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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气竟发作不出,在这一瞬间,她的眼神不知变幻了多少次,然后把目光从曾自珍脸上移开,转到一旁。
忽然,有两道灰色的影子在她眼角余光间一晃而逝,她的脸色登时一变。
霍朱衣缓辔而行,心中还想着方才那个白衣少女,那样一个绝顶美丽的女子能和少林寺有什么牵扯?
忽然,两道灰影轻飘飘地从她马侧闪过,拦在路中央。
霍朱衣勒马跳下来,握住腰间长刀,“你们是什么人?”
右边的人笑起来,声如银铃,但又有说不出的阴冷,“当然不是善人。”
这两个人的打扮一模一样,灰色的斗篷把全身遮住,斗篷上的头罩也遮住了大半张脸,风急雪紧,霍朱衣怎么也看不清他们的面目,“你们想干什么?”
右边的女子又发出一阵笑声,猛地甩掉斗篷,露出一身火红的衣裳和一张美丽的脸。
红裳如火,和霍朱衣的衣衫同样颜色、同种样式、同等质料,她的脸也和霍朱衣一模一样、丝毫差别也没有。霍朱衣看着她,就象看着镜中的自己!
霍朱衣不由自主倒退了两步,颤声道:“你……你是谁?”
那女子笑道:“我是霍朱衣,大侠霍仲天的独女,庚未十月初六辰时出生,今年十七岁。”
霍朱衣又不禁后退了两步,只觉全身都在发抖,几乎想咬自己一口,看是不是在做梦。忽地用尽全身力气大笑起来,“你说你是霍朱衣,难道也会‘落叶斩’吗?”
她的笑声虽大,但听起来一点儿笑意也没有,笑到最后喉咙里只剩下“咯咯”的余音,倒象是在发抖。
那女子也笑了,笑声比她好听许多,“不会‘落叶斩’,又怎能做霍仲天的女儿?”
话音落,刀已在手。狭长的刀锋在风雪中闪着毒蛇毒牙一般的蓝光。
刀飞起,光似雪。漫天飞舞的雪花有几片落在霍朱衣冰凉的手背上,竟然都齐中被分成两半!
那女子笑着,“你的刀只能斩斩落叶,我的刀却能斩断雪花。你说哪个才是真正的霍朱衣呢?”
风雪之中,这个女子身形飘忽,仿佛是从雪花里幻化出来的幽灵。霍朱衣看她持刀大笑,恍惚间只觉自己似乎裂成了两片!她并不是个懦弱的人,但乍逢此变,精神也几乎崩溃,茫然道:“那我是谁?我是谁?”
那女子面色一沉,“你只是一个死人!”
刀光席卷而来,疾如风、厉如电!
雪雾飞溅,打在霍朱衣身上、脸上,好象砂砾一样令她隐隐生疼。如雪的刀光向她当头劈下!
霍朱衣虽然了解这一招的每一个变化,但这一刀劈下来时,她发觉自己竟闪避不开,也无法抵挡!
她正闭目待死,突然急风一响,那女子的刀竟然劈空了。
霍朱衣没有移动位置,只是那把长刀断了。一截二尺八寸的长刀只剩一尺,够不到霍朱衣的身子。
是谁竟能以肉眼难辨的暗器击中这变化万端、其速无比的长刀?而且能击断这百炼精钢?
那女子转身一看,见道侧多了一辆半旧的小车和两个可爱的童子。她瞪着这辆神秘出现的车子,心中盘算着如何能将他们全部留下、杀之灭口,嘴里却恭敬地问:“车中是何方前辈高人?”
车中传出一个清弱温和的声音:“不敢当,在下年未弱冠,不敢称‘前辈’,长得也不高。”
他的语气冷冷淡淡,霍朱衣虽然心思如乱麻,还是忍不住“噗哧”一笑。那女子的脸却已气青了,向腰间一探,抽出一柄软剑。霍朱衣心中一动:莫非软剑才是她的本来兵刃?
那女子一抖手,软剑挺得笔直,慢慢向车子逼去。霍朱衣的心越跳越快,知道她的招式一发,定然凌厉无比!
突地一道白影从道路另一侧的雪地里冲出,在飞扬的雪花中,挥剑直刺那女子的同伴!
变化突起,出乎场中所有人的意料。那个同伴虽然没想到遭偷袭的是自己,身手却十分敏捷,身形斜跃、反手抽剑,头也不回地就将那如疾风电闪的一剑化解。但白影的另一只手却无声无息地拍出,仿佛幽灵鬼影,在别人还没有意识过来之前就点中了灰衣人左耳根的重穴。
这一点又快又准、无声无影,轻得宛如一个温柔的少女小心地摘下一朵玫瑰。灰衣人却如遭重击,身子猛地一震,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踉跄着倚倒在一棵枯树上!
