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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尔洛这会儿已经没了主意,完全依照端漠的吩咐。每走一阵,端漠就会让他停下,看看周围,再让他继续前行。
随著道路越来越宽,两边的沙堆岩石逐渐减少。本来一直绷著心弦的克尔洛也终於露出喜色:“端漠!我们走对了!”
“那是当然。”背上人语气得意,似乎一切早在意料之中。
第十章 归途之不舍
“你到底是怎麽……”
还未等少年说完,端漠不答反问,出声打断:“你知道这种地带,下雪会在地上形成雪龙吗?”
克尔洛想了会儿,摇摇头。
端漠吸了口气:“根据沙丘的沙质可以分辨方向,你知道吗?”
再度摇头。
“人走路的时候容易偏,然後就会绕圈子。所以必须要寻找参照物来辨别方向。明白吗?”
继续摇头。
“沙漠刮的是西北风,所以我们可以根据这一点,随时观看沙丘的材质和雪龙的头尾来判别方向。懂了吗?”
还是摇头。
“……”端漠无力的翻个白眼:“连这些常识都不知道,你是怎麽在这儿活到现在的?!”
克尔洛没吭声,只是低下了头,好一会儿嗫嚅:“师父也这麽说过,不过我还是活下来了啊……”
“笨小子!被你气死了!”
“……”
辽阔大漠仿佛已经近在眼前,甚至用肉眼都可以看到远处那稀疏的杨树,窄小的土房。
眼看就要出了绝鬼滩,两人都渐渐安静下来。
克尔洛没精打采的走著,不知不觉放慢了脚步。
不知为什麽,明明能出去了,他却有种不想离开的感觉。
耳边冷不防冒出来一句话:“送我回军营吧。”
克尔洛心里一颤,脚步跟著就是一停。
“怎麽了吗?”端漠没觉得什麽不妥,奇怪的问。
“没事……”克尔洛嘴唇微动,想说点什麽,最後还是咬紧嘴唇,一声不吭的往前走。
心里有种隐隐预感,一旦出了这绝鬼滩,两人关系就不会再似之前的无间。
他恐怕很可能就要……和端漠分道扬镳、再不相见了。
可是……他有点舍不得这个,出现时间虽然短暂,却让他的生活好像都明亮了一些的男人。
他不太想……和他分开。
沙堆石块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地上千篇一律的黄沙坑洼,和一如既往的凶狠大风。
已经彻底离开绝鬼滩了。
克尔洛心沈了沈,鼓了半天的勇气,终於小心翼翼的喊:“端漠?”
“嗯?”懒洋洋的应答声。
“这里,离军营挺远的……”
“也对……”端漠思索著:“那怎麽办呢?不然……你再辛苦点……”
“先去我家好不好?”克尔洛慌忙打断,截下剩余的话:“我也累了……我、我走不动了。”
看端漠沈吟不语,克尔洛有点急了:“我家……我家有师父留下的金创药,很好用的……对你的伤口有好处。真的!”
端漠笑了:“小子,你激动什麽?我又没不相信你。”
“那……”克尔洛紧张的回过头看著男人,男人又笑了:“行了行了,先去你家吧。”
“好!”克尔洛立即就打起了精神,加快了前进的脚步。
端漠看看少年满脸的喜色,靠在他背上无奈的摇头笑笑。
这小子,老实巴交的,一看就从没撒过谎,连说瞎话都不会。
什麽累不累的?很明显是在找借口,当自己看不出来麽?
只是看著这少年满脸期待的样子,自己居然就……不忍心拒绝。
哎,罢了罢了。先去这小子家休养休养也好。
不过……
脑海里有一丝不安闪过,端漠按了按额角──
似乎有什麽更亟待他回营做的事,他却偏偏……一点都想不起来。
第十一章 待客之道
低矮狭窄的土房在视野里渐渐清晰,端漠嫌弃的皱了皱眉头──
不会吧……?这就是这小子的家麽?
这……这能住人吗?未免也太破了吧?!
