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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刹时怔在当地,看着那半边再熟悉不过的玉佩,绝无差错,这就是当年梁霁所赠之物。苏沐忍不住望向刚才萧煜翎远去的方向,“梁哥哥”在萧承佑与韩骁未及反应过的时候,苏沐策马追上。
寒风从耳边呼啸而过,苏沐只恨身下马儿不生双翼。
只是,在岔路口的时候,苏沐却无奈的住马停步,任自己怔忡在交叉路口。“梁哥哥,你来找我了吗?”看着手中一直紧握着的久违之物,苏沐竟然哽咽,“为什么就不肯等等我呢,为什么你就认不出我来了呢?”
忽然想到,之前在韩府也见过这个人一面,如此的话,去问韩骁,他应该能知道她的梁哥哥现在在哪里!如此一想,苏沐的心情刹那变得开朗了起来。调拨马头,朝着刚才官道上与燕云王相互奔驰的韩骁而去。
几番打听,韩骁却只是冷峻下神色,说是此时以后再细说,当下,就连初出牢狱的韩骁,居然也没有了玩性,讪讪然的回了韩府。
而燕云王现在已经不是之前那般隐匿着的身份,此时自然不好常住于韩府之中,虽然他很有此意,别说高玧这个知交,就连韩骁这个小子的脾性,两人也是一见如故。但终究碍于身份,他也不得不败兴王府。
“少爷,老爷今天一整天都在找你呢”韩骁一回府,便见到管家忙碌的身影,一见面惯有的唠叨,韩骁不耐烦的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拨开他,“少爷现在有事,少烦我”说罢,便匆匆朝着北苑奔去。
北苑中,苏沐早已经来到高玧的房内,似乎还没说上什么话,韩骁的身影便急匆匆的赶到。霎时两人皆都侧首看着韩骁气喘吁吁的模样,韩骁反倒像一个不速之客,打扰了他们一样。
故作震惊,韩骁咳了几声,进得门内,打着笑朝苏沐问了一句,“苏姑娘也在啊!”
苏沐望着韩骁,一双美目透着诧异,“韩骁,你什么事这么急!”
韩骁经此一问,才恍然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是为了告诉高玧说苏沐说找到了当年的梁霁的事,如此却见苏沐在场,怕伤及苏沐的心,韩骁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是又呆立在当地。
“对了,高玧,我也有件事要告诉你!”苏沐笑盈盈的,就连腮边酒窝,也分外明显。她取出今日在官道边拾到萧煜翎的那半边玉佩给高玧看,“你看,我今日见到了梁哥哥了,原来他就是上次来韩骁家里的那个人,我居然没有认出他”
高玧似乎没有听到苏沐后边说的什么,只是看着在苏沐手中摇晃着的那玉佩,想起了今日在陌上他也拾到着这一方玉佩,同样的丝穗,同样的半珏,却是不同样的人!“这个,是我的东西!”耳际想起的,是萧煜翎的话。
“他,是你的梁哥哥!?”高玧怔怔的说着。
“怎么可能?”韩骁在一旁看得心急,“他是当今”
“韩骁”高玧止住了他的话,看着苏沐高兴的模样,不忍心打散她的念想,“沐儿能找到自己想找的人也是一件好事,今日大家也累了,沐儿也早些休息吧,既然找到了你一直苦心寻找的梁霁,那么接下来就好找了,也不需要再担什么心了。”
“嗯!”苏沐重重的点头,朝韩骁做了个鬼脸,便回房歇息去。
韩骁却没那心思,与苏沐虽然相识不久,但之前他入狱的时候,苏沐也没少奔波,于情于理,她都算是患难之交了。“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你不直接告诉她,那个根本不是梁霁,那个是当今皇帝,梁霁,梁霁不就是那个长公主的儿子嘛?”韩骁没好气的说着。
高玧却没有韩骁那般诸多感慨,“或许,萧煜翎的出现,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梁霁本来就已经死了,她认错了人,总比伤透了心要好吧!”笑,将心底的不快尽数扫去。
看在韩骁的眼中,却是大大不快,“我看得出,你还是很中意苏沐姑娘的,虽然那丫头眼里只有她的梁哥哥,但是明眼人一看,还是知道你对她的迁就,既然喜欢就表明了说嘛,扭扭捏捏,不像你高兄的个性啊!”
