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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吕布猛地抬头，满脸惊愕之色。
黄巾军大营，金顶大帐。
居中而坐的秦阳同样面现惊愕之色，他目光闪烁的望着传令兵又一次出声问道：“你说前来拜营的是谁？”
“回禀殿下，拜营的女子自称是殿下的故人，貂蝉。”
这下不但是传令兵，就是满营的黄巾将领都开始莫名其妙了。除非是事关重大，他们很少看到秦阳第二次反复询问传令兵的情报。但此刻秦阳已经是第三次询问了！
“殿下，这貂蝉可是当初在帝都洛阳王允府上的那个……”戏志才和郭嘉等曾经随秦阳在帝都作战的将领自然知道貂蝉其人，其中也有知道秦阳曾经为了这个女子不惜调动黑山军加入混战之事的人。只是他们没想到秦阳得知貂蝉前来拜营之后竟然会如此失态。
“快请她进来……不，我亲自出营去接她。今天的议事就先到这里，大家都回去吧。”秦阳直接站起身，在满营众将诧异的目光之中急匆匆的向营外走去。
艳阳高照，将黄巾军营门巨大的阴影投射到荒芜的大地之上。在阴影之外，微风拂过，掠起一道飘渺的尘沙，轻轻的摆动着那一身洁白的衣裙。
面带轻纱的女子就这么静静的站在阳光之下，任由风沙拂过在她的衣裙上留下点点浮灰。她如水的目光直视着前方，似乎在看着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去看。直到那巍峨的营门缓缓移动发出“隆隆”之声，她才终于将目光逐渐凝实。
营门刚刚开启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秦阳便已经迫不及待的奔出阴影，望着面前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的佳人，黄巾明王一时间竟然讷讷说不出话来。
“貂蝉见过黄巾明王殿下。”见秦阳欲言又止的样子，貂蝉淡淡一笑率先开口。
秦阳心中砰然，急忙回礼道：“秦阳见过……小姐。”
沉默，见礼之后二人又是相对无言。貂蝉一双水眸盯着秦阳，秦阳站在那里第一次感觉到了手足无措。
“明王殿下请放心，貂蝉此次并非是以吕布将军使者的身份前来的。”貂蝉的一声轻叹，宛若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水之中，登时在秦阳的心中荡起点点涟漪。
秦阳扯了扯嘴角，他此时脑海之中依然回荡着虎牢关外吕布的狂笑和“貂蝉已经是我的女人了！”这句刺耳无比的话语。
“殿下难道便想在这里与我说话么？”
“哦！对对，秦阳鲁莽，还请小姐移步军营一叙……”秦阳恍然急忙侧身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呵呵，不必了。看来明王殿下还没有请我喝茶的诚意，那便陪我走走吧。相比之下，我还是喜欢清静一点的地方。”貂蝉轻轻一笑，莲步轻移。
“呃……不是，你误会……”秦阳刚要解释，但突然间看到貂蝉眼中划过一丝的狡黠的光芒，不由得心中一暖。那种颇为熟悉的感觉让他心中流淌过一丝热流，使得他止住了口中的话语，亦步亦趋的随着貂蝉在阳光之下漫步行走。
又是沉默，直到二人一前一后走出很远之后，秦阳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宁儿……”
貂蝉娇躯一顿，淡淡说道：“明王殿下，张宁五年之前在雁门关外已经死了……如今这世上之后被吕布将军救回性命的貂蝉而已……”
声音轻柔，宛若湖上微弦。但在秦阳耳中，却是勾勒出一副波澜壮阔的山河画卷。雁门关外，寒风凛冽。失魂落魄的少女在数万胡人的狂笑与呼哨声中，如凛冽寒风中的鲜花一般摇摇欲坠。
突然，一声震天的怒吼打破了这张狂无比的喧嚣。满头红发的将军，如鬼神一般率领数千骑兵咆哮着冲入胡人的阵营。这些茹毛饮血的野蛮人一阵大乱，在气急败坏的仓皇逃窜之中，欲要将摇摇欲坠的少女掳走！寒光闪动，鲜血飞溅，一双利斧划破了胡人张狂的喉咙，一双有力的大手在少女在昏厥前的一刻，将少女从魔爪之中夺回……
英雄救美的俗套故事，在少女低声轻语的诉说之下，竟使得秦阳不禁有些失神。这便是眼前女子的遭遇么？因为自己，一个小女孩放弃了高高在上的圣女之位，独自一人漂泊天涯，流落塞外……想到这里，秦阳不禁心中一疼。
