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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广记-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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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丘寺
  苏州武丘寺,山嵚崟,石林玲珑,楼雉叠起,绿云窈窕,入者忘归。大历初,寺僧夜见二白衣上楼,竟不下,寻之无所见。明日,峻高上见题三首,信鬼语也。其词曰:“幽明虽异路,平昔添工文。欲知潜寐处,山北两孤坟。”(其二示幽独居)。“高松多悲风,潇潇清且哀。南山接幽陇,幽陇空崔嵬。白日徒煦煦,不照长夜台。谁知生者乐,魂魄安能回。
  况复念所亲,恸哭心肝摧。恸器更何言,哀哉复哀哉。“(其三答处幽子)”神仙不可学,形化空游魂。白日非我朝,青松围我门。虽复隔生死,犹知念子孙。何以遣悲惋,万物归其根。寄语世上人,莫厌临芳樽。“
  庄上有墓林,古冢累累,其文尚存焉。(出《通幽记》)苏州武丘寺,在山间高耸着。
  石林精巧,楼台和城墙叠起,绿云环绕,进来的人都忘了回去。大历初年,寺里的僧人夜里见二个穿白衣服的人上楼,竟然没有下来,找他们没找到。第二天,高山上有题诗三首,都是鬼的语言。其词曰:“幽明虽异路,平昔添工文。欲知潜寐处。山北两孤坟。”(其二示幽独居)“高松多悲风,萧萧清且哀。南山接幽陇,幽陇空崔嵬。白日徒煦煦,不照长夜台。谁知生者乐,魂魄安能回。况复念所亲,恸哭心肝摧。恸器更何言,哀哉复哀哉。”
  (其三答处幽子)“神仙不可学,形化空游魂。白日非我朝,青松围我门。虽复隔生死,犹知念子孙。何以遣悲惋,万物归其根。寄语世上人,莫厌临芳罇。”庄上有个墓地,古墓累累,那几首诗还在那里。
  李佐公
  李佐公,大历中在卢州。有书吏王庾请假归。夜行郭外,忽值引驺呵避,书吏映大树窥之,且怪此无尊官也。导骑后一人紫衣,仪卫如大使。后有车一乘,方渡水,御者前曰:“车軥索断。”紫衣曰:“检簿。”遂见数吏检之曰:“合取卢州某里张道妻脊筋修之。”
  乃书吏之姨也。顷刻吏回,持两条白物各长数尺,乃渡水而去。至姨家,尚无恙。经宿患背痛,半日而卒。李佐公,大历年中在卢州。有个书吏叫王庾,请假回家,晚上在郊外行走,忽然遇到某个骑马的侍从大声呵避。书吏躲在枝后偷看,并且责怪这人不尊重官吏。见前导的后面,有一个身穿紫衣的人,仪仗排场好象节度使,后面有一辆车,正在渡河。驾车的人上前报告说:“拉车的绳子断了。”紫衣人说:“查看簿子。”就看见几名差吏查看簿子,说“应该取来卢州某里张道的妻子脊背上的筋修理。”那人是书吏的姨。一会儿的功夫,差吏回来了,手拿两条白色的东西,各长几尺,就渡水走了。书吏到他姨家,姨还没有病。过了一宿,发觉背痛。半天就死了。
  窦 裕
  大历中有进士窦裕者,家寄淮海。下第将之成都,至洋州无疾卒。常与淮阴令吴兴沈生善,别有年矣。声尘两绝,莫知其适。沈生自淮海调补金堂令,至洋州舍于馆亭中。是夕,风月晴朗,夜将半。生独若有所亡,而不得其寝。俄见一白衣丈夫,自门步来,且吟且嗟,似有恨而不舒者。久之,今曰:“家依楚水岸,身寄洋州馆。望月独相思,尘襟泪痕满。”
  生见之,甚觉类窦裕,特起与语,未及,遂无见矣。乃叹曰:“吾与窦君别久矣,定为鬼耶?”明日驾而去,行未数里,有殡在路前。有识者曰:“进士窦裕殡宫。”生惊,即驰至馆,问馆吏,曰:“有进士窦裕,自京游蜀,至此暴亡。太守命殡于馆南二里外,道左殡宫是也。”即至奠拜泣而去。(出《宣室志》)
