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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习惯,到了是改不掉了。
刚踏进殿内的吏部侍郎一脸心事,见了仲廷玉,立即心急如焚上来,逮了其身边的空位,耳语了半晌。
仲廷玉神色如水,毫无反应。
吏部侍郎只当他心中自由乾坤,也不予细想。
帝王莅临,百官朝拜。
杨桃上前表奏,殿内万籁寂静。
“臣杨桃,现以吏部尚书仲廷玉结党祸民十大罪,为皇上陈之。”
仲廷玉眼见着杨桃的官服,红的格外醒目。
想着稚龄时与杨桃一起看状元及第,
那满街的红飘纸也是这般红的血脉喷张。
那时杨桃流着鼻涕,站在花丛里看的呆了,手里的草都不觉掉了地。
“那是什么官儿?”
“可能是状元郎。“
“我能做的否?“
“能吧。”
“忒气派,倒时我与你一同骑马。”
“好。”
待杨桃日后高中状元时,自己却只能收拾了行李去个小衙门报到。
隔日新科状元游街,那真是十里桃花,极尽荣耀。
那时仲廷玉光想着早些办完差事,好去街上观摩。
无奈被人差到了皇宫,领圣意并向地方传旨。
当皇上目光灼灼的问仲廷玉的名字时,杨桃正坐高头马,万千风华。
那一日仲廷玉终是没能出得了皇宫,
更别提与君共乘一骑,
望君意气风发。
自那以后,便是生生的君已陌路。
所以这世上最无情,便不是是嗜读人焚书卷,也不是品酒人辞琼液,
却是我欲与子长相携,奈何殊途。
“将仲廷玉革职罢黜,朕永不起用!”
仲廷玉醒过来一样,望着眼前的龙颜大怒。
有御前侍卫上前,粗鲁的摘了仲廷玉的乌纱玉带,连官服也一并剥下,只剩了一身月白长衫。
“还不跪下!”
仲廷玉腿后一遭力,还未来得及跪,只听见身后扑通一声。
吏部侍郎面色惨白,晃了几下,一头栽倒在地。
按着尚书大人说的,没有妄加行动,本以为尚书大人自有办法,未料这法子竟是束手待擒。
殿上不少人都寒蝉若噤,面色惨白。
擒贼先擒王,仲廷玉倒了,清算余党的时候,一个也跑不了。
众人屏住呼吸,望着皇上,在等接下来的话。
杨桃弹劾仲廷玉的罪名,条条至死,证据确凿。
便不是一个罢黜除名所能打发。
按常理,最好的结果也是个秋后问斩。
结果却见杨桃突然跪了下去。
“皇上,罪臣万死,求皇上饶其不死,罪臣愿…。”
仲廷玉失声而笑。
“杨大人此番仁至义尽,真是淋漓尽致,可草民却不愿领大人念旧时同窗情谊,求皇上网开一面的恩惠。士可杀不可辱,若大人在多言一字,只让草民自行了断在这金銮殿内,且死不瞑目。”
这一语,愣是点醒了惊悸的众臣。
原来杨首辅唱这一出,居然是心怀仁慈,欲以罪责共担。
反之,这仲廷玉,是更不知好歹了。
杨桃愣在原地,却不敢抬头去看仲廷玉的脸。
只想着,仲廷玉打小就是这样,向来的服软不如硬,性子极钢易折。
杨桃不敢轻易言语了,只能僵着。
皇上却是空欢喜一场,不死心的又问了一句,
“杨爱卿,你方才所言,似乎少了半句。”
杨桃正欲开口,却听仲廷玉淡然一笑道,
“草民万死,恳请皇上赐罪。”
皇上咬碎了牙,却只得冷声道了句:“闹成这样,成何体统,退朝!”
语毕,便拂袖离去。
众人瞠目结舌。
这可开了先例了,欺君弄权的臣子,最后还能落个逍遥民间。
也不知是皇上气昏了头,还是自个儿耳朵生耵没听见。
面面相觑间,众臣只能去瞅杨桃。
杨桃前几日刚顶了林轩的位子,做了首辅,皇上走了,自然杨桃最大。
只见杨桃面色轻松,毫无失望的神色,连音色也是平缓的没有半点怒意。
“都看什么,散了吧。”
再去看仲廷玉,也是一脸淡漠,
从云顶到地狱,仿佛这事跟他没得半点干系。
众人品不出这其间滋味,只得满腹狐疑归去。
眼见着人走的干净,站在角落里的太监张顺意欲上前,朝着仲廷玉,
依旧的一脸谄媚。
仲廷玉瞧见张顺,突然猛的转身,正看见杨桃一只脚迈出了殿外。
“杨桃!”
