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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就开始回忆过去的事情,可是,有人说,人要上了年纪才会怀念,才会会喜欢回忆,才会喜欢一遍一遍地重复着述说曾经发生过的事情,津津乐道,却不知道已经反复地说过很多次了……
那,是她老了吗?
记忆里的东西那么清晰,好像越早以前的,就越清楚。
难道是,上帝为她创造的灵魂,原本就是如此忧伤的吗?
“怎么了?”俊羽看到了简薇眼里突然闪现出的落寞。
“哦?”简薇转过头看她,眼神却很恍惚。
“简薇,你还好吗?”俊羽皱了皱眉头,把手轻轻地搭在她的肩上。
“嗯。我只是……”简薇一时不知道找什么样的借口:“只是,好羡慕它们哦。”简薇放开手里的那一串葡萄,坐到石阶上。
“羡慕,它们?”羡慕这些迟早会被吃掉或者坏掉的葡萄做什么?
“嗯。它们这样一串一串地生长着,相互陪伴,好热闹的,是不是它们永远都不会觉得寂寞呢……”
可是,歌里却唱着: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
“傻了吧?干嘛突然这么感性起来?”俊羽觉得她有点异样,又说不出具体来。
“我一向都是这么感性的。”简薇敷衍的笑了笑。
“会吗?”
“嗯。”俊羽扁扁嘴。
一阵安静。
“哦,那是玫瑰花吗?”俊羽坐到她的旁边,感受着夜里凉凉的风,忽然间却看到了石阶下那几簇红色的花朵。
“嗯?”
“那个。”
“你是说这个花?”
“嗯。”
“才不是玫瑰花呢!这是蔷薇花。”
“蔷薇啊?也算是玫瑰吧……不是都叫它中国玫瑰吗。”
“呵。”简薇笑她,怎么都有理。
“那,你最喜欢的花是什么?”俊羽联想到。
“蔷薇花。”
“这就是你最喜欢的花?不是在敷衍我吧。”
“简薇,我,蔷薇,简薇的薇就是蔷薇的薇,所以,简薇很喜欢蔷薇花。”简薇指着自己说。
“你这是在跟我念绕口令吗?”俊羽笑她,却也觉得她说得在理,一定要寻找什么隐隐约约透着的缘分,这样也并不牵强。
“呵呵。”
“呵呵。”
有了笑声,气氛才能显得轻松些。
“小羽……”
“嗯?”
“你听过蔷薇的故事吗?”
“说来听听?”俊羽侧着头看她。
“嗯……从前……有一位英俊非凡的王子……”
简薇刚要如题,又被她给打断了:“童话故事?”
“算是吧。”
“嗯。”俊羽点点头,虽然她从来都不相信童话,不过,偶尔陪着她的简薇幼稚一下也没有什么关系。
“那我要开始说咯。”
“嗯。”
“你不要打断我的思路哦,不然我会想不起来的。”
“知道了。”
“好吧。嗯,从前,有一位英俊非凡的王子,在他的城堡前面有一个很大很漂亮的花园,花园里,种着很多很多的花……可是,王子却特别地喜欢那朵蔷薇。他每一天都精心地照顾着蔷薇花,而蔷薇呢,也很爱很爱它的王子,所以,在王子期待的目光里,蔷薇开出了最美丽的花朵!它不仅让花园里其它的花儿都黯然失色,也让王子十分惊艳。那个时候,世界上的一切仿佛都是为了它而存在着。柔软的泥土,是为了让它茁壮;清莹的雨露,是为了让它曼妙;和煦的阳光,是为了让它灿烂;轻润的微风,是为了让它芬芳……而它,却是为了王子而存在。可是,好景不长。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蔷薇的身旁默默地开出了一朵娇艳的玫瑰花。玫瑰娇艳欲滴,柔弱妩媚,在不经意间就吸引去了王子的目光,虽然王子还是每天都细心地照料着他的蔷薇花,但是,他的目光却总是在不经意间就落到了玫瑰的身上……”
简薇说着,俊羽却轻轻地靠在她肩头发出了低哼。
听着俊羽那浅而均匀的呼吸声,简薇知道,她是睡着了。
笨蛋,你就这么睡着了,怎么能看到你的蔷薇花在掉眼泪呢?
