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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昶冷冰冰地道:〃轿中是什么人?〃
四名壮汉面面相觑,意外地,轿中却使出了声音,而且是女子的声音:〃何人阻路?〃朱昶不由一楞,〃四大高手〃所留暗记,当然不会错,但听轿中人口气,又不似待救之人,而且声音相当陌生,这可就为难了……
但,不管为何,其相非查不可。
心念之中,寒声道:〃断剑残人!〃
轿内女子声音道:〃断剑残人,久仰了,因何阻路?〃朱昶又无言以对,只好横起心道:〃此轿内藏蹊跷,这还要检视一番!〃〃什么,要检视?〃
〃不错!〃
〃这不是无理取闹吗?〃
〃就算是吧,打开轿门!〃
〃断剑残人,武有武道,岂可仗势凌人?〃
〃这且不管这些。〃
〃我是妇道人家,阁下无有个分寸,别令同道齿冷……〃朱昶已成骑虎之势,硬起头皮道:〃要区区动手吗?〃四名壮汉,看来都有一身功力,但慑于〃断剑残人〃的威名,除了面露惊怖之外,连大气都不敢吐。
轿帘倒卷而上,只见一个如花似玉的美艳少妇,端然坐在轿中。
朱昶大感愕然,〃四大高手〃决不会开自己玩笑,但为何要留那暗号呢?轿中除了神态若美艳少妇,别无异样,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莫非这少妇在某种无形的威胁之下,故做镇静?
〃四大高手〃留暗记救人,必有理由,决非无的放矢,故意处事,他们四人奉师父〃空空子〃之命,暗中协助自己,担任秘探,不许露面出手……
心念之中,冷冰冰地道:〃报上来历?〃
少妇春花般的一笑道:〃有此必要吗?〃
那笑态,十分迷人,但朱昶前车为鉴,已到不起丝毫反应。
〃当然!〃
〃你认识我吗?〃
〃认识那还用问!〃
〃如我随手捏造一个来历,你阁下又焉能判别真假?〃朱昶暗骂一声:〃好利的口〃,随道:〃也许有理,现在下轿!〃少妇秀眉一蹙,栗声道:〃要奴家下轿?〃
〃不错!〃
〃为什么?〃
〃不必问。〃
〃如果奴家说不呢?〃
〃我一向言出不二!〃
〃难道你阁下会杀人?〃
〃也许会!〃
〃这好没来由,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这些话是多语,下轿!〃
〃总得有个理由呀?〃
〃当然有,我要检视这轿子!〃
〃奇了,彼此素昧生平,又无瓜葛,平白地拦截……〃〃你还是照办的好!〃
美艳少妇无可奈何地钻出轿门,道:〃这好了吗?〃朱昶迫近轿门,目光扫向轿中,轿内空空如也,登时呼吸为之一窒,尴尬非常,简直有些难以下台……
少妇冷笑一声道:〃完了吗?〃
朱昶无可奈何,只说道:〃去吧!〃
美艳少妇轻轻一笑,俯身入轿……
突地──
一阵重浊的呼吸声,自轿中传出,朱昶倾耳一听,倏有所悟,大喝一声:〃且慢!〃少妇惊楞地转过娇躯,退了数步,道:〃断剑残人,什么意思?〃〃座垫之下是什么?〃
少妇粉腮大变,连连后退,四名壮汉也跟着后退。
既已发现蹊跷,不由精神大振,一掌劈去轿顶,伸手揭开座板,一个血污狼藉的身影,映入眼帘,这血人是被硬塞入座板下的,蜷曲成一团,看不见面形……
朱昶索兴拉掉轿座封板,血人整个舒展开来,一辨认,不由心头剧处,骇极而呼:〃是他!〃这血人不是别人,正是〃黑堡总管〃,也就是分手半日的师兄何文哉,业已气息奄奄。以何文哉的地位功力,会被杀成重伤,塞在轿中,的确是不可思议的事。
美艳少妇与四名抬轿的壮汉,掉头疾遁而去。
待到朱昶发觉,对方已在数千丈外,他本可追及的,但何文哉的情况,使他不遑顾及其他,拨转何文哉的身躯,只见剑痕累累,血肉模糊,令人不忍卒睹。
〃师兄!师兄!〃
何文哉微微一动,没有其他反应。
朱昶忧心如焚,抱起师兄何文哉,奔入道旁林中,拣了个幽僻之后,轻轻放下,细察脉象,一颗心倏向下沉,不但经脉错乱,心脉欲断还续,看来内伤比外伤更严重,是谁把他伤成这样子呢?
他后悔不曾擒下那美艳少妇。
该如何着手施救呢?
