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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有幸。”
亟初禾瞪着他,反复对自己说这人在胡说八道,这人在疯言疯语,然而心却不自觉浮躁起来,气息也渐渐不再平稳:“你实在太不会撒谎,若是真有你说的第二个赌,我们为什么现在还站在这里?”
他问的越急,财如命越气定神闲:“因为还有第三个赌。”
亟初禾张口还没来得及问,财如命已经续道:“父债子偿的道理你懂不懂?自己一辈子分不出胜负,当然该叫最得意的徒弟来分,徒弟不成,还有徒孙,子子孙孙,世世代代,总有分晓。。。。。。。莫非你忘记你们七巧殿门规了吗?有哪一条不是针对我瞳门?”
亟初禾猛然倒退了一步,身子打晃,险些站立不住。难道,这才是真相?这样才有的倾囊相授?才有的师恩重重?
他身后的步云鹰也听的同样心惊肉跳,七巧殿门规条条款款,早已刻在他脑海中,字字句句确实如财如命所言。包括之前亟初禾与乐子期的几场相斗,也都是因为门规所致。皇甫家面子再大,可以免死斗,除不去生战。
而且他比亟初禾更了解妙算老人,他的确是为了和如意张打赌,为了赌赢,不顾一切的那种人。沸水洗手,火中取炭,攀高攫雷,海底捞月。。。。。。。真可谓无所不用其极。步云鹰自问连想都不敢想的事,两个老人不但敢豁出命去做,而且做得总比打赌之初更加险象环生。
这样想来,财如命所言,确有很大可能。
财如命还在絮叨,他的瞳孔就像会施定身法,看得亟初禾动弹不能;他的话就像鼓槌,一棒一棒擂的亟初禾头脑中慌张凌乱:“你为什么叫亟初禾?原来不是这个亟字,而是那着急的急,因为你比七巧殿春日第一株苗醒的还早,不姓急姓什么呢。急初禾这个名字实在最贴切不过。可妙算觉得他既然胜出,就该在你的姓名中有所体现,所以更改为亟,等待,等待另一人的苏醒。至于子期,”财如命笑的愈发诡异,可惜亟初禾此时已经心烦意乱,并未多加注意,“他睁眼之前总是喃喃着一个字,听不清是‘玉’还是‘乐’,索性取了后面这字为姓,既然姓乐,知乐者莫若子期,自然就叫这个名字。”
亟初禾还有无数想问,谁知在财如命深邃的目光注视下竟张不开嘴,大惊失色,忙去活动手脚,这才发现不止嘴巴,他全身上下一动不能动,整个人就像被点中穴道,只能听凭别人摆布。恰应了那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堂堂亟初禾焉能忍受这样的屈辱,暗自运气行遍周天,盘算着内力深厚如他,总能冲开禁锢。
岂料他连尝试的机会都没有,财如命紧跟着又丢来一段令人震惊无比的消息:“你知道你和子期是怎么死的?你一定想不到。不妨我来给你提示,你猜一猜?”
他负手而立,笑的更加狡诈阴险,完全不担心亟初禾的武功可以一刀宰了他——他对自己的瞳术一向很有信心:“当初我们在你俩身上找到了一种失传已久的毒。就在你手上,就在子期的唇上。。。。。。。”他的声音低沉仿佛魔咒,字字句句渗透灵魂,“想起来,想起来了?你一定记得,那年昆仑山,和今天一样白茫茫,冷飕飕,你也是穿着一件白衣,亲手喂他吃下的毒药,你要他死,你要杀了他。。。。。。。”
他话音未落,亟初禾突然眼中空洞,脸色刷白,身体僵直,胸口一窒,一股腥咸翻涌口中。顺着唇角滴滴滑落,如红梅般争相绽放在他玉白无暇的云锦外袍上。步云鹰惊的大呼,财如命却并没有停下,他乘胜追击、咄咄逼人、一字一顿、心狠绝决,显然是要致亟初禾于死地:“你成功了。你杀了你的仇敌——乐——子——期!”
