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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eaking point袭莲 +番外9(完)by devil-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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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不着痕迹地避开袭灭灼热视线,亦不去细究他的话外意涵,只轻应一声后转口道:“对了,假如把下面的名字遮住,你分辨得出我和天子的作品吗?”

他在回避什么?察觉到一步的闪躲,袭灭开始反思自己究竟说了哪些话才让对方欲行闪避。他刚才纯粹是将脑子里即时想到的说出来,其中未含任何影射,但一步显然多想了,而他的反应无可避免地也让自己朝他那些‘多想了’的意涵揣测,这是否意味着,他与他关系的质变,不是只有自己单方面地意识到。

若非一步心中亦对自己产生不同以往的感觉,他是无法知觉到彼此关系的转变,诚若自己揣度无疑,又是否意味着,自己可以期待超越养父子这层关系的发展?

愈思考脑子愈趋混乱,但重获希望的感觉依旧是美好的,袭灭一扫连日的郁闷,思索着如何让两人的关系朝他所冀盼的方向转化延伸。稳扎稳打、不急躁不求速成地慢磨似乎是目前最合适的方法,毕竟一步就算知觉到什么,肯定也还在萌芽之初,他可以等,也必然得等。

“这很容易,你们的风格截然不同。天子的画风明亮俐落,给人不拖泥带水的流畅感;而你的画风沉稳缓烘,用色却偏冷,整体看来和谐中隐有矛盾。”

袭灭独到的见解令一步略感诧异而欣喜,正常不别扭的语气也令他恢复了对眼前人的熟悉感。看来,先前的怪异感觉都是自己胡思乱想造成的,大概是因为袭灭由少年过渡到成人间的变化之倏然,使自己一时间调适不过,才会产生有所落差的突兀感。

给予自己的失常一个堪称充足的理由,一步也暂时安心了,笑道:“你是第二个如此评论我作品的人。”

“谁是第一个?我父亲?”明知很幼稚,他仍是忍不住吃起自己生父的醋。

“不,是天子。”

闻言袭灭大为释怀,笑得灿烂无比。

“会紧张吗?”

本想摇头,灵光一闪临时又改了主意,袭灭口是心非道:“会,给我一点鼓励。”

边说,边不由分说地举起手臂揽过眼前人,紧紧圈抱住,嗅闻他身上淡雅的清香。

小时候,他们经常这样互拥,那时一步比他高上许多,导致他是整个被一步搂在怀里;现在他高一步半颗头,他们的拥抱不再像父子,而是像恋人。像恋人,多么好听的说法,袭灭搂着一步窄腰,心满意足地背着一步窃笑。

轻轻回拥袭灭,一步一如往昔般缓缓抚娑着他的背部给予鼓励,心却不由自主地失律狂跳。





第一天的展览顺利启幕。展期总共三天,头一天只开放予重要人物观览,后两天才针对外界民众开放参观。天子、一步和袭灭各自引领一部分重要贵宾,负责陪览及解说,经过一下午的分区导览,第一天的展览也将近尾声,三路人马汇聚在正厅,一步向天子使了使眼色,表示吞佛已将特别展览室布置妥当,天子微微点头,随即走向正厅最前方,高举双手发言。

“各位与会贵宾,非常感谢各位百忙中还拨冗前来参展,本次展览所有作品皆已陈列在各位刚才所参观的三个展览区里,导览至此也已近尾声。但是,我们还有一项压轴展示作品尚未呈现,这是特别为各位准备的,也是这场展览里最重要的作品,还请各位看完后不吝给予指教。现在,就请各位移驾至特别展览室。”

压轴?主秀?袭灭听得一头雾水,频频向一步和天子投以疑问的眼光,不料后两者竟自顾自地领着他们自己负责的宾客,快速移动至特别展览室。

或许是天子另有安排吧,没预料到吞佛主意的袭灭,尽管内心惶惑,仍旧尽职地将自己这路宾客带往目的区域。

一入特别展览室,放眼望去,四周均以酒红色的帐幔覆盖住,连地面都铺上酒红色的地毯,正中央摆放一座粗糙的木制画架,与展览室周围的尊贵布置显得格格不入,但失谐中却隐带微妙的调和,视觉上的刺激令人不由口干舌燥。

画架上的画作以红布密实地掩覆着,正当宾客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时,从后端的酒红布幔中,走出一道人影。

