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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没有理他,只是一把抓住阿托利斯的肩膀,心中默念道:圣湖,圣湖,请送我们到世界真实所在!
强烈的光刺的人睁不开眼,不,他们确实没有睁眼,那刺人的光亮似乎是直接印在他们脑海中,带着强烈的奔腾的热意和光,眼泪流个不停,哈利忍不住捂住眼睛呻吟起来,耳边同时传来阿托利斯的呻吟声,哈利心中浮起一丝明确的念头,他的眼睛大概再也看不见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想,但他非常肯定。事实上世界最真实的所在就是什么都没有,而看到真实是需要付出代价。
一阵强烈的难以忍受的痛楚从大脑中传来,哈利不自觉的蹲□体,捂住脑袋,那种感觉好像有谁在拿着钻子撬他的脑壳,又好像有谁拿着铁棒在他的脑子里面狠力搅动。
“该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阿瓦隆为什么会是这样!”哈利听到旁边的阿托利斯爆出一声带着痛苦绝望的怒吼,但他现在管不了阿托利斯怎么样,他现在只觉得自己已经死掉了,而他的大脑变成了阿瓦隆的垃圾桶,一瞬间被塞进了无数的信息和感情,他能看到海水压碎咀嚼吞掉的英国,人们惊慌四处逃窜,但又能跑到哪里,四周都是水,人类像是被围城的士兵,只能绝望的看着海水一点一点的压下,绝望和恐惧的情绪暴涨到极致,然后一瞬间归于寂灭,这种差异让他几乎吐血。
他同时还能看到仿佛被掰碎的饼干一般的美国,从最中间,国土瞬间裂开倾斜,人垃圾一般被抖到海水中,尖叫,拼死的挣扎,撕心裂肺的哭叫。
一种暴躁的无能为力的绝望的冲动盈满了哈利的心中,让他想要大跳大叫撕碎什么,仿佛五年级末校长办公室对邓布利多那般,随意的砸碎什么东西,发泄自己的怒火,那种冲动渐渐缓下去,接着是铺天盖地的巨大悲恸……
不,不要这个,哈利心里呻吟道,可是他无法阻止,那仿佛凝聚了整个世界生命的悲恸瞬间将他淹没。他颓丧的瘫倒,觉得自己的心脏随时都能被这强大的感情撑炸掉,而他自己所经历的一切痛苦,在这显得何等渺小可笑。
在这片悲恸中,他隐隐约约看到,一片模糊的光云,黑色白色组成的漩涡,轻雾一般,静止,又似乎以极快的速度旋转,然后慢慢的,黑色开始吞噬白色,白色反过去吞噬黑色,两片光云互相撕扯混淆,危险的颤动,最终碎成漂浮的光粒,但那些光粒粗鲁狂暴混乱,搅合的乱七八糟的一团,还在不停的撕咬搅动……
哈利心中渐渐升起一种明悟,这个世界完了,阿瓦隆的平衡再也无法恢复了。在这最后,他昂着头,听着海浪冲进阿瓦隆的隆隆声,他居然觉得心里平静之极,他想到了自己的过去,想到了很多人,但又他觉得他好像什么都没有想。
海水冲进来了,他猜圣湖大概已经被摧毁的干干净净,接着,就应该是他和阿托利斯了。他突然觉得海水其实十分的轻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或许死在这里也不错,毕竟这里是一切的源泉,用阿托利斯的话来说,大概也算是死得其所了,那些狂暴的能量大概已经切碎了他的魔力他的一切,但是他没有任何感觉。
黑暗来临之前,他突然感觉到无比的疲惫,他想,或许他终于可以休息了。
2、回归
死寂的黑暗中突然出现若近若远的噪杂声响和跳跃的光点,但感官好像出了问题,有种恍恍惚惚的不真实感,哈利觉得他就是轻柔的空气,浮荡在黑暗中,不用思考,没有形体,懒洋洋的……
“哈利·波特!”
声音隔着万水千山才传到他的耳朵中。他知道这是他的名字,他知道有人在喊他,可是无论什么,它们都有意义吗?