斗篷的风帽滑落,露出一张原本是年轻英俊、此刻却已扭曲变形的脸,神情间充满了惊恐、骇异,用一种惊讶、痛苦、难以置信的目光瞪着白衣人,喃喃地唤了声:“兰……”
这个“兰”字伴着他吐出的最后一口气。
这个“兰”字一出,那女子就象被闪电击中,打了个哆嗦,脸色惨变,再也顾不得霍朱衣和车中人,斜刺里冲了出去,亡命般向远方狂奔。
白衣人仿佛毫未做势,手中剑却已化做一道长虹,人与剑一齐凌空飞起,直击而去!剑光如霆如雨、如狂风急流!
那女子旋身反手,软剑洒出一片剑光,如川如瀑,竟与白衣人是同一路数!
白衣人的剑势却突然变了,本是破空怒啸、挟着雷霆万钧之威的气概,转瞬间就从暴风雨中忽然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一个极和谐、极恬静的世界。
这一刹那,仿佛风雷俱寂,周围的空气都似已凝结。
那女子一剑挡了个空,白衣人的剑刺到了她的咽喉前!
风雪中州道
那女子瞪着眼前的剑尖,脸色变得比地上的积雪还要惨白,突然放声大笑:“好!好剑法!想不到你的武功竟如此高强,骗过了所有人的眼睛!你隐瞒武功、诈死逃走,原来早就存心要对付我们了,是不是?是不是?”
她愤怒地声声质问,白衣人则神情悠然,“不错,我想摆脱无心谷,蓄谋已久。哼,我是何等样人?怎么甘心做人的工具或棋子?就算把我养大的师父也不能控制我!我也知道他绝不会轻易放我自由,所以才故意去踩芦影所设的机关,其实我早就用厚而轻软的布料做了个大斗篷,能在风中滑翔,所以从百丈高崖跳下,依然安然无恙。我伪装高傲狂妄、伪装学艺博而不精,伪装了整整十年!你今日死于我手并不冤枉。”
那女子几乎是失神地看着白衣人动人美丽的脸,“是啊……我如果不是和你从小斗到大,一定以为你原本长得就是这个样子。这张面具……真是维妙维肖啊!我自愧不如,输得心服口服。”
白衣人问:“你为什么要假扮霍姑娘呢?”
那女子突又狂笑起来,“你自己去查啊!你比谁都深沉、比谁都厉害,何不自己去查?”
白衣人冷然一笑,长剑向前一送,刺入了她的咽喉。
曾自珍赶到白衣人吴兰心身边,问:“她是你的同门?还是你的姐妹?”
“不关你的事。”
曾自珍怒道:“你们既是一起长大的,竟还能下此毒手?”
吴兰心看着他,目光里杀气愈烈,但曾自珍连眼也不眨,避也不避。吴兰心忽地展颜一笑,杀气全消,“我也是不得已,我可以保证任何人杀了这两个人都不必后悔。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她这一笑美如春花,和方才那冷若冰霜的样子判若两人,曾自珍还从未见过神情变化得如此之快的人,那种表情变化之迅速简直无人比得上,也无人能猜透她表情的变化规律,就正如无人能猜透她的心一样。
霍朱衣走过来道谢,看清了曾自珍,猛然一呆。她久走江湖,阅人多矣,却从未见过这般绝世的美少年。他的面庞虽是出奇的清绝秀绝,神情眉宇间却带着淡淡的倦意、轻轻的忧郁;他的脸色是那样苍白,仿佛生命的火焰都已燃尽,但目光却柔和中带着坚毅。
——他给人的感觉虽然柔弱,但内心的力量却是坚韧的。
吴兰心正觉得霍朱衣的目光有点儿讨人厌时,曾自珍忽地身子一摇,向地上倒去。她急忙扶住他,发觉他的手比冰还冷,身体却热得象火,不由吃了一惊,“你怎么了?”
曾自珍紧咬着牙,但身体仍忍不住发抖,“快……扶我到车上去。”他的声音微弱得几不可闻,吴兰心急忙把他扶到车上。曾自珍伸手在车壁上一按,一个小抽屉就弹了出来,里面放了十几个大大小小的瓶子。曾自珍拿出最小的那个,双手却抖得厉害,怎么也打不开。
吴兰心想不到他的病势发作起来竟如此凶猛可怕,既觉骇然,又有一种深深的怜惜之意,从他手中拿过瓶子,替他打开,曾自珍道:“两……两粒。”吴兰心倒出两粒丹药,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