“吞佛?”袭灭没有太多时间可供诧异来者身分,几乎是在见到来人的下一瞬,他立时意会到藏于红布后头的画作出自谁手,“住手──”却阻止不及。

红布被吞佛一揭而开,躺在画架上的是一张碳笔素描,画的内容是一名男子自抚的场景:漆暗的夜晚,整齐干净的房间,男人坐在床上,手指怯怯地抚摸着自己的身体。男人只现露出半张脸,但半侧脸孔上的神情丰富、情绪强烈直触人心,写满着情欲、思念、悲哀、酸楚,以及甜蜜,不甚清晰的五官却能淋漓展现画中人的情绪,是这幅素描最成功也最引人注目的特色。

旱魃是最先鼓掌称好的与展者,随后,掌声有如江水滔滔不灭此起彼落,却进不了袭灭心里,进不了天子心里,也进不了一步心里。

一步青着脸随意丢了个搪塞藉口便匆忙离开会场,天子留下来善后,袭灭逮住吞佛,狠狠揍了他一拳撂话来日算帐后,也心慌意乱地奔回家。吞佛讪笑着拭去唇边血渍,拖着步伐走出文化厅时已日薄西山,外头候着他耐心又温驯的黑发情人,后者眨巴着澄净黑瞳柔柔地问道。

“我不明白你为何要这么做。”

“只是看不惯某人成天无病呻吟而已,有些事情需要刺激才会有转机。”

“但假如适得其反呢?”

“那表示他们没有缘分。总之,不管以后会如何都是他们自己的事了,你现在应该关心的是我的伤势。”

“你的伤看起来不是很严重……很严重吗?”或许只是看不出来很严重,宵微倾头颅,轻问。

“很严重。”点头,藉情人靠近扶持之势,吞佛倒靠在情人肩窝处。“扶我到转角那间旅馆休息。”

“为什么要到旅馆?”不是应该前往医院吗?

“因为我已经预订房间了,不要浪费钱。”

他家距离艺术中心太远,宵家有他的姊姊在,很多事情实行起来不是那么方便,而他一向懂得‘未雨绸缪’。

头一天的展览,就在一对相偎情侣的背影下,随着没入地平线那端的红日,缓缓落幕。

8。



昏黄的灯光下,一步攒着十指半坐沙发上,满脑充塞适才震惊的一幕。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为何袭灭会画那张素描?旁人或许看不出来,但他很清楚画里的人物正是自己,在试穿西装后的那个夜晚情难自抑的举动。难道袭灭看见了?那么他也发现了?他和他父亲的关系非比寻常。他为什么要画下来?为什么会认为那对自己是个‘惊喜’?这让他很难不去揣想,他是否恨着自己,恨自己介入他父母的婚姻,恨他隐瞒这件事……却又不得不顾及自己对他的养育之恩,所以,他对自己的态度才会时而正常时而古怪?

他伤害到袭灭了是吗?他从没有过隐瞒的打算,只是以为揭露一切的时机尚未来到,但这般自以为体贴的好意还是伤害到他了是吗?

各种疑问盘旋脑海挥之不去,一步苦恼得坐立难安,彷徨着,自己是否有能力弥补这段无心的伤害。他不知道袭灭会如何看待这件事,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否还能持续下去。

无措之际,门扉开敞,一步僵直了身躯,浮上心头的第一个想法是:沟通,心平气和地沟通,或可出现转圜空间,而目前似乎唯有此途可行。

两人四目相对,袭灭的脸色微显阴郁,一步勉力把持镇稳,轻道:“小灭,坐下谈谈好吗?”

且听听对方的想法再行反应,敲定主意,袭灭依言入座,两人中间隔着一张方形长桌。

“你…看到了?聚餐的那天晚上……”

“是,我看到了,也知道当年的真相。”原想静待对方的反应,无奈自己根本沉不住气等候,一步已经知道自己对他的爱意,那么他何苦再等候?他只想放胆追求,不愿再装聋作哑假装一切没有发生过。“我藉助征信社找到福伯,他把事情原委都告诉我了。”

“……对不起。”

千料万料却没料及对方的反应竟是一句道歉,袭灭如处五里云雾摸不着头绪,只觉一股莫名怒火伴随着疑惑逐渐蔓烧。“为什么要道歉?”

失温的语气令一步心口猛颤,他压下不安解释道:“我没有要隐瞒你的意思,但我确实为你的家庭带来影响。”若以时间点来看,他是不折不扣的第三者,也是袭灭父母情感上的梗芥。

闻言,袭灭紧握拳头,声音更显冰冷:“这就是你从我那幅素描里看到的东西?”不论吞佛出卖他的目的为何,现在事情既然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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