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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信,想来那天左图将军带着兵闯进皇宫的时候,若是百官中没有人站出来揭发左相的策划,只怕又是场屠杀。从战场里出来的父皇,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认为“他”是仁慈的。
永日用手捂着脸,连扇子掉在一边也不去理,金色的亭沿早就被雪覆盖,白色而寂静的世界,天地间似乎就只有那断断续续的呜咽。涉冬捧着早已冰凉的茶,眼睛看着杯子里一片接着一片往下沉的茶叶,歪着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当初左相家会那么快倒台,一半是因为伊妃,一半是因为涉冬,若不是被伊妃弄坏了涉冬,永帝不会那么早就拔了伊妃这边的势力。永帝最喜欢做的事情,并不是弄死你,而是看着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涉冬,你欠我一次,欠我们伊家一次,我用这一次换你半杯赤血,你可愿意。”永日忽然抬起头,金色的眸里是涉冬没有见过的阴郁。涉冬抬手扫开了桌上的茶具,精致的茶碗在青石的亭阶上炸开,涉冬弯身挑了最锋利的一瓣递给了永日,然后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放在石桌上。左手支在下巴上让永日随意。
“完全骗不了你,真是——”永日把涉冬递过来的东西丢进雪堆里,然后看着周围凭空出现的几个暗卫:“父皇对你还真是用心,作为对父皇的回报,小二明日晚上在亥时三刻前清池,若是你去了,本王就把前账一笔勾消如何,绝对不会再以前的事情纠缠你,如何?”
“若是要陷害,大皇兄应该早点动手才是。”涉冬收回手面无表情的看着永日,永日微微摇了摇头,只是用口型说【你就等着看好戏】紧接着耳边就出来三皇子到的声音,原来跟他有关系。涉冬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然后转身看着永跀走进来。
永跀穿的是属于王爷的紫色锦衣,身上的花纹是国花凤阮,用的是金色的绢线。衣角带着点湿润,想来是走动的过程中沾到了,只是若是前院到这里是绝对不可能沾湿的,除非——涉冬稍微的闭了一下眼,眉宇间没有丝毫的皱折,应该实在转角那边停留了吧,而且时间不短的样子,涉冬眼角瞟了一眼永日,这次真是不想去也得去了,若他真有什么举动,今天恐怕是验证的最好机会。
三人在互相行完礼,立刻有人上前收拾干净,并呈上冷盘蔬菜,甜点的一类。永跀笑着跟永日闲聊,看了一眼侍者收拾掉的茶壶的残渣,没有问出声,然后带着笑容问着涉冬近日的情况。原来真诚是真的可以装出来的,涉冬扯了扯嘴角吃着桌上的菜,亭子边上的卷帘挡住了外界的风,石桌下有炭火一直加温着,只是还是觉得很冷,果然是不应该回来的。涉冬慢慢的咀嚼吞咽,心思百转。
永帝正式回朝后第一个早朝,难得三位皇子都到齐了,穿着月白色锦衣的那个人再次站到了台阶之上。因为官位的问题,除了涉冬其他两位皇子都在台阶之下一左一右的首位,唯独这位离京三年的涉冬站在了离永帝最近的位置。虽然没有任何的表示,但是足以说明他的地位。
目前朝堂上的势力可谓是交织错杂,因为永帝的放任,目前一些以往一直被打压的势力有了抬头的倾向,不过聪明人到底是多的,跪拜俯首间就算是上位者也看不到他们真实的表情。三年间新上任的官员都纷纷趁着奏本的时候打量着这位,传说不知道算是宠爱还是不宠爱的二皇子。然后各自用各自的暗号交流着,而后纹风不动。
漫天的蜘蛛网
还是那么的无聊,涉冬看着大皇兄被一群的官员围住,也就没有上前,慢慢的退出了宫殿。蔚蓝的天空,一丝金线那是太阳要出来的信号,冬天的寒风吹过,涉冬缩了缩脖子。正想回自己的宫殿半路却被右侍拦住了去路。左侍穿着一身常见的太监服,对着涉冬恭敬的一弯身:“皇上吩咐,下了朝让您去内阁。”
