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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你赶紧去找林武!让他来一趟,就说他表哥看他来啦!”我过去推了本田一把,故意大声说,“寒露,呆会儿你表弟就来了!”
“小子,没想到你还真学油了呐!”寒露退到花坛那里,一屁股坐在台子上,伸手摸了一棵烟叼在嘴上,“别怕我,我没那么多精神陪你玩儿……我是来跟你告别的,哥哥我这两天就拜拜啦!请你转告你的那群狐朋狗友,都给我好好活着,寒露我等着咱们在社会上'滚'的那一天!嘿嘿,哥哥我这次出去是不会闲着的,我准备挨家挨户去探望你们的父母呢。”
你要出去了?玩儿去吧你!你他妈的判了个无期,等着我先出去操你妹妹吧……我哼了一声,也点上一根烟:“寒露,别说大话,我胡四到了哪里也不会怕你的。在社会上我也不尿你,你根本就是个傻逼!不信你现在就动我一指头试试……”
“老四!谁表哥来啦?”林武敞着胸口向我跑过来,看他的样子象是知道了一点情况,胸前那只黑糊糊的老虎一乍一乍的,象要扑出来的样子。
寒露倒头看了看,扑哧笑了:“胡四,你厉害……哈哈,我操!还想打群架怎么的?”
我没有搭理他,冲林武笑了笑:“林哥,不是你表哥,是我表哥。呵呵,这不?寒露哥哥找我来了。”
“操!我还以为是哪个傻逼呢?这就是经常挨揍的那个寒鸡巴?来来来,让我见识见识他长了几个蛋子?”
“胡四,你自己好好玩儿吧,哥哥走人啦,”寒露瞥了林武一眼,把烟摁在花坛里起身就走。
林武横身挡住他,笑道:“哥们儿,就这么走了不嫌寒碜吗?兄弟我还想跟你唠唠呢。”
“哈哈,唠什么唠?我就是一个傻逼,你可千万别拿我当把牌出。”寒露绕过林武,摇着头走了。
林武看着他的背影哈哈笑起来:“好好看着道走啊,别他妈打雷劈了你。”
“你们在那里干什么呐!”队部的门敞开了,杨队瞪着血红的眼睛咋呼道。
“没什么,”我向他走去,“杨队,我想跟你汇报汇报思想。”
“好,我正想找你呢,”杨队走出来,拿手指着林武说,“林武,正好你也来了,你也别走了,到墙根站着去!呆会儿你也到队部来,他妈的,一个个反天啦!”
我隐约觉得出了大事……找我?找林武?还要找谁呢?莫非喝酒的事儿“炸”了!
“报告!”我站在门口喊道。
“先在门口等会儿!”杨队在里面吆喝道。
到底找我什么事儿呢?我的心里越发地不安起来,千万别是喝酒的事情!这事儿要是炸了那可是严管的口子,参与的人那么多,根本咬不得牙……看守所喝酒的事儿又浮现在我的眼前……我倒霉的根源还不是在喝酒的身上?不喝酒也不会关我厕所,不关厕所寒露也不会到厕所里“帮助”我,不挨那顿帮助我也不会跟寒露结仇,不结仇……操!没法往下想了。
啪!一块小石子打在我的肩膀上,林武站在对面的墙根冲我咧了咧嘴,意思是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苦笑了一下,悻悻地朝他摊了摊手,谁他妈知道呢?总不会是给我减刑吧……我往前挪了挪身子,想要听听里面在说什么。刚把耳朵凑到门上,门哗啦一声打开了,差点儿把我闪进去。云队长站在门口大喝一声:“贼头贼脑的干什么呐!进来!”
“胡四,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杨队拿脚踢了我一下,轻声问道。
我怎么会知道?我又不是神仙……我蹲在靠门的炉子旁边回道:“杨队,我还真不知道你找我干什么呢,是不是因为我跟林武在车间里举杠铃的事儿?”这些天,我偷偷藏在工具箱后面跟林武“练块儿”,我知道这也是违反监规的事情,所以故意避重就轻地回答。
“小子,就那么点事儿我会这么严肃的找你?”杨队冷笑了一声,往前靠了靠身子,“胡四,我来问你,前几天你没干什么别的事情?”
