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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是显然的。
夏侯婴气呼呼的说道:“那家伙明摆着想逼死这些百姓,在他的眼里只有钱,这种祸害留着干什么?”
曹操严肃道:“夏侯婴,我给你说个故事。有一个人自小并不喜武,只喜欢兵法韬略,但因祖上有柄传家宝剑,是以剑不离身。”
“再后来,发生了这样一件事,同县有个少年,武力颇强。一度在镇中横行,有一次遇到了他,少年抢过他的利剑丢在地上,对他说:‘要不你捡起这把剑,杀死我;要不你从我跨下钻过去。’”
说到这里,他顿住了,不论是萧何、张彧还是桓齮、夏侯婴,都认为他肯定会捡起剑杀死那少年。
“他没有犹豫,跪在少年的脚下,一步步的从对方跨下钻过。此举引来路人的讥笑,从此他的乡人都称他为‘跨夫’”
“韩信?”桓齮疑问说道,他曾跟随曹操一同去了淮阴,知道了这件事情。
曹操点了点头,没有否认:“当时,为了名誉,他完全可以杀了那个少年,可是为什么他没有这么做,而要忍受跨下之耻呢?”
再听的所有人都露出了疑问的神色。
曹操道:“一个能统领千军万马,带兵杀敌略阵的将材,最基本的素质就是忍耐。试问一下,如果那个少年是这样说的‘要不你带着你的人马来到我的包围圈里;要不你从我跨下钻过。’这时,如果没有忍耐,杀死可能就是你所统率的千军万马了。”
“道理也是一样,忍耐不等于懦弱,逞强不等于勇猛。”他长叹了口气:“夏侯兄,最近我教你兵法,似乎并没有什么用处。”
夏侯婴面露惭愧之色,低声道:“我明白了。”
曹操看了桓齮一眼,没有说话。
桓齮不象夏侯婴,夏侯婴在军事上是一张白纸,需要雕琢。而桓齮早已是一位身经百战的大将了,这些道理他没有理由不懂。
只是因为起义四起,秦国动乱。
桓齮心中焦虑,常常失去理智。心病还须心药医,能否走过这个门槛,全看他个人的了。
“只是这些药材,恐怕不足以维持几日。我们府中库房已经没有钱了。”张彧的半张脸充满了忧郁,在他的眼中这些百姓似乎都成了他的爹娘一般,值得他真心关怀。
曹操思前想后,从怀里拿出了琴无暇赠送他的那块白色玉佩,看了两眼道:“这东西应该值些钱吧?”
桓齮讶然道:“孟德,这可是无暇姑娘赠给你的东西啊。”
曹操笑道:“物是死的,人是活得。以一死物,而换取万千人的性命。无暇即便知道了,也不会怪罪的。”
四方人听了都对曹操报以敬重的目光,尤其是那丑女大夫眼中更是充满了异彩。
安顿好了灾民,曹操回到了府邸,命杜老算去趟吴中将玉佩卖了,然后走向了城东的县令府。
用了县里仓库中的粮食,于情于理也要跟殷实说一声。
步入大厅,很不幸,曹操看见了一位此刻他极度恶心的人……王贵。
殷实见曹操进来大喜道:“孟德,你来的正好,我正打算去找你呢!”
曹操看了王贵一眼,见他一脸的冷笑,不屑的撇了撇嘴,等自己起兵时,第一个开刀之人便是这狼心狗肺的王贵。
此刻,便让你嚣张一阵。
殷实道:“方才岳父向我提了一个建议,他说当今天下动乱,米价飞速上涨。若能与他合作,将仓库里的存粮贩卖,可大赚一笔。”
“不可!”曹操心中恼怒,高声拒绝道:“大人,万万不可。正是因为天下大乱,群贼四起,我们才有必要囤积粮食,以作备用。万一日后叛军攻来,我们也可据城而守。”
这些粮食都是曹操让萧何用各种手段囤积起来的,以作起义之用。王贵将注意打在这儿,可想而知,曹操的心里是多么的愤怒。
王贵先是一愣,他想不到曹操竟会忤逆他?
他是谁?
他是王贵,会稽郡守、曲阿县令的岳父,而曹操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县尉,胆敢忤逆自己是意思?断自己的财路?
