这时,就听有人道:“爷,醒醒,爷,醒醒……”
  八阿哥慢慢张开眼睛,却觉得脸上冰凉,伸手摸了一把,不知何时已经满脸是泪。
  八福晋郭络罗氏已经下地掌了灯,回到炕边,带着几分担忧道:“爷这是被梦魇住了?”
  八阿哥坐起身子,胡乱抹了一把脸,道:“嗯,什么时辰了?”
  八福晋从炕边褥子下摸了怀表出来看了,道:“子初二刻(晚上十一点半)了,爷要再歇两刻钟,还是现下就起身。”
  八阿哥道:“更衣吧,一会儿还要赶着出城!”
  这次随扈热河,八福晋也跟着同往。她想起年前听过的传闻,斜着眼睛看着八阿哥道:“我去了,会不会耽搁了爷的好事儿?可是听说爷也修了园子,想要金屋藏娇呢?”
  八阿哥还在想方才的噩梦,却不晓得是什么征兆。都道梦是反的,那皇阿玛这次钦点他跟着避暑,难道是看重他么?
  这半年折腾的,八阿哥心里实在没底儿,不晓得皇父到底是什么章程。他心中有些恐惧,还有些许期待,各种滋味儿混到一起,竟是说不清道不明的阴郁。
  八福晋见他没有出言否定,脸色有些难看,娇哼了一声。
  八阿哥这才省过神来,茫然道:“什么好事?”
  八福晋还想再呲打他两句,但是看着他枯黄的脸色,突然心生不忍,道:“赶快梳洗吧!”
  她没有继续追问,也是有缘故的。虽说有人给八阿哥送了五名江南女子,但是叫人查过后,晓得八阿哥将那些转送九阿哥了。
  半夜起来的,不止八阿哥一个,皇子阿哥也好,文武官员也罢,都要赶在丑正(凌晨两点)从西直门出城。
  要是晚点了,错过了西直门水门开关的时候,想要赶点儿出城,却是再也不能。都是有着随扈差事的,谁敢吃了豹子胆,因为睡懒觉耽搁差事。
  西城,曹府,梧桐苑。
  曹颙已经起了,初瑜也跟着起来。原本曹颙拦着,想让她继续睡。只是毕竟丈夫要出远门,初瑜哪里放心得下,自然是巴巴的跟着起来。
  看着初瑜的大肚子,曹颙想起昨日去探望曹颐之事,道:“算算日子,妹夫去年也是九月底才到京的,萍儿的孕期同你的差不离儿,肚子却小了一圈。”
  初瑜想起大前年,她怀天佑时,曹颙老担心她肚子大的事,笑着说道:“就是大孩子、小孩子那个,我早同三妹妹说来。三妹妹是头胎呢,肚子大了不好生。”
  曹颙梳洗完毕,换好了官服,走到初瑜身边,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道:“不管是闺女,还是小子,这孩子却是像有分量的,倒是要把天佑比过去,估计同恒生差……”说到最后,却是有些说不下去。
  恒生是胎位不正,难产而生的。
  这个年代,胎儿过大或者胎位不正,对产妇来说,足以致命。
  曹颙怕吓到初瑜,便转了话道:“恒生已经能坐能爬了,甭让他往你身上爬。瞧着那小子分量不轻,别再累着你……”
  初瑜笑着说道:“等额驸随扈回来,恒生就一生日了,到时候差不离儿能走能学说话儿了!”
  曹颙听了,想起远在江宁的长子天佑。虽说在父亲的家书中,每次都提到天佑的近况,但是到底不能看着他在身边长大,不能教他说话,心中不能说没有遗憾。
  虽说兆佳氏回来,对初瑜也能照应一二,但是曹颙还是有些不放心,道:“你如今身子沉,就多在屋子里养着,好好养好身体是正经,其他的琐碎事务能交出去就交出去,自己不放心的,就让紫晶拿主意,别累着自己才好。”
  初瑜笑着点头,道:“额驸放心,初瑜晓得轻重,总是子嗣要紧。”
  曹颙听了,忙摇头道:“这是什么话?孩子哪里会比大人重要?我心里不放心你呢,你要晓得,只有你好好的,我才放心。”
  虽说没有花言巧语,只是两句寻常话,但是初瑜却能听出他的关切之情,心里甚是热乎,使劲的点点头,道:“嗯,我晓得了,会好好的调理身子,额驸在外头,风吹日晒的,也要多保重才好。”
  这提到“风吹日晒”,初瑜才想起自己忘了什么事。曹颙去年秋天回来时,脸上都晒伤了,所以今年初瑜早早的便给曹颙准备了润肤膏。晓得丈夫不喜欢花粉味儿,都是使人专门制的,装在两个小瓷盒里。
  曹颙见初瑜送上的这个,很是意外,笑道:“这是女人用的,我要是带着身上,叫别人瞧见了,不是使人笑话?”
  初瑜将两个小瓷盒放到装着曹颙换洗衣服的包裹里,笑着说道:“这个只是润肤的,没有香味儿,草原上日头足,额驸没事儿抹上些,省得晒伤了脸。去年额驸回来,不是还嚷着暴皮难受么?”
  “去年那是出公差,整日里赶路。这寻常日子,每日行军不过三、四个钟头,溜溜达达的行个三、四十里,日子也算悠闲。”曹颙说道。
  说话间,喜云已经带着小丫头摆饭桌了。虽说半夜三更的,实没什么食欲,但是下顿饭却是要晚上,曹颙还是填把了不少。
  今早的豆沙包里放了奶子,带着奶香味儿,吃着香香甜甜的。曹颙吃了好几个,撩了筷子,对喜云问道:“去问问厨房,这个还有没,要是有的话,装个食盒,再放些冷切,路上打尖吃。”
  喜云笑着看了初瑜一眼,道:“还用额驸操心这些,格格早就叫奴婢们预备了。”
  曹颙转过头,问道:“既是你这几日没精神,怎么还操心这些个?”
  初瑜只是笑,并不言语。院子里传来脚步声,是紫晶到了。曹颙见她精神好些,心下稍安。
  因初瑜同紫晶都算是病号,曹颙少不得又交代一番,让这两位好好调养着。
  说了几句话,见时间不早,曹颙便起身。初瑜还想送,这半夜三更的,谁敢折腾她?
  还是由喜彩、喜烟两个捧了曹颙的包裹,同紫晶一起,送曹颙出了院子。
  虽然应该同兆佳氏说一声再走,但是这半夜的,好像有些不方便。曹颙心里还在犹豫着,就听紫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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