只是决定已做,又不好提出反悔。端漠只能苦著脸,看著少年熟练的走向小屋,心都跟著拔凉拔凉的。
屋门虚掩著,尽管在门口,依然可以闻到那股冲天的酒味。
不用说,一定是阿爹又在喝酒。
自己这两天没回来,待会儿恐怕又是难免一顿打骂了。
克尔洛停顿了下,还是没敢推门而入,背著端漠绕过土屋,径直走进後院的柴房。
虽然阿爹骂他打他早就是常事,可他就是不想……让这个男人看到自己被如此嫌弃的狼狈样子。
忍……
再忍忍……
不行……忍不下去了!
端漠吸了半天的气,终於在克尔洛将他安置在柴房木板上的一瞬间爆发:“死小子!你不想活了?你居然敢让本公子呆在这种地方!!!”
看少年一脸慌张,端漠脸色更难看:“小子,你最好给我个理由。”
“我……”克尔洛支吾了半天,只扔下一句话:“你等我回来。”随即就小跑著离开了柴房。
“砰!”──拳头重重砸在木板上的声音,显示主人的怒气勃发。
“哎呦……”端漠龇牙咧嘴的按了按因为用力而疼痛的胸口,意识到自己现在虚弱到连起身发飙都无能为力,黑著脸开始无比後悔同意和这小子一起回来的决定。
“阿爹……”克尔洛轻手轻脚的推开门,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
半卧在炕上喝酒喝的正起劲的男人闻言一愣,眯起眼睛望过来:“你还晓得回来?弄来酒没?”
“我……我这两天因为……”克尔洛尴尬的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急急的想解释。
“!──”一个空酒坛砸过来,克尔洛身体一偏让开,酒坛砸到地上,摔成几块碎片。
“滚出去!”男人骂骂咧咧:“没有酒你居然还有脸回来?死在外面算了!别在这儿碍老子的眼!”
外屋传来的巨大声响端漠通通听在耳里,只是因为另一个声音用的是当地方言,虽然能明显感觉到对方语气不善,却听不出个所以然。
端漠好奇的扒在窗台看了半天,终於看到少年匆匆向这边走来,眼睛有点揉过的红。
“那个人是你爹吧?他刚说了什麽?本公子听不懂你们的话。”
克尔洛一走进柴房,就看到端漠闲闲靠在墙上,不紧不慢的发问。
“他……”克尔洛结结巴巴:“没……没说什麽,就说、就说让我好好招待你……”
“是吗?”端漠听著少年明显的谎言,并未拆穿,只是慢悠悠的继续:“所以……你们家的待客之道,就是把客人丢在柴房里不管死活?”
“不是……”克尔洛脸涨的通红,实在回答不上来,索性顾左右而言他:“我、我先帮你上药……”
端漠摊摊手,扫了眼少年的窘迫,很大度的没再咄咄相逼。
打来清水,从柴房角落藏的隐蔽的地方取出装了金创药的小瓶子,克尔洛蹲在端漠身边,帮端漠解开衣服,然後却不知道该怎麽下手。
包扎著端漠伤处的布条,因为一路的拖延颠簸一直未能处理,再加上天寒的缘故,这会儿紧紧的黏在伤口之上。
一旦强行撕开,很可能会把已经慢慢结痂的伤口整个揭开。
可是伤口终归要处理的,拖的越久就越糟糕……
看少年盯著自己胸口满脸为难,端漠不自在的动了动身体:“喂,小子,你看什麽看?本公子秀色可餐怎麽著?”
脸再度被端漠说的通红,克尔洛不再回嘴,只是把干净的布蘸湿,小心的在端漠伤口附近擦拭。
冰冷的水接触皮肤,端漠身体冻的一哆嗦:“喂!你……你们家连热水都没有的麽?”
看少年低著头继续清理著伤口却不答话,表情难过的好像要哭出来一般,端漠心里莫名其妙的一软,倒吸了口凉气,索性不再问了,只是自己咬著牙,抵抗胸口处冰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