朱昶急得全身发麻,热泪盈眶,父亲唯一的传人,无救了吗?
人影一幌,一个驼背老人,现身眼前,朱昶抬头一望,认出是〃四大高手〃之一的高昀。他像忽然到了亲人似的,急声道:〃暗记是你留的?〃〃是的!〃
〃怎么回事?〃
〃卑职我发现伤者倒在江边一座小庙门口,口呼〃断剑残人〃,是以留上了意,正思易地施救,忽然又来了人,还带来一顶轿子,伤者随被藏入轿中,卑职等奉国师之令在任何情况之下,均不许出手,以免影响到本国安全与将军的使命,所以只好暗暗尾随俟机留下了暗记。〃〃哦!〃
〃还有救吗?〃
朱昶黯然道:〃很难了!〃
〃这……〃
〃我必须要他开口。〃
高昀俯下身去,探查了一遍经脉,摇头道:〃除非奇迹出现,否则无救了。〃〃我以内元注入他体内试试看……〃
〃恐怕已不能接受,反速其死。〃
〃可是,我有许多话要问他……〃
〃将军……〃
〃勿如此称呼。〃
〃是,老弟敢是认识他?〃
〃当然!〃
〃那只有缓缓助以一口元气,看是否能醒转?〃〃我来试试。〃
〃为了秘密身份,小兄我要离开了……〃
〃请便!〃
高昀弹身奔离现场,隐入暗中。
朱昶有些欲哭无泪,一方面痛心师兄的不幸,一方面许多谜底必须从他身上发掘,如果他一瞑不视,该如何是好?
〃黑堡主人〃的来历?
父亲当年的仇家?
残杀家人的凶手?
他本人受伤濒死的原因?
这些谜底,除了何文哉,恐无人能揭晓,姑母〃胖大娘〃可能知道一部份,但是她远在大理国。
眼看师兄濒死,自己枉负一身功力,却无法施救,的确令人痛心疾首。如果师父〃空空子〃在,也许有个商量……
突地,朱昶想到此番自己到巫山求医,那〃鬼手神人文若愚〃既有活死人肉白骨的医术,救师兄当不难,但师兄命在须臾,而巫山在数百里之外……
想来想去,计无所出,无可奈何之下,只好含悲忍泪,以右手掌附上何文哉的〃命门穴〃,把本身真元,缓缓迫入,另以左手,连点一十三处大小穴道。
足足盏茶工夫,何文哉才有了反应,鼻息逐渐粗重,最后,终于睁开了眼,但双目业已失了神。
朱昶颤声唤道:〃师兄!师兄!还认得我吗?〃连问数声,何文哉双唇不断地抖动,翕合,似乎想说话,但发不出声音,神情显出无限的痛苦。
朱昶鼻内一阵酸辣辣地,手掌微微加强内元的输送,口不停地唤道:〃师兄!师兄……〃何文哉经过一番挣扎,唇间迸出了声音,细如蚊蚋:〃武林……生佛西……门望……报仇……〃他似乎想再说什么,但接不上气,双睛圆瞪,喉头痰涌头一偏,断了气。
朱昶忍不住抚尸而恸,他在世间的亲人,一个接一个的离开了,他再坚强,也止不住悲从中来。
〃武林生佛西门望〃,又是那假冒伪善的老匹夫。
他为什么杀害何文哉?
因为何文哉是〃黑堡〃总管吗?
西门望比之〃黑堡主人〃又差多少?
何文哉难道不能全身而退?
由此推断,那轿中的美艳少妇,必然又是〃花月门〃弟子无疑,想不到西门望竟然倚重这批下流女子,如非戳破他的假面具,名重上下的〃武林生佛〃,谁能相信他是这么一个武林败类!
他也忆起不久前叙州城外武侯祠中,〃分光剑吴叔平〃的传人赵必武,找上何文哉决斗,何文哉曾说已立誓不再用当年那招剑术,那一招剑法,定指父亲所创的〃一剑追魂〃无疑。
如果那晚自己不岔上一手,让赵必武逼出何文哉那一招剑法,他的来历早明,师兄弟早一天相认,也许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
但,事实是不能改变的,追悔没有用,他,毕竟是死了,死的这么惨。
〃西门望!西门望!……〃
朱昶咬牙切齿的念着这三个字,心头那一股恨毒,简直无法以言语形容。
他强忍悲恸,在江边择了一块高地,把师兄何文哉掩埋了,他用江石为碑,用手指刻了〃剑圣嫡传弟子何文哉之墓〃十一个大字。
这一折腾,动了真气,身子觉得有些不适,但他不以为意,因为过份的哀伤与愤恨,已占有了他全部的思想。
一切传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