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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广记-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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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虽然白天在外面与任氏相处,可是夜里得回家睡觉,常常恨不能每个晚上都陪着任氏。
  这回准备上任去,就邀请任氏一起去,任氏不想去,说:“十天半月同行,也不会有多大的乐趣,请你给我准备好吃的,我就在家里等你回来。”郑子恳求她,任氏更加不答应。郑子就去求韦崟帮忙,韦崟多次劝她,并问不去的原因。任氏很久才说:“有个巫师说,我这一年往西走不吉利,所以才不想去。”郑子很是疑惑,也没想别的什么,与韦崟大笑说:“象你这么聪明的人,却被妖言所迷惑,为什么呢?”坚持请她去。任氏说:“如果巫师的话得到证明,白白地为你而死去。有什么好处?”两个人说:“怎么会有这种道理呢?”象开始一样恳求她。任氏没办法,就同行了。韦崟把马借给她,到临皋为其饯行,任氏挥挥手就分别了,一连宿了两夜。到马嵬时,任氏骑马走在前面,郑子骑驴走在后面,女仆另有骑的,走在郑子的后面。当时一个西门的养马官在洛川练猎犬,已经十多天了,此时相遇在大道上,青色猎犬在草丛中奔出,郑子就看任氏一下子掉在地上,现了狐形向南跑,青色猎犬追赶她,郑子也跟着边跑边喊叫,也不能止住,跑了一里多远,被猎犬捉住,郑子含着泪,拿出口袋里的钱,买下并埋葬了她。削了块木头做了记号,回头看那马,正在路边吃草。衣服全都放在马鞍上,鞋袜还是挂在脚镫上,就象蝉蜕的样子,只有首饰掉在地上,别的就没什么了,女仆也不见了。过了十多天,郑子回到城里,韦崟见了他很高兴,迎上去问:“任氏还好吗?”郑子流着泪回答说:“已经死了。”韦崟听了也很悲痛,互相扶持着进屋,都非常难过。慢慢地问病的原因。回答说:“被狗害死的。”韦崟说:“狗虽然凶猛,怎么能害人?”回答说:“她不是人。”韦崟吃惊地说:“她不是人,是什么呢?”郑子才说了事情的经过,韦崟不停地惊讶叹息。第二天,命令准备车马,与郑子一起到马嵬去,打开坟看了看,悲痛万分地回来了。追想从前的事,只有自己不做衣服,与人有点不一样。此后,郑子当上了总监使,家里十分富有,有十多匹马,六十五岁时死了。大历年间,沈既济住在钟陵,曾与韦崟有所交往,屡次说起这件事,所以知道得最详细。后来韦崟当了殿中侍御史,兼任陇州刺史,就死在任上没有回来。唉,动物的感情,也有合乎人道的。遇到强暴不失去贞节,献身于人一直到死,即使现在的妇女也有比不上的。可惜的是郑生不是个精明细心的人,只是喜欢她的美貌却不能考察她的性情,假使他是个有渊博学识的人,一定能运用万物发展变化的道理,考察神与人之间的异同,写成美妙的文章,传播重要而微妙的人情道理,不能仅仅停止在欣赏她的风情姿态上,可惜呀。建中年间的第二年,沈既济从左拾遗任上,同金吾将军裴冀,京兆少尹孙成,户部郎中崔需,右拾遗陆淳,全被贬官到东南地区去。从秦地到吴地去,水上陆上走一条路,当时从前的拾遗朱放,因外出旅游也随在一起,飘在颍水上,接着又渡过淮河,船挨着船顺流而下。白天喝酒晚上说话,各人说些奇异的故事,各位君子听了任氏的事,都深深地替她叹息惊奇,因而让沈既济给任氏写个传,来记载这件特异的事。沈既济就撰写了这个故事。
  李 苌
  唐天宝中,李苌为绛州司士,摄司户事。旧传此阙素凶,厅事若有小孔子出者,司户必死,天下共传“司户孔子”。苌自摄职,便处此厅。十余日,儿年十余岁,如厕,有白裙妇人持其头将上墙,人救获免,忽不复见。苌大怒骂,空中以瓦掷中苌手。表弟崔氏,为本州参军,(“本州参军”四字原缺,据黄本补。)是日至苌所,言此野狐耳。曲沃饶鹰犬,当大致之。俄又掷粪于崔杯中。后数日,犬至,苌大猎,获狡狐数头,悬于檐上。夜中,闻檐上呼李司士云:“此是狐婆作祟,何以枉杀我娘?儿欲就司士一饮,明日可具觞相待。”苌云:“己正有酒,明早来。”及明,酒具而狐至,不见形影,具闻其言。苌因与交杯,至狐,其酒翕然而尽。狐累饮三斗许,苌唯饮二升。忽言云:“今日醉矣,恐失礼仪。司士可罢,狐婆不足忧矣!明当送法禳之。”翌日,苌将入衙,忽闻檐上云:“领取法。”寻有一团纸落,苌便开视,中得一帖。令施灯于(“于”原作“心”。据明抄本改。)席,席后乃书符,符法甚备。苌依行之,其怪遂绝。(出《广异记》)
