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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事们早就对这两个人的出双入对见怪不怪，只闲闲地议论了几句：“冷小姐今年的礼服好像不如去年那件啊。”
“样子是不如那件好看，不过看起来价格应该有过之而无不及。”
“要我说啊，真正的美人还得算男人。像我们女的，每年都有不一样的衣裙来打扮，可他们男的西服吧，即便再不一样，看起来都不会差太多，还能像韩经理这样每次出现都让人惊艳的，那就是真美人啦！”
听见别人这么夸韩霈，姚妩歆心下偷偷欢喜，连忙端起杯子抿了口橙汁，掩过已经泛滥到唇边的笑意。
在冷萱他们稍后出现的是冷萧。他一走进来，姚妩歆就转开视线，假装这个人根本不存在。
这里济济一堂，算是片小小的人山人海，要假装一个人不存在不算太难。
不过，要从始至终都成功假装冷萧这么个大人物不存在，那就有点难度了。
晚餐结束之后，舞会开始。
第一支舞曲向来是专为两位副总裁演奏的，无论他们俩的关系平日里有多剑拔弩张，此时也要收敛起来，清风丽日地表演兄妹情深。
冷萧和冷萱的舞姿都无可挑剔，又是俊男美女，眉眼轮廓更有几分相似，相拥旋转进退之间，真真令人赏心悦目。
可惜两个人都是冰山系，不横眉冷对便已是其乐融融天下太平，根本不能指望他们笑容绽放。
一曲终了，众人彬彬鼓掌。冷萧姿仪得体地把冷萱送回她的座位上，转身便走。
冷萱刚坐下，身旁的韩霈就站了起来，伸过一只手，欠身邀下一支舞。
姚妩歆托腮望着他们，有些羡慕，又有点落寞。她还在回想着刚才晚餐时，有一次去取食，正好遇上韩霈。
或许也不是正好，而是他终于瞅准时机，暂时脱身过来找她的。
他们俩挨在一起拿了些海鲜，旁人只看得到他们言笑晏晏，是历来兄友妹恭的同门姿态，谁也不知道韩霈低头在姚妩歆耳边说的那句话是：“你今晚上真漂亮！回去后先别把裙子换下来，好吗？”
姚妩歆脸上发热，斜睨了他一眼，咬唇不语，但那一低头的浅笑已是一百个答应了。
地下恋情固然难免尴尬难熬，比起正常的恋爱来却又总是回味无穷。单是那一瞬并肩低语，已足够姚妩歆反复玩味到现在都还不倦不腻。
直到有一把声音忽然响起在她头顶：“可以请你跳下一支舞吗？”
姚妩歆愕然抬头，不敢相信地看着冷萧。
他居然敢来请我跳舞！
不过话又说回来，自来都是只有别人怕他的份儿，这是他的地盘，他是这里的老大，有什么不敢的？
可就算是老大，姚妩歆也不欲给他面子，硬梆梆地拒绝道：“我不会跳舞。”
冷萧波澜不惊：“我教你。”
姚妩歆反应奇快：“不敢当。”
冷萧毫不退让：“好说。既然是管理培训生，将来可能是要进公关部或者大客户部的，焉能不会跳舞？”
当着周围同事敢yy不敢八卦出来的目光，姚妩歆再也没法拒绝，只得站起身，把手交到冷萧掌上。
冷萧握紧她，轻轻一拽，便将她拥进了怀里。
这是一曲慢华尔兹。刚开始两个人都默默无言，片刻后，冷萧奚落地开了口：“你不会跳舞？”
姚妩歆鼓着气，不想跟他说话，半晌才勉强道：“冷先生，小的是为您着想。第二支舞我根本没资格跟您大少爷跳。”
她说着，下意识地瞟了正转到他们近旁的冷萱和韩霈一眼。这也是恒达年会上一个不成文的规矩，第二支舞曲是专为副总裁及部门主管演奏的，冷萧此举事实上是坏了传统。
冷萧顺着她的目光也看了看冷萱和韩霈，漫声道：“果然不知死活的人也就不识好人心。要知道有一天韩霈不再照拂你了，光凭这支舞，也没人敢欺负你。”
姚妩歆张了张嘴，却又把快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不禁有些憋闷气苦，脸色分外难看：“好人心？呵！你的好心，我谢谢了！”
冷萧垂眼看她，她则别过目光，另望别处。
迟了一会儿，冷萧才低低地说：“那件事，跟你道歉是不是没用？”
