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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话不无道理,可惜那面屏风近在眼前,却没谁能看出它的玄机。
“嗯,也许凌老爷子多少也瞧出点什么来了,但和小卫一般不愿将没谱的事情随口抖落出来,宁可先记在心里待日后慢慢琢磨。”
念及于此,她忽然若有所悟。
“嗯,盛大哥沉稳豪迈心细如发;阿牛醇朴宽厚坚忍不拔……至于丁大哥,跳脱飞扬、任情任性……包括小卫在内,他们每一个能有今日之成就,尽皆与各自的秉性和努力密不可分,绝非简简单单撞大运得来的。”
想着想着,她的思绪越飘越远,眼前缓缓浮现起另一位身穿赭衣的熟悉人影,芳心可可、难以自遣,不由得幽幽叹了口气。
突然就听卫惊蛰长出一口气,从地上站起,道:“成了!”
农冰衣如梦初醒,忙凝思审视脚下卫惊蛰刚刚所画的海浪图形,定了定神问道:“你从这里头发现什么端倪了么?”
卫惊蛰拿着那根枯树枝在一道道海浪波纹上徐徐画过,像是在做联机游戏一般。不一刻自左往右,在错综复杂的海涛中贯通出一条粗线,微笑道:“如果有了这幅画还不能按图索骥找到路径,那我岂不成了十足的笨蛋?”
当下两人循着小径二次进到杏树林中,这回不消多时,果真被他们寻到了一排座落在林间的小屋。屋前的碧波池里长满了芬芳吐艳的粉白色荷花,几只火红羽毛的小鸟在苍翠欲滴的荷叶上蹦跳脆鸣,分外的清幽怡人。
农冰衣走到虚掩的柴扉前,回头向着卫惊蛰狡黠浅笑道:“你说里头会不会突然走出一个大活人来?”
卫惊蛰早用灵觉探查过,晓得屋子里空空荡荡无人居住,于是摇了摇头。
农冰衣低低一哼道:“你这人最没意思了。”顺手推开柴扉。
幽暗的光线透入屋内,浓密的浮尘在屋子里弥漫飘荡,家具上积着厚厚一层灰,果然空无一人。
农冰衣迈步进门,抬头看见横梁上悬着的一块年久褪色的黑木匾,上头用朱红色的字体写着“双飞轩”三字。在两旁的楹联上,挥挥洒洒书就一幅对联:“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下题“不羡仙谷主醉后涂鸦”。
农冰衣瞧了瞧落款年月,“啊”了声道:“小卫,俞宽离开情冢后果真是隐居到了这里。那位‘倪妤’婆婆想必就是他苦苦相寻的妻子。”
卫惊蛰颔首低吟道:“对月成双望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
农冰衣怔了怔问道:“小卫,什么时候你也会吟起酸词来了!”
卫惊蛰一笑道:“我是在读悬在墙上的这些字画,不意就念出了声。”
农冰衣举目望去,但见小厅的四壁上,挂满了俞宽和倪妤生前所作的字画,其中就包括卫惊蛰刚才吟诵的那两句小诗。由于年代久远,画纸均已发黄、蒙着一层薄灰,更增几分厚重与沧桑之感。
屋内所有的家具器皿,俱都被此间的主人刻意做成双数,一显刚劲古朴、一显精致婉约,匠心独具、相映成趣。
农冰衣看得入神,遥想着着当年俞宽倪妤夫妇在此双宿双飞,白头携老的温馨画面,幽幽说道:“难怪俞剑圣会说‘只羡鸳鸯不羡仙’,要是将来能有机会在这里住个三年五载,便是教我做神仙也不干。”
卫惊蛰轻笑道:“好啊,等咱们完成了农神医的遗愿,再向叶无青讨还过翠霞一战的旧帐后,我便陪着农姑姑在此住上三、五年。”
农冰衣娇嗔道:“你想得美,咱们又不是夫妻,你凭什么来陪我?”
这话一说出口,她先自红了脸,又羞又恼,恨不得立马找个地缝钻进去,不让卫惊蛰瞧见自己的窘迫模样,一颗心不争气地怦怦跳个不停。
卫惊蛰也懵了,望着农冰衣羞不可抑的侧脸,心头怦然一震,急忙收敛遐思,干咳了声扭过头道:“咱们再到别的屋子里瞧瞧吧!”