“那我该是什么样的个性?”高玧无奈的笑了笑,“我是个病君子,如何给她该有的幸福呢!”他伸出手抚上自己的胸膛,“说不定明日一早,这颗心就不会跳动了呢。那时,丢下她一个人,她又该如何自处?现在,最起码能有个盼头,这样也好”
高玧忽然冷静下来的模样,倒叫韩骁无法自如。原本只是好心,看不惯高玧任由自己喜欢的人在自己眼前说着别的男人,却没有想到高玧身体方面的事实,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不过,”高玧沉吟着,将自己心中的事道了出来,“萧煜翎,却不是一个可以让沐儿托付终身之人!”
不可否认,韩骁没有打断他的话,继续任由他说下去。“一代君王一代天,他萧煜翎能不能在朝域的斗争中保住自己的命都是个问题,何谈给沐儿一个依附呢?”他停了下来,朝韩骁笑道:“若是,了却沐儿的心愿,梁霁倒确实是个很好的终身托付之人。”
“高兄,你说浑话了吧!”韩骁不可置信的看着高玧,一向清寒自居,满腹才情之人,从无一句妄言,今日却说出这等天方夜谭的话。“梁霁早已经死了啊!”
“我知道,我比谁都知道!”桌底下,高玧狠狠的抓着自己衣服的前襟,忍住心中痛楚与苦恨,“但哪怕从地狱里,也要把梁霁给拉回来,这是他欠沐儿的!”
宫墙内,夜悄静,万籁寂深。
秋思境内,侍卫巡逻的身影间层不断。天阙之上,宫门向上翘起四角,在夜色中不敛威严,手可摘星寒。
皇帝的寝宫,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习惯了清冷与冰寒,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皇帝睡觉便有了一个习惯,要将所有的窗户打开,也不许任何人靠近。一如囚禁宫中犯事之人的掖庭宫墙一样,常年的沉寂,阴暗与冰冷
万籁皆肃中,拙重的宫门不知道被谁推开。沉重的脚步,却走得比常人轻了许多。穿过外殿,内殿之中是明黄色的纱帐。寝宫中的窗户没有关,风吹进来,宫中肆虐的纱帐便四下翩然。
寂静得可怖,柴武加快了脚步,几乎是奔跑着的,朝着殿内而去。却见龙床上天子,早已经是一付呆滞的模样,任寒风灌顶而入,覆发颜面之上,凌乱如狂。
“皇上,怎么了,这么冷的天!”柴武心疼的看着那少年的模样,随手抓起床上的一张被子,朝着萧煜翎的身上裹去,“皇上,你这是怎么了,还是说,箢明,箢明对你做了什么?”摇晃着,萧煜翎呆滞的神情略微一侧,看着近在咫尺之人。
一丝悬命,任着风吹,没有了知觉,只是干涩的开口,“柴将军,我的心,不见了,”他抚摸着心口处,一直有着的温暖,此刻,空空如也。颓然的悲怆,啜泣道:“彻底的不见了!”
柴武愣了一愣,望着皇帝所说的‘心口处’,黯然道:“陛下,请您不要这样,臣会一直帮您的!”
言不达意,萧煜翎松开了紧拽住柴武衣服的手,依旧之前那付颓然的模样,“朝别天子去,天涯寄意多,”无奈的笑了笑,“朕这个皇帝,做得真失败。每天睡在这个宫殿里,闻到的,尽是死人的味道”
“不会的,陛下,今晚开始,臣会给陛下安排,让陛下拉拢好朝中的势力,等到时机成熟,我们就能一把扳倒箢明了。”
“沐儿,沐儿呢?”萧煜翎垂着的头,轻轻的说着,“我想见沐儿,”
沐儿!
一个如同在梦中的名字,在柴武的记忆中,如同沧海翻澜中的一粒水珠儿,几乎要被那波澜壮阔给湮没了去,却偏偏在此刻,鲜明得如同眼前昨日般耀眼。
当年蜀道上,曾有带路之情的那个笑靥如花绽放,轻灵得如同深山百灵一般的仙子,没想到居然在这个少年皇帝的心中,扎下了如此之深的根。
“来者,可有萧姓之人?”曾,依稀记得,那个笑靥如花的少女,手执桃花笑在眼前。
“家主,姓萧”
“我娘说了,栈险无香茶,褒城迎故人!”
“沐儿”柴武几乎,已经沉溺在记忆的深海之中。“梁霁是她的儿子,就算你重伤将死,她也会怀疑”事与愿违,他终究是不能将过去全部抹灭。
“柴武,妹妹是你最爱的女子吧!”那一年,从栈道中回京复命,是他亲手将箢明的儿子,梁霁打入褒河底下的,一切,都是他默默的在承受着。“那么,既然是箢婵出卖的儿,就由你亲手去解决她,也好给我一个交代,不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