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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自己现在已经进了舒家堡的大门,伺时,又没有与金风叟他们暗中连络,甚至,连金风叟他们都想不出自己是淮÷当不致露出破绽。
所以,他心里倒是坦然得很,显得非常自然。
大家在外厅等候,由于各人心情不同,大堡主舒正乾只觉度日如年,而骆人龙却嫌时光过得太快了。好象只有霎那之间,内室便传出了舒夫人的叫声道:“珍儿,珍儿,你们那里
去了?”
舒玉珍抢先跳进房去,道:“妈,妈,你的病体好了么?”
其次,是大堡主舒正乾和他的儿女们一哄而入,骆人龙走在最后。
进得房内,只见舒夫人已是笑容满面地站在床前,向舒正乾道:“堡主,真难为了钰儿了,我数十年的老毛病,竟在他妙手之下,完全回春了。”
大堡主舒正乾顺着夫人的口气道:“是的,夫人,我们明天要好好地为钰侄接风,向他致谢。”
舒夫人高兴地道:“钰儿年纪还小,也不必过份铺张。”语声忽然一顿,讶然道:“堡主,你不是外出有事的么,怎么回来得这样快?” 大堡主舒正乾含笑道:“我是风闻金风叟他们对堡中有所举动,特地赶回来的,同时,今天晚上还有许多朋友要赶来相助,却想
不到钰儿已先为我们将他们惊散了。”言下,多少有点惋惜,便宜了金风叟他们。
骆人龙听得暗叫了一声“好险!”忖道:“我还以为帮了舒家堡一个大忙,谁知阴差阳错,得到好处的还是自己这一边。”
舒夫人叹道:“堡主,钰儿年纪轻,你可不要怪责他。”
大堡主舒正乾笑道:“夫人那里话,钰儿又不知道我会赶回来,以当时的情势说,我们还应该多谢钰儿哩。”
舒夫人道:“这就好了!”忽又“呵!”了一声,向骆人龙招手道:“钰儿,你见过你姨父了!”
骆人龙从舒氏兄妹之间穿行过去,恭声道:“小侄已拜见过姨父了。只是,他老人家……”
大堡主舒正乾哈哈大笑着截口道:“这都是珍儿放刁,不肯把话说明,害得我一时不敢相认。夫人,钰儿他……”
舒夫人取出那对玉珮,笑道:“钰儿就是我那慧妹妹的孩子,我不是早跟你提起过慧妹妹的事么!”接着,又把与骆人龙相认的经过说了一遍。
这时,大堡主舒正乾倒是完全相信了,他向骆人龙致歉道:“贤侄,你不怪你姨父么?”
骆人龙笑道:“小侄那敢对姨父不敬。”
大堡主舒正乾笑道:“天香老前辈在世时想必非常宠爱你吧?”
骆人龙道:“先师去世得早,小侄缺乏教导,倒叫姨父见笑了。”
大堡主舒正乾哈哈大笑道:“据说天香老前辈当年行道江湖时,最是玩世不恭,在这方面,贤侄一定也得到他老人家的真传了。”
这一句话,倒真启发了骆人龙,他知道今后对三堡四派中人,应该采取什么态度了。
这样也最合他的心意,因为他对于三堡四派,有的只是仇恨之心,并无半点宗敬之意,要他对仇人保持谦恭的态度那是多么别扭的事,如今有了“玩世不恭”这个借口与法宝,便
大可运用发挥了。
这时,他马上就露了一手,瞧着舒夫人含笑道:“姨妈,我想我们做晚辈的也该退出去了吧!”
大堡主舒正乾夫妇都忍不住笑起来了。
小兄弟妹们,便在二老夫妇笑声中退了出来。
后院中小巧精致的房子很多,一路上,舒玉珍都一一指给骆人龙看,那一幢房子是那一个的,说得清清楚楚,只差她自己的没有说。
六哥舒震沆挑剔她道:“七妹,你为什么不把自己的房子指出来?钰表哥又不是外人。”
舒玉珍秀眉一挑道:“我正要请钰哥哥的客哩?”转首又向舒震川道:“大哥,你们都是陪客。”
舒震沆涎着脸道:“有没有我的份?”
舒玉琪笑道:“六弟,你不会跟着去么?”