涉冬点了点头,回过身往卧龙殿方向走去,左侍在前面带着路,涉冬的身后跟着伺候他的侍卫跟侍女。虽然昨天下了那么大的雪,但是路上的积雪已经被清理干净了,例行的问安以及做给别人看的规矩。永帝淡漠的接受了涉冬的跪拜,然后一脸不耐的让涉冬去里面的书房抄写经书。内阁是永帝跟一些大臣商讨政事的地方,此刻在的,除了康之这个中书,其他的涉冬都不是很熟悉,只是隐隐约约知道这些人都是新上任的。
坐在屏风后认真的听着那些官员的进言而后记录着,这是永帝给予涉冬的功课,自己一向不擅长拒绝,所以最后肯定会同意——抱着这样思想的二皇子从学园回来后已经答应了永帝很多匪夷所思的要求,虽然从他回来到现在才一天半。所有答应的要求里,小到一起吃饭,大到今年部分官员的生死。对于皇家来说,三条腿的蛤蟆或许很少,但是两条腿的忠臣实在是太多,而从一堆宠臣中挑选自己顺眼的人放在自己门下,就是所有皇子的工作。
所谓的政事,基本上都是杂七杂八的老调重弹。因为是寒冬,所以目前在民事上也只是百姓的过冬问题和来年新春的播种,无论那种都需要朝廷拨款给地方。就一个国家而言,因为永帝贤明,所以每年冬天都会发放大量的粮食到地方政府,不仅仅是粮食,一些过冬的棉被也会发放下去。去年新春的时候大殿下提出了把军队里部分的壮丁以务农的名号在春节前提早回乡,这个举措让这年的冬天老人幼儿的死亡人数降到了最低。所以今天冬初,那些地方上的军统也有样学样的解放了部分的士兵。
而这冬天最需要担心的并不是粮食的筹备,而是粮食的发放问题,能不能按照朝廷上颁布的法令把粮食发放到各农户,是历朝来所有君王都头疼的事情。虽然不知道先帝怎么样,但是涉冬知道,发粮是永帝最会找借口除掉一些他看不顺眼的人的时候。做官的没有几个干净的,若是你干净了,大概你做官的日子也到头了,所以每年永帝都能非常顺利的做着他的翻新工作。
今天因为涉冬跟永帝的赌约,所以他不得不想些具体的手段从“上位者”手里留下那些他觉得顺眼的人。只是若单单只是警告,那时绝对没有用的,因为每年粮食的运输都交给新上任的官员,而这些官员因为背后的势力不同所以就算没有永帝的插手也会面临一些问题。浑水杀鱼是永帝最喜欢做的事情,看着一个两个的掉进自己下的陷阱然后看着猎物在陷阱里活蹦乱跳。有时候还能引出一些大鱼让永帝折腾,实在热闹。
“因为大树刚刚拔掉,所以树根树须都还留在土里,我们现在做的是把土地翻过来,把那些没用的东西全部抽掉,顺便把有用的放进去,虽然不知道你们兄弟两个之中谁来继承王位,但是事先工作还是朕来做的好,反正朕也实在无聊。”这就是今年永帝名正言顺除掉那些新任官员的借口,非常的正式所以涉冬更不敢小看。
“周前,乐闲,莫勇,宋兆——四个?”涉冬把自己记录的东西整理了一下放在永帝面前。外面的官员已经走了干净,剩下的也就是康之这个等会要替永帝拟旨的人。四个官员一个是张学傅带来的,三个是近几次考第的状元。要留下来的,周前是必须的,好歹是学傅的门生,乐闲算是自己这边的人,莫勇和宋兆——不认识的人。
“莫勇和宋兆是三皇子的人,二殿下你最近可要小心三殿下啊。”康之写完圣旨交给永帝,见涉冬正看着这次发粮官员的名单,凑上前提醒了一句。是永跀的人——涉冬的右眉微微皱起。虽然已经被很多的人警告过,忽然觉得永跀做人太多失败,或者是自己做人做的还算可以。
“你不计较,不一定别人不计较,”永帝在圣旨上按上金印,随手丢在一边不去理会。而后正视这个一直在逃避的二儿子。对于永帝来说,继承人无论是谁都没关系,既然能从自己手里拿到玉玺,无论是用什么手段,也许让国家强盛是不可能但是若是保持,那是绝对不会有问题的。那样的话,对于当初自家父皇的交代也算完成。
现在三个儿子里,永日打心底里的讨厌继承,涉冬根本就没有把自己的身份看成是皇族,不过无论他自己怎么否认,本身长年的高高在上已经形成一定的压迫,算是最近几年唯一让自己觉得开心的,三儿子永跀——永帝无奈的叹了口气:狠比不过永日,贤比不过涉冬,若是真心作为臣子那倒也是合适,可惜没有自知。若是永日日后称为太子,那么这个三儿子是没有活下去的可能的。
涉冬低头不让在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