  唐代天宝年间,李苌担任绛州司士职务,兼管司户的事。从前传说这个空缺历来不吉祥,厅堂里如有小孔出现,司户一定会死去。天下都传说“司户孔子”的话。李苌自从代理司户职务以来,就住在这个厅里,住了十多天。儿子有十多岁,到厕所去,有个穿白裙的妇人揪着孩子的头准备上墙,被人们救了下来,一转眼,那个妇人就不见了。李苌很生气,骂了起来,空中扔瓦片打中了李苌的手。李苌的表弟姓崔,是本州的参军,这一天来到李苌的住处,听说后说,这是野狐狸作怪,曲沃一带养鹰犬的人很多,应当多弄些来。一会儿又把粪扔到崔参军的酒杯里。又过了几天,弄来了狗,李苌大肆捕猎,捉住了几只狐狸,悬挂在房檐上。半夜,就听见房檐上有人喊叫李司士说:“这是狐狸婆婆在作怪,为什么错杀了我娘。我想与你一起喝酒,明天要准备好酒菜等我来。”李苌说:“我家里正好有酒,明日早点来。”到了天亮,酒菜准备好了,狐狸也来了,只是看不见狐狸的形象,狐狸的话全能听见。李苌因而与狐狸碰杯喝酒。该狐狸喝时,杯中酒一下子就光了。狐狸共喝了三斗多酒,李苌只喝了二升,忽然狐狸说道:“今天喝醉了,恐怕做出失礼的事,李司士就别喝了,狐狸婆婆的事不值得担忧,明天应当送来法术消除灾祸。”第二天,李苌准备去办公,忽然听檐上有人说:“把法术拿去。”接着就有一个纸团掉下来。李苌就打开看,纸中间有一张帖,让他在席上安放灯火,放好后再写符,符法很完备,李苌照着说的做,那怪事就没有了。
  卷第453 狐七卷第四百五十三 狐七
  王生 李自良 李令绪 裴少尹王 生
  杭州有王生者,建中初,辞亲之上国。收拾旧业,将投于亲知,求一官耳。行至圃田,下道,寻访外家旧庄。日晚,柏林中见二野狐倚树如人立,手执一黄纸文书,相对言笑,旁若无人。生乃叱之,不为变动。生乃取弹,因引满弹之,且中其执书者之目,二狐遗书而走。王生遽往,得其书,才一两纸,文字类梵书而莫究识,遂缄于书袋中而去。其夕,宿于前店,因话于主人。方讶其事,忽有一人携装来宿,眼疾之甚,若不可忍,而语言分明,闻王之言曰:“大是异事,如何得见其书?”王生方将出书,主人见患眼者一尾垂下床,因谓生曰:“此狐也。”王生遽收书于怀中,以手摸刀逐之,则化为狐而走。一更后,复有人扣门,王生心动曰:“此度更来,当与刀箭敌汝矣。”其人隔门曰:“尔若不还我文书,后无悔也!”自是更无消息。王生秘其书,缄滕甚密。行至都下,以求官伺谒之事,期方赊缓,即乃典贴旧业田园,卜居近坊,为生生之计。月余,有一僮自杭州而至,可入门,手执凶王生迎而问之,则生已丁(明抄本无“已丁”二字。)家难已(“已”原作“矣”,据明抄本改。)数日,闻之恸哭(“之”字“哭”字原缺,据明抄本补。)。生因视其书,则母之手字云:“吾本家秦,不愿葬于外地。今江东田地物业,不可分毫破除,但都下之业,可一切处置,以资丧事。备具皆毕,然后自来迎接。”(“接”原作“节”,据明抄本改。)王生乃尽货田宅,不候善价,得其资,备涂刍之礼,无所欠少。既而复篮舁东下,以迎灵舆。及至扬州,遥见一船子,上有数人,皆喜笑歌唱。渐近视之,则皆王生之家人也。意尚谓其家货之,今属他人矣。须臾。又有小弟妹搴帘而出,皆彩服笑语。惊怪之际,则其家人船上惊呼,又曰:“郎君来矣,是何服饰之异也?”王生潜令人问之,乃见(“见”原作“闻”,据明抄本改。)其母惊出。生遽毁其衰绖,行拜而前。母迎而问之,其母骇曰:“安得此理?”
  王生乃出母送遗书,乃一张空纸耳。母又曰:“吾所以来此者,前月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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