舒震沆作了一个鬼脸道:“七妹最讨厌我,我怕她当着钰表哥的面,把我赶出来,那多难为情呀。”
舒玉珍:‘噗哧!”笑道:“六哥,你倒有自知之明。”
小兄妹几个,一路上闹着嘴,转了几个湾,只见一片小树林后面,有一口朱栏玉砌的碧水清池,池心有一座八角凉亭,池内有菱角也有荷花,靠东边岸旁,系着一条绿色小艇,顺
着小艇的方向望去,树丛中露出一角绿瓦,不用看那房子内部,就凭那周围环境,就知道那
是后院中最讲究的地方了。
六哥舒震沆笑对骆人龙道:“钰表哥,七妹是我们家里的凤凰,你看她所有的都是第一。”
舒玉珍笑叱道:“六哥,你这是说妈偏心么?”
这帽子太大了,吓得舒震沆吐舌分辨道:“我没有说什么!我没有说什么!七妹,你不要多心。”
舒玉珍不再理会舒震沆,沿着池边柳堤,蝴蝶般先飞走了。
等到骆人龙他们走到一座纯绿色的精舍前面时,舒玉珍已带了两个绿衣裳的清秀丫环在门道肃客了。
房子不大,但精巧得令人见了心里十分舒服。
六个人,差不多把小客厅坐满了。
大家都沾了骆人龙的光,确实扰了舒玉珍一番。
饭后,小兄妹商量给骆人龙也在后院找一个住处。
骆人龙却坚决地谢绝了,因为,他不是来享受的,住在后院有许多不方便的地方,他不能不预先考虑到。结果,还是大哥舒震川出主意,就在前院为骆人龙准备一所僻静单独的房
子,骆人龙这才笑着接受了。
骆人龙搬到自己新的住处,趁没有人打扰之前,先调息了一阵,恢复了为舒夫人疗伤损耗的精力。
时间,已是黄昏时分了。
他整了一下衣襟,正想到前厅去看看其他门派来了一些什么人,人还没有走出门,门外已响起了舒玉珍银玲般的声音道:“钰哥哥,你没有出去么?”
香风飘来,舒玉珍已站在他面前了。
骆人龙见舒玉珍的脸色显得有些不大自然,不免问道:“珍妹,有什么事么?”
舒玉珍没头没脑的道:“妈发了爸的脾气了!”
骆人龙剑眉一轩道:“为了什么事?”
舒玉珍道:“还不是为了你?”
骆人龙微怔道:“为我?”
舒玉珍长叹一声,道:“爸也真是,他对你总是疑神疑鬼,怕你是骆人龙混到我们舒家堡来。”
骆人龙道:“骆人龙不是已经死了么?”
舒玉珍道:“因为没有找到骆人龙的尸体,所以大家仍是不放心。”
骆人龙道:“我那住的地方,你和你二叔都去过,我可能会是骆人龙么?”
舒玉珍道:“这些话我妈都对爸说过了,但是爸说,武林中诡秘太多,遇事就怕万一,所
以不能过分信任你。”
骆人龙微怒道:“既是这样,我还是留在府上做什么,请告令堂,我马上告辞了。”
舒玉珍道:“你到哪里去?”
骆人龙道:“我不是有自己的老住处么?”
舒玉珍道:“你走不得,你这—走岂不是显得无私有弊了么?”
骆人龙道:“你也不相信我了?”
舒玉珍灵眸转动间,泪水莹莹地道:“我要不相信你,也不会来告诉你了。”
骆人龙道:“你妈对我的态度如何?”
舒玉珍眼睛一亮,道:“妈说,不管你是谁,只要你是慧姨妈的儿子,人世间有她就会有你!”
骆人龙但觉胸中热血沸腾,一时间百感交集,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了。
耳边又响起舒玉珍幽幽的声音,道:“我也不管你是谁?只要你将来不伤害我的爸妈,我总是相信你的。”
骆人龙乃是铁铮铮的汉子,他委曲从事,只是为了洗刷父亲惨死的冤情和报复三堡四派的陷害,论其性格,纵是刀斧交加,他也不会畏缩,有所犹豫的。
但是,这种软语低诉,却使他产生了缚手缚脚和迷迷惘惘之感。
蓦地,他脑中映现出父亲被杀的惨状,这血淋淋的回忆,就象一把利刃,一下刺入他心窝里,使他一惊而醒,星目中泛起了坚定而冷峻的光芒,射在舒玉珍花容上,吓得舒玉珍打
了一个冷噤,道:“钰哥哥,你怎样了呢?”接着,又一叹道:“你是因为我爸怀疑你,心
里很难过,是吧?”
骆人龙点点头道:“俩老没有为了我的事,真的闹翻吧?”
舒玉珍道:“后来,爸答应妈,他决不主动出主意为难你,可是,他也不能替你说服其他门派中人,一切都得看你自己。”
骆人龙轩眉壮声道:“真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