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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府里大部分时间关门闭窗,窝在房间里,人人都以为我以泪洗面,捶地沮丧,其实我只是歪七扭八的躺在床上,吃着桂花糕,看着不上道的闲书,滋润的很。
听到苏良辰大驾光临的时候,我乐得连鞋子都没来得穿,光着脚跑到窗前,掀了窗子偷窥。
“小姐,陈妈来了,快,快,穿鞋。”冬儿拎了我鞋子,急忙帮我穿。
意外地,苏良辰衣着光鲜而来,礼物拎了不少,却没打算见六姐,倒是让陈妈把我给招了去。陈妈看见我的脸色,像是已经预见了一场姐妹争夫的生死大战那么毁灭。
“七小姐,恕陈妈多嘴,虽说是七小姐先见了苏公子,可您也看在六小姐年纪不小,性子特别的份上,权当是成全了六小姐吧。”
我皱皱眉,怅然神色溢于言表:“连陈妈都这么说,那我还能说什么呢,终是没有缘分啊。”
陈妈叹息,摇了摇头,先打头走了。
我顺着廊子往外面厅堂里去,刚拐过亭脚,看见对面走过来一个人,白衣飘逸,虽是粗布单衣,却有种翩翩然味道。
他从外面进来,脚步有些急,刚一抬头,看我正走过来,面色一凛,微微颔首:“七小姐好。”
“丁夫子这是来给家宝教书?”
“正是,七小姐这是要出去?”
我点头:“恩,那丁夫子先行吧。”丁墨谙朝我拱拱手,从我身侧擦肩而过。
有这样一种人,清爽而干净,就像是简洁的素色浅描,勾勒出一个水墨身影,不是绫罗绸缎,也不是容貌绝色,但就是有种吸引目光的本事,他举手,他头足,都是风采,至少在我的眼中,丁墨谙就是这样的人,一个吸引我眼光的人。
丁墨谙的父亲是个秀才,跟我父亲有异曲同工之妙,更妙的,他们还是一起考取进学的,且都是我外公心里最厌恶的三种人之首,除了一张口舌了得,更是百无一用。
而丁墨谙有着跟他爹同样的不凑巧,就是怎么的考都考不中乡试。
子承父业之后,仍旧没有任何光宗耀祖的迹象,直到丁墨谙的娘生了重病直至病死,耗光了家底不说,临死时候丁家已经沦落到家徒四壁的地步,连口棺材都买不起。
如果不是我爹出手相助,以丁家父子堪比五岳之首的泰山还要高的自尊心来说,他们守着房里的干尸,饿死在房子里的机会更大。于是我爹将丁墨谙请到府里专门教导家宝,一来放心,二来也算帮丁家父子讨口饭吃。
于是丁墨谙开始教导四岁的家宝读书识字,那时候,我做家宝一起陪读,跟着他一起听课。我总是梦里醒时都记得第一次见到丁墨谙白衣飘飘穿过花园时候的情景,梨花随风而落,飘在他身上,黏在他的黑发上,沾了他一身的浅香,我突然就想到了神仙下凡。
当然,后来再想到那个的时候,我怀有的感情一定不是神仙下凡的惊艳,随着年龄大了之后,我不能免俗的动了一颗蓬勃隐忍的春心。
恩,我终于是违背了王府的家规,对白无一同的书生有着非常坚固,且不屈不挠的向往。
等我回过神儿,丁墨谙早就走的没了影子,我眨眨眼,伸手揉了揉心口,自言自语道:“我果然低俗啊。”
我走到厅堂的时候,苏良辰一身青衣,不像是从荷塘月色里走出来的仙,倒像是从里莲蓬里面钻出来的妖,绝对没有一身正气的样子。
他正坐的工整,跟着我爹谈笑风生,风度翩翩,意外的是,我外公竟也参合在内,且面露喜色。
“苏公子,我六姐正在房间里等着您,陈妈可以带你走一趟。”
苏良辰侧了侧头,撩摆站起身来,朝我笑道:“我是赴了许七小姐的约,自然是来找七小姐的。
”
我一怔,看他满脸灿烂之笑,心中有想发飙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嫑霸王。
☆、红颜知己
我义正言辞,把许来娣相思成灾的事实交待清楚,苏良辰没有半点担忧的神色,而是习惯的用胳膊支起下巴,朝我倾身过来:“令姐没有我会死?许七小姐,你会不会太夸张了点?”
