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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我想了想,原来,现在已经是秋天了啊。
我缓缓向小树林里走去,走到某棵大树面前的时候,我停了下来,然后坐下,靠在树干上,望着操场里自由活动的人群,也不去管身后传来的若有似无的喘息声。
有人向我走了过来,他看了我一眼,然后在我身边坐下。
这个人我不认识,只是他身材高大,还板着一张扑克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我没出声,等着他要不赶我走,要不就拉着我去搞床上活动。
呵呵,仔细一想,我还真是挺贱的。
但我想活着,尽管活得苟延残喘,任由那些人在自己身上驰聘,我只是一个弱者,除了依附强者,我不知道我还能怎样保护自己。
然而,在我身旁的男人却一直没有动静,我这才悄悄的打量着他,发现他的脸上有一条很深很长的疤痕,从额头一直延伸到耳际,恐怕之前的“职业”一定是拿命来玩的。
他可能注意到了我的视线,但却没有看着我,略微低沉的声音顺着风传入我的耳中:“你之前是因为犯了什么罪才进这个监狱的?”
我顿了顿,回答道:“故意杀人。”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仿佛听到他不屑的“哧”了一声,他终于转过头,朝我看了过来,脸上的刀疤也因此显得更加狰狞。
“你不像是会杀人的家伙。”他以肯定的语气说道。
“为什么?”老实说我有点意外。
他没回答,宽大的手掌忽然向我伸了过来,我以为他要打我,连忙闭上眼睛,然而过了好久,痛楚都没有传来,我睁开双眼,看着他伸出食指和中指摸上我的眼睛,沿着眼眶边缘绕了一个圈,动作十分轻柔。
“你的眼睛,不像那些真正的杀人犯,是充斥着暴虐和冷光的色泽,你的眼睛,就算是在这样的环境里,也能很清澈。”
“是吗?”我不相信的低下头去,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
我的眼睛怎么可能清澈?早在唐易逼迫我开枪打死伍花的那一刻开始,我的眼睛就被染上了一层死灰,从此,无论多肮脏,多不屑一顾的事情,自己也能很自然的做到,像我这样的人,眼睛早已被黑暗蒙蔽,又怎么可能适合“清澈”二字?
见我不相信,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转移了一个话题:“你杀了谁?为什么要杀那个人?或者说,是谁逼迫你杀的?”
我没想到他仅仅是观察我的表情就可以得到这么多的消息,该说是他的眼睛敏锐,还是他的消息灵通呢?
我望着他,老实的回答道:“我杀了我的第二个妹妹,在那个人的逼迫下。尽管是被他逼迫的,但是手枪上面却只有我一个人的指纹,再加上,后来他又安排了一个‘目击者’来指正我的罪行,所以,我就被关起来了。”
这次他没有再说话,只是眼神有些涣散,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我将下巴搁在屈起的膝盖上,自顾自的说了起来:“我曾经以为,我永远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每天按部就班的上学,放学,工作后找个老婆,组成一个幸福的家庭,然后过着平凡的生活,这是我一开始就想要的。然而,自从遇到他以后,一切都变了,不该看的,看到了,而不该做的,也差不多要做完了。呵呵,我这人很失败吧?其实我也这么觉得,我头一次觉得自己活得这么窝囊。现在,我已经没有一个朋友,甚至连家人也抛弃了我,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哪里会是我的容身之所呢?”
说到这里,我不禁有些茫然。
我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或者说,我还有机会离开吗?
如果离开了的话,那我又该去哪里?
大千世界,却没有我停脚歇息的地方,有时候我真是可悲得连自己也忍不住同情。
对方沉默了许久,不知道有没有将我的话听进去,不过已经无所谓了,因为现在对他说这些,只是一种发泄而已,他能耐心的坐在旁边听我说,已经很不错了。
我站起身,拍拍裤子上的泥土,打算走人,就在这时,他突然开口说道:“就算过不了自己想要的生活又如何?时间是不可能往回走的,前方的道路可能会很坎坷,但是自己也必须走下去,因为活着,就要做这些事,上天给每个人的东西都是同样多的,关键在于自己想要什么,不要什么。这个世界虽大也小,如果没有自己的容身之所,那么就在心中安一个吧。”
听完他的话,我浑身怔了怔,竟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站起身,从我身旁走过。
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格外晴朗,太阳将金灿灿的光芒洒在空旷的操场上,我看着他的背影渐渐融入到那些光芒中,下意识的,我叫住了他:“等等。”
他闻声停了下来,没有转身。
我咽了咽口水,有些忐忑的问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
话戛然而止,他顿了顿,高大的身影慢慢转了过来,我看到他的头发在阳光中折射出耀眼的光彩,他咧开嘴对我笑着,那笑容中竟饱含着一丝温柔。
“因为,我觉得你很像我的弟弟。”
说完,还不待我反应过来,便转身离去。
望着他越行越远的身影,我的脑海中反复回想着他刚才说的那番话,有什么东西在心底缓缓滋生。
那之后的几次放风,我都遇到了他,两人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聊那么多,只是交换了一下彼此的姓名。
他叫陈子刚,和他的长相一样,充满了阳刚味。
有时候我会在想,我们两人的关系到底算什么?是陌生人?还是朋友?可还没等我弄清这些问题,变故就发生了。在牢房里躺着休息的时候,无意间听那几个男人在谈论陈子刚的事情,其中提到了陈子刚入狱前是个强|奸犯。
他强|暴了自己的弟弟。家人一气之下,将他被送进了监狱,可能是时间长了,他们对这件事都不怎么挂心了,便将陈子刚保释了出来。
后面的对话我没有听进去,我的思维只暂停在“保释”二字中。
保释意味着陈子刚走了。
就那样悄无声息的走了。
我记得前一次放风的时候,他还对我说:“有些事放得下就及时放下,放不下就藏着掖着,等哪天有机会掏出来的时候,就是你已经放下的时候。”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有被掏空了的感觉。
这件事我本来是不相信的,可当我再次站在操场上时,陈子刚是真的不在了。
☆、第三十二章
“哐哐——”
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有个狱警敲了敲牢房的铁栏杆,被吵醒的几个男人骂骂咧咧了几句,然后继续翻身睡觉。我现在眼皮还沉重得抬不起来,四肢似乎还没有恢复知觉,等到外面的狱警不耐烦的叫了声我的编号,我才猛地惊醒。
“快出来,监狱长找你。”
似乎对我的慢动作不满,狱警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狱长找我?为什么他会找我这个无名小卒?
尽管满心疑惑,但我还是以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跟随着狱警走了出去。
监狱长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人,一见我就客客气气的叫我坐下,还亲自为我倒了一杯水,看得我莫名其妙,心中难免有些诧异。
我没说话,就等着他开口,结果听他说了大半天,中间还夹杂着一些明显奉承的话,我才知道自己被人保释出来了,而且给我保释的那个人,还是个大人物。
一听到“大人物”三个字,我就深感不对劲,要知道我现在已经一无所有,无论是家人还是朋友都与我断绝了联系,那么眼下还会有谁来保释我?
我细细想了想,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明确的答案。
现在天还未亮,我去牢房收拾了一下为数不多的东西,等着天亮以后离开。以往的监狱生活就像我的一场梦,梦醒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只留下满心的疲惫。
摇摇脑袋,将脑袋里冗杂的思绪抛开,我站起身,望着小得可怜的窗口透进来的一丝光亮,我知道,天亮了。
离开前还神色复杂的看了自己居住的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