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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看看你就知道了,比他妈政府还政府呢。”
听这意思是个犯人,我哪里认识这么猛的人呢?该不会是寒露派人来找我麻烦的吧……不能,一个将死的人没人会给他卖命的!何况这种不仁不义的玩意儿,上哪儿去找跟他玩仗义的人呢?祥哥!绝对是他!我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老四,你还好吗?”一个铁塔般的人影站在值班室门口冲我吆喝道。
果然是董启祥!我一时激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猛扑上去揪着他的前胸叫道:“祥哥,真是你啊!你怎么来了?”
“呵呵,我来给俺兄弟拜个早年!”董启祥拉开我的手,搂着我的脖子往值班室里走,“他妈的,来这一趟可真不容易!拜了好几个山头呢。”
老鹞子跟进来对董启祥抱了抱拳:“如果我没有估计错的话,兄弟就是董启祥吧?”
董启祥挥了挥手:“兄弟别客气,我是龙祥。”
老鹞子连忙递烟:“哈哈,怪不得呢,谁有这么个派头?刚才我就估计是祥哥来了呢。”
我拉董启祥坐在床上介绍说:“祥哥,这位就是我经常跟你提起的姚哥,我们是'二看'的牢友,姚哥人不错。”
“哦,姚光明,”董启祥点上烟,抽了两口慢条斯理地说,“听说过,听说过啊,咱们还住一个区呢。”
“那是,一直都在劳改队里混,在外面还真没见过面儿呢,祥哥分在哪里?”
“别提了,一开始在入监队值班,这不,上个月把我弄教育科去了。”
“教育科是好差事啊……”
“好他妈个蛋子!你以为是让我去当教师啊,是让我去学习,听说学完了要发车间干床子呐!操*他妈的,过了年还不知道分哪儿去了呢……劳改犯就这命,蛆一样地到处乱爬,不定哪天'噗'一脚踩死了,连个皮你都见不着影儿。”
我紧挨着董启祥坐着,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塌实,真希望他能分到我们中队里来。
老鹞子干笑了两声:“呵呵,祥哥能来咱中队那才好呐,老鹞子我也有铁哥们儿相处啦。”
老鹞子的表情很好玩,我觉得他像一个渴望膀上大款的妓女,不甘自己的卑微和低贱,不屑下体的梅毒和阴虱,毅然决然地扮上了纯情,我在心里狠狠地跟他母亲“热闹”了一番!真你妈的能舔啊你,董启祥来了有你哭的时候!
我简单跟董启祥说了说这一阵子的遭遇,便问起了他的近况。原来,我蹲小号不久他就联合迪哥又把寒露收拾了一顿,由于迪哥出手猛了一点儿,首先被处理到了三大队拉铁屑。董启祥也是个不安分的主,值班以后就经常在大院里乱出溜,有一次跑到劳改就业的院里套了就业的一条哈巴狗,回来后半夜里搁电炉子上炖上了,香味飘了个满天飞,结果狗肉没吃上先进了小号,就在我前脚刚刚离去的时候。从小号里出来,值班也值不成了,幸亏脑子好使,三说二卖的就去了教育科参加三级职业培训,现在等待下队呢……听完了他的遭遇,我好一番感叹,就差流下眼泪了。
“祥哥,什么时候能够下队?”我问。
“大概是出了十五以后吧,可能会分到三车间,听说三车间要成立一个精密车床中队……管他呐,到哪里不是一样的活?祥哥这人抗'造'着呢。”
“祥哥,你这消息确定吗?”我问。
“不太清楚,好象他们都这么说。”
“祥哥在教育科学的是什么课程?”老鹞子问道。
“机械制图,就是什么正视图、俯视图、侧视图什么的,反正跟车床有关。”
“那更好了,你肯定会分在新中队!我敢打保票。”老鹞子兴致勃勃地说。
我心里那个高兴啊……哈哈,祥哥你快来吧,兄弟我已经给你打好基础啦!就凭咱们现在这实力再加上林武、老辛他们帮衬着,我就不信拿不下几个臭迷汉!到时候……我看了老鹞子一眼,没来得及继续往下想,急急地说道:“祥哥,分来分不来都不是个事儿,你能来看看我,我就很高兴了,你等等,我回去一趟……”
“慢走!”董启祥拉住了我,“我就知道你会来这一套,不瞒你说,哥哥过年的东西早就预备好了,”说着,从怀里摸出一条黄澄澄的烟来,“看看这是什么?没见过吧?全他妈外国码子!哈哈,我也是刚刚认识它的呐——良友!他们说这是香港烟呢,拿去。我不白给你……呵呵,去看看小迪……刚才我没捞着进去,我不用多说你也明白是吧?我走了。”
此刻,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默默地跟在他的后面一直把他送到了楼底。
看着他壮硕的背影,我在心里由衷地赞叹了一句:狼行天下吃肉!