  大历年中,有个进士叫窦裕,寄居淮海,落榜后将去成都,走到洋州无疾而卒。窦裕常与淮阴县令吴兴人沈生友善,分别有一年了,互相断绝了消息,不知道他去什么地方。沈生从淮海调补为金堂县令,到了洋州,住在馆亭中。这天晚上,风清月朗,快到半夜,沈生独坐若有所失,不能睡觉。一会儿见一穿白衣男子,从门外走进来,一边吟诵一边叹息,似有遗憾不能舒张的样子。过了很长时间,他吟诵着:“家依楚水岸,身寄洋州馆。望月独相思,尘襟泪痕满。”沈生看见他,觉得很象窦裕,特意起来和他交谈,没等起身,他就不见了。沈生就叹息着说:“我和窦君分别很久了,难道碰见鬼了?”第二天,驾车而去。没走几里路,有个灵柩停在前路。有认识的说:“这是进士窦裕下葬之处。”沈生大惊,就奔回馆亭问馆吏。馆吏说:“有个进士窦裕,从京城到蜀地,走到这暴死。太守命令葬在馆南边二里之外,大道左边下葬的地方就是。”沈生就到坟前哭祭一番而去。
  商 顺
  丹阳商顺,娶吴郡张昶女。昶为京兆少尹,卒葬浐水东,去其别业十里。顺选集在长安,久之,张氏使奴入城迎商郎。顺日暮与俱往,奴盗饮极醉,与顺相失。不觉其城门已闭,无如之何,乃独前行。天渐昏黑,雨雪交下,且所(“且所”原作“郎来”,据明抄本改)驴甚蹇,迷路不知所之,但信驴所诣。计行十数里,而不得见村墅,转入深草,苦寒甚战。少顷,至一涧,涧南望见灯火。顺甚喜,行至,乃紫篱茅屋数间,扣门数百下方应,顺问曰:“远客迷路,苦寒,暂欲寄宿。”应曰:“夜暗,雨雪如此,知君是何人。且所居狭陋,不堪止宿。”固拒之,商郎乃问张尹庄去此几许,曰:“近西南四五里,顺以路近可到。”乃出涧,西南行十余里,不至庄。雨雪转甚,顺自审必死,既不可,行欲何之,乃系驴于桑下,倚树而坐。须臾,见一物,状若烛笼,光照数丈,直诣顺前,尺余而止。顺初甚惧,寻而问曰:“得非张公神灵引导余乎?”乃前拜曰:“若是丈人,当示归路。”视光中有小道,顺乃乘驴随之,稍近火移,恒在前尺余。行六七里,望见持火来迎,笼光遂灭。及火至,乃张氏守茔奴也。顺问何以知己来,奴云:“适闻郎君大呼某,言商郎从东来,急往迎。如此再三,是以知之。”遂宿奴庐中,明旦方去。(出《广异记》)
  丹阳人商顺,娶了吴郡张昶的女儿。张昶是京兆少尹,死后葬在浐水之东,离他家十里。商顺因选官而赴长安,时间长了,张氏让仆人进城迎接商郎。商顺在傍晚和仆人一起回来。仆人偷偷喝酒,醉了,和商顺失散了。不知不觉城门已经关闭,商顺不知道往什么地方走,就独自前行。天渐渐黑了,雨雪交加,并且所骑之驴行动非常迟缓,又迷了路不知去哪儿,只是任驴走着。大约走了十几里,看不到村庄。辗转走到深草之处,苦寒更加剧烈。一会儿,到了一个山涧,看见涧南有灯火。商顺非常高兴,走到那里,有几间茅草屋。敲门几百下才有人答应。商顺说:“我是远道来的客人,迷了路,非常冷,想暂时借住一宿。”回答说:“夜深了,雨雪这么大,谁知你是什么人?而且居处狭小简陋,不能借宿。”拒绝商顺。商顺就问张尹庄离这多远?对方说:“在靠近西南方四、五里。”商顺以为路近可以赶到,就出了山涧,往西南方走了十几里,也没到庄子。雨雪转大,商顺自认为必死无疑,既然不能这样,走又能到什么地方呢?就把驴拴在桑树下,倚树而坐。一会儿看见一个东西,形状象灯笼,光照几丈远,直接走到商顺面前一尺多远的地方停住了。商顺最初非常害怕,过了一会儿才问:“莫非是张公神灵来引导我吗?”就上前拜谢说:“若是丈人,请指示回家的路。”见灯光下有条小道,商顺就骑驴跟随。稍稍靠近,灯光就移开,总在他前面一尺多远。走了六、七里,看见有人拿着灯光来迎接,灯光就灭了。等灯光到了一看,是张家看坟的仆人。商顺问他怎么知道自己来?仆人说:“刚才听见张公大声召呼我,说商郎从东边来、快去迎接,如此二三次,这样就知道了。”商顺就住在仆人的草房中,第二天早晨才离开。
  李 载
  大历七年,转运使吏部刘晏在部为尚书,大理评事李载摄监察御史,知福建留后。载于建州浦城置使院,浦城至建州七百里,犹为清凉。载心惧瘴疠,不乐职事,经半载卒。后一日,复生如故。家人进食,载如平常食之。谓家人曰:“已死,今暂还者,了使事耳。”乃追其下未了者,使知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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