简薇的头轻轻靠着她的,伤感一阵一阵涌上心头。
或许,现在你的眼里只能看到你的玫瑰了,对吧。
简薇把睡意朦胧的俊羽扶回了房间。
她真的睡得沉沉的,或许是因为这几日都没有好好睡一觉了,紧绷着的弦突然间被放松,会让人生睏。
简薇仔细地端详着她,竟然从来没有发现俊羽的睫毛是这样长的。
看着她,看着,看着……
竟也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几天冷战下来,简薇何尝不是耗尽了力气!吃不好,睡不好,什么都做不好。
而现在,她却能安然入梦了。
梦,是不是美梦?
那天晚上,她梦到自己变成了一朵蔷薇花,当她沐浴在阳光里深呼吸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身在一片玫瑰花田里,她拼命地奔跑,希望可以找到王子的城堡,却被玫瑰的刺扎得浑身是伤。
于是,简薇在疼痛中惊醒,还没有缓过气,就听见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响了起来。
恍惚中发现,是俊羽的手机在震动。
“小羽,你的电话。”简薇递过去电话,并用手肘挪揄了一下身边那个还在继续造梦的人。
“嗯……”俊羽梦游般地接过来。
电话那头很吵。
“喂!姐姐!你总算是接电话了!”这不是羽彤的声音吗?
“嗯……”俊羽不耐烦,她根本就不喜欢听羽彤叫她什么姐姐,多别扭!可是,她还就是不改。
“你在哪里啊?!”
“什么事?”
“出大事了!”羽彤喊着。
“说清楚。”什么大事?
“董事长,她!”
“她怎么了?!”俊羽一听睡意全无,一下子就坐了起来:“你说董事长她怎么了?”
“你快点回来吧!董事长出车祸了!”
“什么?!”俊羽的惊讶让简薇胸口堵着一阵心绪不宁。
“你快点回来啊!”
“在哪里?!”
“我们现在在综合医院。你……”
羽彤还在说什么,俊羽却猛地挂了电话。
综合医院!
综合医院……
俊羽心中突然地迷茫了一瞬间。
如果……
却又不敢再想。
“怎么了?小羽。”简薇问道。
“……”她却没回答。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简薇把她拉到面前。
“阿姨她……出事了。”俊羽的眼神是空白。
简薇能明显地感受到她有些惊慌失措,而简薇当然明白,希荷阿姨是俊羽现在唯一的亲人了,要是……不会!一定不会的!
希荷阿姨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简薇却又管不住自己大脑,开始猜想。
单家接二连三地发生不幸!
是为什么?
简薇暗自觉得,是不是她自己真的是个扫把星?为什么总是给身边的人带来灾难呢!
爸爸。
妈妈。
甚至是那个死去的男人。
……
难道,现在还要牵连到俊羽吗?
是不是只要靠近她身边的人,通通都没有好结果?!
小羽,
你告诉我,
是不是我给你带来了不幸!
是不是?
是不是!
是不是……
……
综合医院。
……
“姐姐!你终于来了!”羽彤在门口焦急地等待着她。
“董事长,她……怎么样了?”俊羽跑得太快,喘着粗气。
“你上哪儿去了?!昨天晚上,所有人都在找你,一直都在给你打电话!可就是怎么也打不通!”羽彤有些慌乱。
“昨天晚上?”俊羽觉得喉咙里有什么东西堵着,昨天晚上阿姨就出事了?!
“嗯……”
“小羽,怎么不进去?”简薇的体力比不上俊羽的,晚到了几步,见两个人站在那里说话。
羽彤一见到简薇就没有了好脸色。
“董事长,到底怎么样了!?”俊羽问道。
“她……”羽彤为难,不好说。
“……”俊羽一看她这样的表情,心就悬了起来。她什么都不想问了,也不想说,更无法思考,一下子就冲了进去。
简薇和羽彤焦急地跟在后面。
在人生的路上,人们只顾着拼命地往前奔跑,却忘记了,有些时候,即使再努力,也无法追回已经逝去的东西。
比如,时间;
比如,生命。
一旦逝去,
永难挽回。
……
……
简薇看着小羽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心里也跟着难过得喘不过气来。
虽然,她仍记得,那个时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