那意欲出殿的修长背影没听见一样,直径的走出了殿外。
走了几步后,停在殿外檐下。
却不回头。
灰雨成线,丹青一样,将天地绘成一幅水墨山河。
杨桃望着细雨,只觉透心的冷。
那丝丝入骨的,却并非春雨寒气。
身后仲廷玉的声音,比这雨水更具凛冽之息。
“待到下次,我定放不过你。”
杨桃听罢不语。
撑了伞,抬脚便没入了氤氲的水雾中。
满耳尽是水珠碎裂的声响,犹如濒死。
*************
杨桃带着公文与御书房外等候多时。
张顺双手放在袖儿里暖着,小心翼翼的堆笑,
“杨大人,皇上繁忙,还得一会儿,天凉风大,您还先回去歇着吧。”
杨桃面色凝重,
“国家大事,岂能拖延,我便在这里等到皇上有时间为止。”
张顺笑脸些微的僵硬。
杨桃出了名的严谨难缠,他因公务急于见皇上,即便是皇上在睡觉,怕也得打着呵欠起来见。
张顺大着胆子来撵,已是第四次了。
张顺无奈,咽了吐沫继续笑道:“杨大人,皇上体恤大人辛苦,做奴才的也只是奉旨传皇上口谕,您看您执意不走,奴才回去也是难以交代,还望大人海涵。”
杨桃蹙眉:“这你到无需担心,皇上若要罚你,杨桃愿待公公受罚。”
张顺语塞,正欲开口,却猛的闭了口,一双鼠目滴溜溜的转。
杨桃也瞪了眼睛,毛骨悚然。
“这…什么声音。。”
杨桃语音未落,却见那张顺面色绛紫,腿脚都不利索了,连滚带爬的往回跑。
“坏了,坏了,皇上?皇上!”
张顺慌乱间,推开了御书房的门就忘了关上。
先前怪诞的声响倒是越发清晰了。
男人的惨叫声,利刃一样的,撕的杨桃头皮发麻。
“来人!来人!”
喊话的人由于太过惊恐,已经无法分辨出是谁。
愣在远处的侍卫,听这句命令,疾步鱼贯而入。
那几扇高耸的雕花木门被撞的吱呀摇曳,来回切换这里面的光线。
依稀能见到外面的太监宫女跪了一地。
“傻站这作甚!若想要你颈上头颅,还不快将太医寻来!”有人怒骂。
一个小太监跌跌撞撞的从御书房内跑出,帽子跑落了,都不顾及捡,只顾红着眼睛朝外跑。
杨桃双脚钉在地面一般,跪也不是,站也不是。
哀嚎声渐弱,却有人失声痛哭。
又忽闻有另一人发了疯的笑。
“不能断送你的江山,至少让你断子绝孙!”
“你同林轩一样!全都该死!”
杨桃听见这声音,突然觉得周身的血液都要凝上了。
杂乱的脚步声里,肢体摩擦地面的声响渐进。
杨桃满脸凉汗,告诫着自己万万不能抬眼看,却还是忍不住在人拖出了门外后,抬眼怔住。
两个带刀侍卫拖了披头散发的人出来。
杨桃眼睛紧的盯着侍卫将那人继续往外拖,然后中邪一般的朝向着挪了一步。
白衫难以蔽体,露出大片的肌肤,都浸了斑斑血渍。
从嘴巴流过颈子,染红了整片胸口。
那人还是发了疯的笑。
杨桃又走了一步,
那两个拖人的侍卫不约而同的瞟了杨桃一眼。
眼睛刀子一般,分明的宣告着闲人勿近。
杨桃不但再次靠近了些,还伸了手出去。
“仲廷玉。”
杨桃手里的奏章落了一地。
仲廷玉停了笑,沾血的面颊依旧的苍白而冷,眸光绝艳。
他去够杨桃伸出的手指时,却被侍卫粗暴的往外拖。
全无声息的。
执念太深,便成魔障。
37
37、调包 。。。
史书载,圣祯九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