半晌后才听见农冰衣有如蚊蚋似地“嗯”了声。
两人又看过其它几间屋子,林内的光线渐渐黯淡,已然是黄昏时分。
卫惊蛰重伤未愈,早已疲惫不堪,身上的伤处亦在不住作痛。他不愿扫了农冰衣的兴致,强自隐忍着不言,又陪她来到屋后的一座小菊园里。
在菊园的最里端,并排伫立着两座青石垒砌的坟冢。
农冰衣拔开坟前丛生的杂草,看到左首石碑上写着“爱妻倪妤之墓——夫俞宽泣立”,一算年月距今已有足足四百多年,几和创出“平乱诀”的翠霞派不世奇才散矜道人,是同时代人物。
旁边的另一块石碑上,同样的笔迹镌刻着“拙夫俞宽之墓”,却没写时间和立碑人。
农冰衣久久凝视着这两方石碑,无端地感伤道:“这该是他们生前就准备好的。”
卫惊蛰默然点头,俯身虔诚认真地将坟头荒芜杂草一把把拔起,清理出一片空地。
农冰衣在墓前款款跪倒,低声道:“小卫,咱们向两位前辈叩几个头吧!”
卫惊蛰道:“理当如此!”有意无意在离农冰衣身后数尺的地方跪下,虔心叩拜。
农冰衣一面祭拜,一面轻声祷告道:“俞剑圣,倪仙子,晚辈有幸得瞻两位故居,只可惜来得匆忙未带香烛纸钱,日后必定补上。今日权且向两位的灵位多磕几个头,以表晚辈崇敬仰慕之情。”
说罢俯首叩拜在松软的泥地上。
“嗡——”
一阵悠扬铿锵的镝鸣,蓦然从右首的坟冢内传出,一蓬由淡转亮的青色光华透过石墓焕放出来,将菊园的上空照得一片璀璨通明。
农冰衣和卫惊蛰不觉抬起头面面相觑,均都充满了讶异与意外。
“嗡——”
镝鸣声越来越响,石墓发出轻微的震动,紧接着似乎两人脚下的土地亦开始晃颤起来。须臾之后,石墓内迸发出如雷般的闷响,一束青色剑芒冲天而起,高高翱翔在天宇之上,散放出耀眼夺目的绚丽青光。
卫惊蛰手打凉棚、仰首眺望,诧异道:“是一柄仙剑!”
话音落处青光渐收,“铿”地鸣响,那柄仙剑从高空飞落,笔直插在俞宽坟前。
“呼——”从剑柄上飘落一卷薄绢,迎风舒展开来,飘飘荡荡吹拂向农、卫二人。
农冰衣好奇地伸手接住,借着剑光望向薄绢上密密麻麻书就的蝇头小字,低声读道:“余睥睨四海两甲子,打遍九州岛无敌手,皆不如能与爱妻终日厮守、白首偕老之乐。
“惟余仙去后,无子弟可托衣钵,诚为一大憾事。今在衣冠冢内留下余生前所用之天穹神剑,及‘我意七诀’心法一套,另有拙荆遗物‘惊魂令’一枚藏于荷花池底。
“如有后来爱侣能在愚夫妇坟前双双虔心三拜,即可得传我二人一生之学。望彼等日后仗神剑,倚仙令,比翼双飞携手天陆;荡妖氛,清寰宇,戮力同心永结良缘,方不负愚夫妇之重托,切记,切记……”
再往下看便是天穹神剑的炼剑方法,和“我意七诀”的心法图文,洋洋洒洒不下万余字。
农冰衣越看脸越红,到最后几句已念不出声来,心中七上八下。
“俞剑圣一番好意,在他的衣冠冢里留下神剑绝学。可他哪想得到几百年后阴差阳错,被我和小卫两个发现坟中的秘密。但我和他,怎也谈不上是一对爱侣啊……”
她正乱想着,忽觉身后有异,不自禁地一偏头,面颊险险贴上卫惊蛰的脸庞。
原来卫惊蛰为俞宽的留书吸引,不知不觉探身上来定睛观瞧,全没觉察自己已经把脑袋凑到了农冰衣的脸颊旁。
农冰衣失声低呼,忙不迭往旁避让,猛将绢书往卫惊蛰怀里一塞,便欲发作。
正这工夫,猛然从头顶的云端之上滚滚传来一阵高昂霸道的啸音,如同从九天泄落的长河,无孔不入,席卷向整座清幽静谧的山谷,震得树木瑟瑟落叶飞旋。
卫惊蛰面色微变,道:“不好,楚望天非但没走,还要用天唱魔音逼咱们现身!”
农冰衣也忘了找卫惊蛰的麻烦,惊怒道:“这老魔阴魂不散,委实可恶!”
卫惊蛰苦笑道:“错有错着,若是楚望天尚且神志清明,焉会这般不惜耗损真元向空谷中施展天唱魔音?偏偏咱们……”
他话说到半截,猛地“嘿”一声从口中呛出一滩殷红瘀血,身子晃了晃向后软倒。
农冰衣手疾眼快抱住卫惊蛰倒下的身躯,心一沉道:“不好,小卫重伤未愈,一身功力仅余十之一、二,如何禁受得住楚老魔的天唱魔音侵袭?”
她一边澄静心神,紧守灵台,一边毫不吝啬地将真气输入卫惊蛰体内助他抵御魔音。奈何楚望天的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