“死不是最可怕的,生不如死才最可怕,看来苏公子还没有领悟到真谛。”我斜了斜眼睛,色正词严。
苏良辰的眉毛弯了弯,咂咂嘴:“许七小姐如果担心令姐会因为我而死,难道就不担心,我没了你也会死吗?”
我哽噎,像是一整块桂花糕噎在喉咙里,脸上平淡的表情开始龟裂中:“公子是何等人物,岂会因为这等小事寻死觅活的,这是我等女子才有的小家子心思,公子怎么会和我们女人家混为一谈。”
我撩眼,想看到苏良辰那一脸可恨的笑容如何被憋回去,却看见他笑的更加灿烂无比,仿佛能开出花来:“女人是人,男人也是人,有时候,男人比女人更情深意切,就比如我,可能比令姐的感情更磅礴,更坚韧,男人啊,一旦用情,不见得比女人差。”
我嘴角僵了僵:“不如苏公子先移驾后院,家姐似乎格外想见您,不妨一见?”
“许七小姐相陪的话,我自然也没什么问题,如果许七小姐不在的话,我也食之无味,见之无感了。”
他在笑,一直笑个不停,让人的手奇痒无比,真想张牙舞爪的伸手去剥掉那张死皮赖脸。
我还不知道这苏良辰到底打什么主意,非盯着我不放。我倒是很乐意把许来娣给他配成一对,也好让我在王府里安稳的享几年清福。
“也好呢,那公子请吧。”我打头带着苏良辰往后远走,心里憋屈着一口恶气,噎的我胸闷气短。
走进院子的时候,许来娣早早等在门口,见到我身后跟着她朝思暮想的人,那眼光,光芒四射,差点刺瞎了我的眼。我赶紧侧身,伸手:“公子快请,家姐等了多时了。”
苏良辰扭头看我,还没等说话,只听许来娣音色微有颤抖,眼中泪光晃晃,那情不自禁的样子,看得我也是心中一酸,真没想到,我这个六姐的戏演的比我情真意切多了。
“大明湖,夏雨荷,长城长,秦始皇,大明宫,武媚娘,我从那遥远的山海关以北而来,但问公子来自何方?”
我对着三个字蹦出来的词有些丈二和尚,只感到两人之间有种诡异莫名的浮动。
“东北的?”苏良辰挑了眉毛问她。
“你是?”
“我江浙的。”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不是一个人,这么多年,竟然还能遇见老乡你什么时候穿的?”
六姐落泪,就像是公鸡下蛋那么绝无仅有,我第一次看见她哭,是小时候爬墙逃跑时候摔断了腿,她哭得惨绝人寰,比我娘杀猪时候猪嚎声还惨。
这是我第二次见她哭,我不禁对苏良辰刮目相看,实在不懂,这两人才见第一面,如何就跟八百年之前就认识了一样,亲近的超出我的想象。
“是啊,来了有一段时间了,你呢?”苏良辰显然没那么激动,只是表情严肃,和捉弄我的时候截然不同。
“我时间长了,十九年了。”
“难怪呢,你这妹妹”苏良辰扭头看了看我:“她是?”
“招娣啊,招娣是个根正苗红的本地户。”
我配合的咧咧嘴,悄无声息的调头出了院子,许来娣和苏良辰不被我所知的蹊跷太多了,多到我既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放下手开始了解,更不知道该怎么去了解。
疯癫的许来娣可以疯癫的看待,至于那个厚脸皮的苏良辰,还是躲得远远的吧,少惹麻烦为妙。
我走着走着,来到家宝读书的书房,正是盛夏时分,书房的窗正敞着,里面粉衣白面的家宝正执笔,聚精会神的抄写着什么。
家宝的相貌更像二娘,秀气单薄的很,远不是我娘那么凶神恶煞的的延传。
不过说来也巧,我娘生出七仙女,只有大姐和四姐跟娘长得像,像到好似两个二三十岁的王芦花同一个四十多岁的王芦花活在了一起。
而大姐只得相貌,却没得到我娘彪悍的真传,姐夫早亡后,大姐在婆家一起受气,带着小外甥日子并不好过。
四姐就大大不同了,那绝对是个与我娘同样众所周知的,名扬十里八乡的悍妇。我那可怜的四姐夫长年受虐,以至于面黄肌肉的,仿佛一阵微风都能吹倒。而我们其他几个姐妹长相多半是像我爹,从而逃过一劫。
家宝写的正专心致志,他身边站着一袭白衣的丁墨谙,微微倾身,半垂目,脸颊有着漂亮的弧度,周身洋溢着读书人特有的儒雅气息,举手投足都甚合我意。
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在我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