姚妩歆正在他怀里，此时最最不愿提起的就是这件事，不由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好一会儿才从牙缝里龇出了一个字：“是！”
冷萧道：“我想也是。”
言下之意：所以我就不道歉了。
姚妩歆气极，真想踩他一脚，又怕被别人看见，便手上用劲，刚刚修过的尖指甲狠狠刺进他握住她的那只手背。
冷萧脸上一抖，显是疼得不轻。
但他不动声色，脚下的舞步也丝毫不乱，只静静地看着她。
姚妩歆略微解气，却又受不了他的目光，转开眼去，直到一曲终了也不再同他对视，任他说什么都再不吭声。
这个舞会，姚妩歆终究是有些失望，因为她自始至终都没能和韩霈跳上一支舞。
而舞会结束的时候，她展目寻去，竟然不见了韩霈的踪影。
同样消失的还有冷萱。
她心里郁郁失落，一转眼却对上冷萧的目光，仿佛看透一切，冰冷得可恶。
她更加气闷，连忙转开脸去，站起来急急招呼顺路的几个同事一起拼车走。
回到家里，还是没法舒爽开心情。姚妩歆闷闷地去洗了澡，换上家居服，用一块毛巾包住满头湿漉漉的短发，一边揉着一边走回卧室，准备睡觉。
电脑打开、邮箱登录好之后，细软的短发已经半干。姚妩歆看着那个不出所料的灰色名字，开始打字。
自从和韩霈在一起，她没有再在这里对他说过悄悄话，可今天晚上真的很有树洞的欲望。
她噼噼啪啪地打：“师兄，我很想你，想跟你跳舞，想见到你，现在就想见到你，不然我一定会睡不着的。”
她停下来，想了想，又接着打：“我想见你，我想见你，我想见你，我想见你……师兄，如果我连续说一百遍我想见你，会不会感动神灵，真的就能见到你？”
她按下回车键把这句话发送出去，然后真的开始打：我想见你我想见你我想见你我想见你……
一遍，两遍，五遍，十遍……
忽然有一句回复跳了出来：“哪用得着那么麻烦？现在把门打开就能见到我啦，傻丫头！”
姚妩歆瞬间石化。
过了一会儿，笃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小师妹，你怎么了？怎么不开门？”
姚妩歆吓了一跳，这才恍然反应过来，忍不住长长地尖叫了一声，像是小孩子忽然得到心爱的玩具时发出的那种可爱的呼啸：“啊！”
她从椅子上一蹦而起，飞快地跑出卧室，一手摁亮客厅的灯一手就去开门。
站在门口的那个人，正是一脸微笑的韩霈。
第 28 章
姚妩歆难以置信地看着站在门口的韩霈，忽然红着脸畏缩起来：“你……你不是脱机状态下收不到消息的吗……”
韩霈笑起来：“只是那一两天而已，你告诉我给我发过消息我没收到之后我就让技术部的人给修好了。”
姚妩歆惨叫一声，抱头掩面：“你怎么不早说！那……那岂不是、岂不是……”
韩霈大笑着抓住她搂进怀里：“没错，你的那些话我都看到了，一句不落！”
他用力抬起她躲闪不及的脸，低头抵住她的额：“小坏蛋，我怕错过你对我说的每一句话，哪怕是已经知道内容的公事都不想错过，这样不好吗？还有，上回是谁说不会跳舞的？怎么跟老板就跳得那么好了？”
姚妩歆觉得自己的脸已经红得肿胀起来，以至于说出的话都嘟嘟囔囔的不清不楚：“什么嘛……你那次放我鸽子，还骗我，我当然不能答应跟你跳舞啦！再说了，我对冷先生也说不会跳舞来着，可他非说那他就教我……”
韩霈捏紧她的下巴：“这是在怪我？嗯？怪我上次不够坚持不够强势？”
姚妩歆羞着，讷讷不语。
韩霈叹了口气，搂紧她：“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爱的是我。是谁说的来着？‘师兄，我爱的人是你，从始至终，只有一个你。’”
姚妩歆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直窘得整张小脸都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