“对不起……”秦阳喃喃道。
“没什么对不起的，也许这便是命运吧……”貂蝉轻吐一口气，淡淡说道。如今，她似乎已经释然。
“宁儿，我其实……”
“明王殿下，我说过张宁已经死了。”
“你没死！你就是我的宁儿！当初是我因为对曼成兄弟的愧疚而迟迟不敢表露我的感情！现在上天再次把你送回了我的面前，我不会再放手了！我要我的宁儿活过来！我要补偿我对你所做的一切！我爱你！”
秦阳疯了一般突然伸出双手从背后紧紧将貂蝉拥入怀中，口中不断的呢喃咆哮。他抱得是那么紧，他害怕自己一旦放松，那怀中的女子便如同无数次在梦中一般的随风消散。
貂蝉没有回头，但美艳如花的脸上却已经泪如雨下。已经冰冷的心，在刹那间无数次的重新火热，但最终却是再度被自己的泪水和曾经那一句沉重的嘱托浇熄。
“明王殿下……”貂蝉努力的使自己的声音变得平静。
压抑住心中无数次想要转身扑入这个男人怀中的冲动，貂蝉颤声说道：“我虽然不是吕布将军的使者，但我此次前来，却是要说服明王殿下退兵的……”
第一百七十二章 心结
一句话，一声毫无感情的“明王殿下”。就如同是寒冬之中一盆冰冷的江水瞬间浇在心头一般，使得秦阳刚刚恢复温暖的内心瞬间冰凉。
心在颤抖，秦阳怔怔的望着挣脱了自己怀抱的貂蝉，甚至连他依旧伸出的双手也在微微轻颤。
泪水已干，一绺秀发轻动遮住了婆娑的双眼。貂蝉的声音已经变得沉静而无情：“明王殿下，我希望您退兵回汉中，放过长安，放过吕布将军。”
秦阳苦涩一笑，声音干哑的说道：“只有这样，我的宁儿，黄巾教的圣女张宁才会回来么？”
貂蝉身子轻轻一颤，缓缓摇头：“殿下，您大概听错了。任何事情都不是您退兵的交换条件。貂蝉不属于任何人，这只是貂蝉作为个人对明王殿下的请求而已。”
秦阳默然，半晌之后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若是这样，你应该知道，即便是秦阳能被貂蝉说服，但三十万黄巾军和数百万汉中百姓，却不能将吕布这样一个食人的猛虎放在身边。”
“那殿下尽可以开出条件，貂蝉会尽力斡旋……”貂蝉目光平静，她知道秦阳是什么样的男人。秦阳可以为了当初的张宁放弃一切，但却绝对不会为了如今的貂蝉做出任何妥协。秦阳的胸中，燃烧的是整个天下这把冲天大火！
秦阳也似乎从消沉之中走出，淡淡说道：“退兵不难，交出大汉天子，抽出王气，退出长安。我可以保证吕布不死，甚至可以在他原本的属地并州给他一大片土地，让他永享太平。”
貂蝉双眼低垂，长叹一声，缓缓摇头：“不行……”
秦阳眼眉一挑，说道：“怎么？竟然连价都不还么？”
貂蝉苦笑说道：“仅仅是退出长安，我想明王殿下是不会同意的吧？”
“当然！”秦阳斩钉截铁的说道。
“既然如此，我还什么价呢？大汉天子已经在我义父王允和国舅董承护卫下逃出了长安，不知去向……而且，吕布将军的王气也已经在张让的祭祀之下成功融合了……”貂蝉低声说道。
“什么？！”突如其来的两个惊人消息就如同是在秦阳耳边炸响两道闷雷一般。前者天子出逃秦阳倒是还能接受。但王气已经在张让的祭祀之下被吕布吸收融合了？！
“张让……张让！”秦阳反复叨念着这个曾经无数次让他心烦意乱的名字。他本以为吕布杀了张让，那这个世界便再也没有任何的危险了。但此刻他却是再度被深深的震惊了。
“你为什么要把大贤良师的王气交给吕布？！你难道……难道不知道这东西有多重要么！”秦阳咆哮着，这是他第一次对貂蝉咆哮。若是有可能，他宁愿不做黄巾明王，也不愿如此。但现在的情况却是远比他做不做黄巾明王要严重的多！
“我知道……但吕布救了我命，我以王气作为报答有什么不对？那本就是大贤良师留给我的东西！他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王气，我也可以……”貂蝉抬头直视秦阳，目光之中有着一丝执拗，似乎还有一些欲言又止。
“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秦阳颓然说道：“个中细节我现在还不能和你说，但你要知道，你作为报答送给吕布的王气，不但很可能要了吕布的命，也很可能将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