亟初禾体内早已真气乱窜,难以控制,听见最后一句更加要命,一口气没提上来,口中鲜血呕出,白眼一翻,直挺挺向后仰倒。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和今天,两度专栏被锁。。。问究竟,原来是因为我放福利的那个youxiang违规了。。。。莫名其妙。
☆、第五章 四两拨千斤
【第五章四两拨千斤】
步云鹰赶忙去扶;不想有人比他还快;一把便将浑浑噩噩的亟初禾抱过去;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师叔这些话;可算是遗言;”
财如命一愣。不待他反应;乐子期已然开始反攻,“从弥留之际到病体痊愈,不足月余;加上师叔当日是被五毒教救走,想想便知;必定是以毒抗病;师叔走的好一步险棋。只不过,若你我今日对决瞳术,无论谁死在当场,兔死狗烹,另一个人都不再有存留的必要。换言之,咱们两个,天择其一。不同的是,要杀我,恐怕又要搭上数千人性命,大费一番周折,但要杀师叔,此刻就容易的多。”
他仿佛比刚才施展瞳术的财如命更加胸有成竹:“只要断了毒药的供给,师叔你势必要葬身在这昆仑山顶。”
财如命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他千不该万不该,想激乐子期以瞳术对抗,却没料到他竟敢以释心术釜底抽薪,四两拨千斤。
瞳术,摄人魂魄,举世无双,唯我独尊。
释心,知人所思,心细如发,一发千钧。
一个最霸气,一个最温和,瞳门两大绝学,昆仑山顶对决,犹如百炼钢对上绕指柔。
乐子期淡淡的瞥他,目光里带着叫财如命几乎无法忍受的怜悯:“或者师叔想要做一具冻尸,等候有缘人?”
轻若鸿毛的一句话,就将刚刚财如命说的一大堆‘是非’归为机会渺茫,近乎子虚乌有的天方夜谭,宛若一盆清水,迎头浇下,令靠在他肩头的的亟初禾醍醐灌顶般豁然清明,整个人迅速醒转,体内猛虎似的一股真气也被关进铁笼,慢慢变作乖觉。
财如命气急败坏:“我说的全是真的!绝无虚言。”
乐子期笑的不愠不火,将他的话原封不动的送回:“世间只剩下师叔知道我们的秘密。没有第二个人。师叔想怎么说,便怎么说吧。”
财如命差点咬断牙根:“乐子期你!!”
“师叔还要赴死,子期不送。”蓝衣青年彬彬有礼,却气得财如命一声暴吼,冲过来要撕他的衣领。
哪知黑影一闪,一柄重铁剑指上财如命的鼻尖:“还是师侄尽孝,送师叔一程吧。”
财如命骇然,他早知乐子期向谁学的剑术,即便内力再虚,剑招普通,也足以叫他这完全不懂武功的人横尸当场。慌忙向后跃起,岂料冰雪积厚,脚下一滑,一个趔趄重重的摔在地上,四仰八叉。不等他站起,一旁看热闹的任平生已经几步窜到跟前,龙王恨直直戳进胸口,结果了他的性命。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死的不冤,”任平生没再看财如命一眼,而是施施然转向步云鹰,“所以我一定会赢。”
逍遥店青龙会等门派,本来因为忌惮财如命的瞳术,站的遥远,此时见他毙命,马上围将上来,将乐子期等三人连同任平生一行一起逼在中央。
他们的算盘很简单,如果任平生赢了,那便罢休。反之,则立刻群起而攻之。
生死一战!
不吝诡计。
亟初禾的状况很糟糕,根本无法参战。步云鹰便将他托付给乐子期,自己上前去,独对任平生等三人。他手里,沉甸甸,是那把妙算老人留在七巧殿的唯一的鬼头玄石刀。
龙王恨上财如命的血已经冻实,红色的冰凌,妖冶如鬼魅,狞笑着扑向步云鹰面门。与此同时,任平生的两个弟子,一男一女,一左一右,同样的龙王恨笔走龙蛇,分别探入步云鹰肋下及小腹。
三比一。
步云鹰手中只有一把鬼头刀。看上去,他只能择其一来防备。谁知,他非但没有采取守势,反而背转过身,把身后空门完全暴露给对方。任平生呆了一呆,旋即明白过来,急忙撤手,却已来不及说话。只好眼睁睁看着两个弟子把手中的龙王恨刺到尽头。
尽头,步云鹰的后背。
那本是一件表面再普通没有的深紫色外衫,后背也没什么古怪。只是,当龙王恨刺过去的时候,人们才发现端倪——那竟是一块硕大的火石。龙王恨刚一接触,便引出了两条橙色火舌,风驰电掣,转眼噬了整竿龙王恨。饶是任平生急唤弟子撒手,他的命令也没有火焰飞速,只见那乘风而行,狂肆巨蟒,悄无声息,转眼间就吞没了两个活生生的人。
众人被惊的纷纷倒退。他们险些忘记了七巧殿出过一个白骨刀魔,狂狷任性,神鬼不惧,他的师兄又怎会是悲天悯人之辈。
任平生气得大喝一声,手中龙王恨折了几折,往空中一抛,腾出一条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