快要过年了也不给点儿好的吃,早饭还是小孩屎一样的一个窝头和一碗白得吓人的“老虎熊”。我把老虎熊喝了,顺手把窝头扔在侯发章碗里,上床继续睡觉。那边,瘦猴不知跟谁拌上嘴了:“少跟我吹牛逼!你长了个狗鼻子,那么好使?”
“猴子你还别不信!不是咱鼻子好使,是酒好!”
“再好的酒也不能隔三里地就让你闻到了不是?”
“你懂什么?那是三百年陈酿!滚一边去,我不跟你叨叨了。”
一听是说酒的事儿,我忽然就来了精神,转头一看原来是老狗逼坐在上铺跟瘦猴说话呢。
瘦猴见我起来了,连忙爬过来,指着老狗逼说:“今天他妈的真是遇见鬼了!这个傻*逼一大早就跟我吹牛逼……”
“我吹牛逼?”老狗逼倚在墙上很是不满,“你让老四说说,好酒它香不香?不香那算什么好酒,没见过世面!”
好酒比一般的酒肯定要香一点儿,这还用你说嘛,不过我倒要听听怎么个三百年陈酿法儿……我说:“狗逼,你喝的到底是什么酒?我给评评在不在理儿。”
“老四,他是这么回事儿,”老狗逼眯着眼睛娓娓道来,“去年初三,我去出丈人门,骑着脚踏车子刚走到丈人家村口,就闻到一股酒香味儿,我就推着车子顺着这股味道找起来了。结果,出去了三里地,在一片麦子地里找着了根儿!我就把脚踏车子的前瓦拆下来当了铁锨使,挖呀挖呀,挖了七八米深才挖出来一个坛子,你猜怎么了?扒开泥土一看,是一坛子好酒!不管三七二十一,当场我就喝起来了,就他妈一口——醉了!”
呵呵,这厮让酒想疯了!这不是吹牛逼还是什么?我忍住笑问道:“你怎么知道它是三百年陈酿?坛子上写着了?”
“别着急呀,你听我说嘛,”老狗逼眨巴着眼睛,一看就知道他是在瞎编,“这不,我醉倒在麦子地里……感觉身上一点儿都不冷!为什么?好酒舒筋活血,还壮阳!好酒吧?真他妈香……我就那么躺着,躺在麦子地里……”
“你躺不躺我不管,四哥问你怎么知道它是三百年陈酿的?”
“你急什么?这不,躺着躺着就看见来了不少人,都扛着铁锨……把我好一顿打!说是我盗墓了,这墓是三百年前一个县官的墓……是不是真的我不就知道了。”
好嘛,这真是一个吹牛逼不论糊的主!我真想上去给他两嘴巴子,见他一脸真诚的样子我又忍了下来,悻悻地说:“你行,你有能耐。”
老狗逼仿佛沉浸在他编的故事里头拔不出来了,咽了一口唾沫接着说:“这不,他们打完了也出了气了,给我装了一瓶子酒让我回家孝敬老人……你想想我能给我丈人那个老鸡巴喝这么好的酒吗?那么好的酒他也喝不出个什么味道来呀……我就骑上脚踏车子往家里返,谁知道还没走到村口呢,俺爹就在路上等着我了,老头子一见我就哭了:我那儿啊,我就知道你孝顺你爹!快把酒拿出来!你说他是怎么知道的呢?这酒真他妈神了……回到家里,一进院子,看门的大黄狗骨碌就晕倒了!它也醉了。”
“哈哈!我操你亲娘啊老狗逼!你真他妈能'鼓'!”老范不知道什么时候上来了,摸着老狗逼瓦亮的脑袋就骂上了,“牛逼有你这么吹的嘛!这是酒吗?这整个是他妈的原子弹!”
老狗逼扒拉开老范的手,不屑地说:“老范你这不是嫉妒是什么?操,少见多怪!我接着说……这不,俺爹提溜着酒就上他爹那里去了,爷儿俩当场就'卯'上了……嘿嘿,咱家都是孝顺人!我呢,我就抱着狗出去了,酒劲儿忒大,咱不得出去遛个弯儿消消酒什么的?你说倒不倒霉?一出门迎面来了一辆大客车,我没小心一头就撞车玻璃上了!等我睁开眼睛一看,嘿嘿,没事儿!咱端端正正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