怎么没干?爷们喝酒来着!看来政府掌握了我的“违法”事实……呵呵,厄运终于来了!我抬起头来故做镇静地回答:“杨队,我得跟你解释解释……卞新生报复我!我根本就没串号,他因为我接见以后没给他东西吃,就对我有意见……”
“跟我打马虎眼是吧?好吧,看来你的态度真的有问题!”杨队站了起来,“白队,你跟他好好聊聊,我去大队部一下。”转过头来盯着我说,“胡四,听我奉劝你一句,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个道理我不用嘱咐你,你好自为之!”
杨队出去了,云队长清了清嗓子,仿佛在公安局时预审员审问我时的样子,慢吞吞打开了一本笔记本,翻了一下眼皮问道:“犯人胡四,知道政府为什么找你吗?”
废话!我不是刚才回答杨队了吗?我怏怏的答道:“回政府的话,我不知道。”
“好,你不知道。”云队长合上本子,眨巴着眼睛说道:“胡四呀,看杨队这个样子,我估计你这事情不是一般的事情啦!要知道,犯了事儿抵赖是没有用的。说吧,你到底干了什么?来,先跟我说说,争取一个好的态度是不会吃亏的。”
看来云队长还不清楚杨队为什么找我,我决定先装一阵子糊涂再说:“白队,我还能干什么?这不就是上星期天我跟李展业打了两把扑克,卞新生就找我麻烦,说我串号。你说我能干那样的事儿?谁不知道串号是违反纪律的事情?整人也不能这样整法嘛。”
“你串号还有理由了?”云队长不高兴了,“不管你是什么理由,串号就是不对的!”
“谁串号了?我根本就没踏入过磨床组半步!”我继续探他的口话,“白队,退一步讲,就算我真的串号了,还值得扣我二分?哪个没串过号?我又没违犯大的监规纪律。”
“这是什么话?没去过磨床组能说你串号?不管你违反纪律大小,串号就是不允许的!”
“白队,你没弄明白我的意思,”看来云队长是一个较真的人,我也跟你较较真吧,“我是说我根本就没串过号!”
云队长腾地站了起来:“我还就是不服你这种'杠子头'!今天不让你心服口服我就不叫云……白队长!”哗地把门拉开了,“林武,把卞新生叫来!”
看样子云队长是真的恼了,面朝着我,眼睛却瞟向了窗口……看着他变得有些发黄变形的脸,我笑了:“白队,卞新生来了又能解决什么问题?他有的是道理跟你讲呢。”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这我明白……什么道理我也得分析分析不是?我又不是膘子。”云队长背着手走到桌子后面,不再搭理我。
哈哈,你还不是膘子?就冲你思维这股混乱劲儿,你就比膘子强不到哪儿去。杨队出去干什么去了?如果真是因为喝酒的事情,那麻烦可就大了!他去大队部莫非是大队的队长也知道了这件事情?怎么办?怎么办……我不敢再想下去了。炉膛里的火忽忽地往上窜着,犹如我火烧火燎的心。
“报告!”卞新生在门口刚喊出这一声,云队长就迫不及待地跳过去拉开了门:“你说!胡四到底串没串号?”
卞新生站在旁边瞄了我一眼:“胡四,你说你串没串号?”
“政府问的是你呐!”我没好气地说,“我凭什么要回答你?难道你比政府还厉害?别忘了你跟我一样,也是劳改犯,犯人没有审问犯人的权利,是不是白队?”
“就是!我在问你呐!”云队长用力拍了一下桌子,“他到底串没串号?”
卞新生倚在门上阴阳怪气地说:“云……白队,你不想想他没串号我敢扣他的分吗?他喜欢打人呢……俺可不敢随便扣他的分……说实话吧,他不但串号了,还干了一件更大的好事儿呢……啧啧,厉害,人家胆气大呀……”
“卞积委,”我连忙拦住他的话头,反咬一口,“我看你的胆子更大!政府队长问你话,你竟敢拐弯抹角的辱骂政府!什么叫'云白队长'?政府就叫白队,不是什么云白……”
“大胆胡四!你欺负我听不懂你的话是吗?”云队长这下子真的恼了,拿起桌子上的一枝钢笔朝我扔来,“他奶奶的!我姓白!姓白!不是什么云队长!”说完,下意识眨巴了两下眼睛,好象是在极力表白:他娘的,云队长的眼睛能有我的好看吗?什么眼神嘛。
我知道你姓白……谁不知道你姓白呢?我这不是帮你说话吗?你不姓白难道还能姓黑?你愿意姓黑你爹还不愿意呢,他老人家会抱怨自己脑袋上的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