他冷声道:“县尉,请记住自己的身份。第一、你无权过问粮仓的一切。第二、这曲阿的县令是我女婿,而不是你。”
这一刻,曹操不能软,更加不能忍。那些粮食是他起家、扩军的跟本,绝对不能有任何的差池。于是,他冷哼道:“王东主,原来你知道这个道理。原话奉还。请记住自己的身份。第一、你只是个商人,更无权过问粮仓的一切。第二、这曲阿的县令是你女婿,而不是你。”
第六十八章 忍无可忍
曹操的话很犀利,让王贵完全无法辩驳。
只因,这老家伙完全不敢相信曹操会如此的与之作对。在他的想法中,自己的大女婿是会稽郡的郡守,自己的二女婿是曲阿县的县令。
两层保护。
他王贵在会稽郡曲阿县内完全可以一手遮天,事实也是如此。在曹操还未出现的时候,县里的一个亭长因为阻挡了他的财路。
他毫不留情的命门客将对方杀了,并且将罪名推给了莫须有的暴民。
县里知道实情的不少,可无一人敢说。从那时起,他王贵在曲阿做任何事情都无人敢于过问。
依仗着两个女婿之势,对曹操这小小的县尉完全不看在眼底。
哪里料到,曹操会如此不给他面子。
曹操见王贵一脸的阴寒,以知无法善后,也不能妥协,遂道:“大人,如今城外有难民近十万,他们一但暴乱,势必会为了活命攻打曲阿,抢夺药材。我们兵少,不可力敌,据城而守是唯一之法,这粮食必须保存,不可贩卖。”
对于难民一事,殷实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心底清楚这些都是自己这岳父惹出来的事情,对于他的专横也有了一些不满,见曹操说的有理,点头道:“粮食的事情就放一放,那些难民就劳烦孟德和萧县丞处理妥当了。”
曹操应声领命。
听得殷实如此决定,王贵怒瞪曹操一眼,眼中警告的意思甚是明显,甩袖离去。
对于王贵的“警告”,曹操不屑一顾。若非形势不允,他早就揭竿而起并拿王贵祭旗问罪了。若王贵逼急了他,大不了提前起义便是了。
反正路有千条,无非是选择了一条较为难走的路而已。
第二日,曹操再度来到了难民营地,见他们都露宿荒野,便帮他们搭起了帐篷。进入隔离区,只见女大夫一人来回奔波,又是煎药又是治疗,忙得一刻也不得停歇。
曹操问道:“怎么没有大夫前来帮忙?”
萧何苦笑道:“已经命人去请了,只有一人答应前来。其他人都找着各种借口推托了。”
“岂有此理!”曹操大怒喝道:“他们不来,就将他们抓来。桓兄、夏侯兄,你们将曲阿附近乡村的所有大夫都给我‘绑’来。”
非常时刻,非常手段,此刻他连请字也不用了。
附近村县十三名大夫都逐一被捆绑到了曹操的面前。
曹操放下了狠话:若在瘟疫没有解决之前,有胆离开营地半步者,便打断他们的狗腿。
那些大夫见曹操手段强硬,哪敢不从。
接下来的日子里,曹操放下了手中的一切,一日三餐基本上都在难民营里解决。他帮助难民解决了难民的生计,又无偿的倾尽家财,买药为他们治病,将所有难民都合理的管制了起来,甚得民心。
这些难民都愿意听从他的指挥,俨然成了这群难民的首领。
火辣辣的阳光射在地面上,炎热的空气里没有一丝风,草叶干枯打卷,无精打采地弯曲着,一动不动。
曹操站立河畔,眉头微微锁紧。吴中距离曲阿并不遥远,单骑一趟也不过是三日的路程,可那杜老算已经去了整整六日,毫无音讯,心情难免有些焦虑不安。
那丑女大夫找到了曹操,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说道:“药材已经不多了,只有一天的量。”
见曹操微皱眉头,丑女大夫也叹了口气,暗道:“他为了这些难民已经用尽了家财,若不是逼不得已,自己也不好开这个口。”
曹操沉默了片刻,笑道:“会有办法解决的,只等卖玉佩的人回来就可以了。”
丑女大夫望着曹操的身影,突然问了一句:“那玉佩对你很重要吗?”
曹操笑道:“身外之物而已,可有可无。”
丑女大夫鼻子挺了挺,冷哼了一声道:“口不对心,它是你心上人送的,自然很是重要。”
心上人?
也许算是吧!
曹操勉强的笑了一笑,没有回答。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