“哈利·波特!”那声音变大了,他想。
“哈利,哈利……”似乎有谁在他的耳边轻语他的名字,虽然轻微,但黑暗中感觉特别明显,然后,他突然觉得五脏六腑一阵错位,鼻腔胸口火辣辣的痛苦,好像有什么巨物在他没有防备的时候,对着他的后背狠狠砸下……大脑一阵快意的清醒感。
哈利猛地跃起,接着所有的感觉纷纷回笼。各种图像声音涌入他脑海中,他呻吟着倒退两步,眨了眨泛起水汽的眼。他的大脑还未能从虚浮飘忽中抽回,一时间哈利只是呆滞的与张大嘴巴目瞪口呆看着他的人群对视。
“哈利·波特,哈利,请到主宾席这边来。” 一个声音打断了这诡异的对视。
哈利抬起头:“阿不思!”他震惊的张大了嘴,脱口喊出一个根本不可能出现的名字,与他对视的蔚蓝色眼睛眨了眨,哈利能清晰的看到迷惑和惊讶从那双蓝眼睛中飞速划过。
“哈利,请到这边来。”邓布利多再次开口,他表情平静,明亮锐利的蓝眼睛再次隐藏在半月形的眼镜下面。
“你为什么……我……”哈利呆呆的看着那个老人,心情复杂,他的话语被逐渐变响的嗡嗡议论声掩盖。他这才注意到周围的环境,喧闹明亮的礼堂,依次摆开的四个学院桌,还有……火焰杯?!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哈利掩下震惊,迈步向主宾席走去,他走到邓布利多面前停下,看着那张满是皱纹的老脸,他有种想要抓住这老人质问的冲动,但最终他什么都没做,只是避开了邓布利多的目光,转身向教工桌末端的那扇门走去。
他心里有很多疑问,他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但是……推开门,果然,墙上满是画像的小房间内,威克多尔·克鲁姆、塞德里克·迪戈里、芙蓉·德拉库尔都围着炉火坐着,都在沉思。哈利向前走了一步,芙蓉转过头,甩了甩银色长发,皱着眉疑惑问:“怎么了,是要我们回礼堂去吗?”
所有的一切,连这个拥有媚娃血统的外校女孩的问话甚至小动作都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哈利只不过呆怔片刻,随即他微微一笑,轻轻欠身道:“我很抱歉,德拉库尔小姐,我想,恐怕……”
真是奇妙的经历,虽然他现在还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重温一遍自己十四岁经历的,而且他好像还能和他们交流。但是哈利的话没有说完,后面就传来一阵忙乱的脚步声,卢多·巴格曼一把推开半掩的房门,大笑着大踏步走近房间,他一把抓住哈利的肩膀往炉火边走去。
哈利嘴角抽搐无奈的看着搭在肩膀上的大手,巴格曼先生的神经大条和热情再经历一次还是有些吃不消啊,刚刚他差点条件反射一个恶咒招呼上去了。
哈利被连拖带拉的拽到炉火边,巴格曼热情的道:“看看,看看,这可真是太神奇了!三位……请允许我介绍一下——三强争霸赛的第四位勇士!”
“呃,唔,巴格曼先生,拜托……”哈利狼狈的从巴格曼手中夺取自己衣服的控制权,他低头扶正自己的眼镜:“我想恐怕两位先生和德拉库尔小姐都不会希望听到这种介绍,至于我和三位有同样的疑惑,我们应该再等等,邓布利多教授和克劳奇先生一会就过来了。”
“嘿,别那么沉闷嘛,对于这种突然而至的奇迹,又本身是奇迹的男孩,这么小的勇士,我想我们至少应该给予些震惊和鼓励吧。”巴格曼拍了拍哈利的后背,神色兴奋的大声道。
哈利无奈的摇头,默默的退到一边,似乎是因为哈利之前的话起了作用,三人没有谁出声,原本想要说什么的芙蓉也闭上了嘴,而克鲁姆只是神色阴沉的上下打量着哈利。
至于霍格沃茨的勇士,哈利对着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塞德里克笑了笑,对于这个被自己牵连而丧命的优秀男孩,他还是颇为愧疚。那是他第一次看着无辜生命因为他的无能而自他眼前消失,第一次明白伏地魔的强大和战争的残酷。
这是打碎他所有侥幸和幻想的第四年,如今再次回顾,真是颇多感慨!
哈利心中一动,刚刚他换了说辞,而芙蓉和巴格曼也对自己的话做出了相应回应,也就是说,这里不是单纯的回忆或者幻境,他可以对这里的人施加影响?那么,如果他要改变结局呢?比如挽救塞德里克的生命,在这一年就解决伏地魔?!
哈利无法克制这个诱人的想法,纵然明白这很有可能只是虚幻的泡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