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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地一声耳光扫过,Tony的脸被打得歪到旁边,刚刚止住的鼻血重又流了出来。蒋庭辉语气平和地命令道:“重新回答我!”
“我”Tony艰难地吞了口吐沫,“我没有”
蒋庭辉又是一记耳光,扇得Tony嘴角绽开,牙齿上都沾着血:“重新回答!”
“一定是颠九骗了我,不关我事的辉哥!”面对蒋庭辉逼视过来的目光,Tony垂下头,极力忍住了声音里的颤抖,“对不起辉哥,我不是有意的,我真不是有意的,我我一时糊涂”
蒋庭辉鼻子缓缓喷出浊气:“我的事你跟颠九讲了多少?”
“我没有我没有!”Tony张开两手快速摆动着,说得太急,有些吐字不清,“我真没有辉哥,我从没出卖过你,你的事我在颠九面连前半句都没透露过!”
“Tony,做人不怕蠢,就怕自作聪明。”蒋庭辉单手扶在椅背上,手指敲了敲涂着光漆的木料,“我不介意你有私心,也不介意你贪心,出来做事谁不是为了求财?人之常情嘛。你不愿意做,我不强求,你觉得这买卖不合算,我可以慢慢跟你谈价钱,但你想做二五仔坑我,拿我当白痴耍,这叫我怎么忍?”
“我绝对没有出卖你的辉哥,我可以发誓,如果真做了二五仔,让我身首异处,死无全尸!”Tony举起三根手指,指天明志,他似乎还想替自己辩解,却找不出合适的理由,“我我我”地吞吞吐吐好半天,总也接不上下文。
“行了Tony,没必要兜圈子。你拿了我的钱,不为我办事,故意编假消息拿假文件来搪塞我,又说对我忠心耿耿,如果换做是你,你信不信自己说的话?”蒋庭辉嘲讽地轻哼了一声,“既然你有心,那就把颠九的情况一五一十说出来,不过你最好想清楚再说,我没那么多时间跟你玩猜谜的游戏。”
Tony咬着嘴唇支支吾吾好一会:“颠九他我”
蒋庭辉彻底失去了耐心,头也不回走出房间。火女几个吃饱了饭正在打屁聊天,见蒋庭辉面色阴沉走出包厢,叼着牙签迎了上来:“老大,怎么样?”她抬手比划成刀子的形状,重重向下一劈,“要不要做掉?”
蒋庭辉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微微皱眉思考了片刻:“等等,先看看颠九那边的动静。”
…
蒋亦杰站在门口,面无表情望着坐在里头满脸是血的Tony,他很清楚,无论颠九那里做出怎样的反应,是置之不理,还是心急如焚四处寻人,或者杀上门来兴师问罪,等待Tony的命运都将是悄无声息从这世界上消失。
Tony察觉到了被注视的目光,抬起头对望过来,发现是蒋亦杰,他脖子倔强地梗了梗,装成一副强硬骄傲的模样,却有些底气不足。
蒋亦杰又站了一会,迟疑着走了进去。Tony故意偏过脸,不肯看他。
“喂,”蒋亦杰叫了一声,见Tony不答应,他用脚背轻轻踢了一下,“别装死人!”
Tony感觉到蒋亦杰并不想为难他,别扭地一转头:“怎么样?”
蒋亦杰臭着脸问道:“你到底怎么想的?颠九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值得你临阵反水?”
“我说的都是实话,爱信不信!”Tony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把蒋亦杰当成敌人看待,却偏偏在他面前无所顾忌起来,“辉哥的事,我真的一丁点都没透给颠九!不过颠九的事我也不想再传出来了。至于辉哥帮我老妈还的赌债总之我以后慢慢还,绝不欠他的”
“以后?你还想着以后?”蒋亦杰恨铁不成钢地瞪大双眼,“连初入行的四九仔都知道,混江湖最要紧找个老大当靠山,你蠢也要有个限度,当自己是和平大使吗?想两头靠,就一定两头都靠不住!”
“怎么选是我自己的事,我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我又不是和新堂口里的人”Tony也猜到蒋庭辉不会轻易放过他,说不怕是假的,只是在蒋亦杰面前不想示弱罢了。
蒋亦杰厌烦地挥手一指:“你脑子被漂白水泡过了吗唐易?一条道有一条道的规矩,要么就别做,要做就老实点!社团不是公司,违反合同到法院起诉你,欠债还不起申请个破产令就了结了,这里是赌命的!二五仔的下场轻则断手断脚,重则丢到海里喂鱼!你为了颠九许你那点好处丢了小命,值得吗?”
不知道哪句话触到了Tony的痛处,他声音立时尖了起来:“是是是,你最聪明!你最懂事!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怕什么,辉哥宠你嘛!我没本事没脑子,我活该去死行了吧!”
“你!”面对软硬不吃的Tony,蒋亦杰忍无可忍,“要不是看在你救过我一次的份上,你以为我会管你是死是活!”他转身走出包厢,将房门大力带上,“咚”一声巨响,震得角落里墙灰扑簌簌散落满地。
…
过了十多分钟,蒋亦杰又进来了,脸上的怒意被强压了下去,他盘着腿在Tony身边席地而坐,将一只鸡公碗推到对方面前,里头是热腾腾的白饭,饭上盖着青翠油亮的菜心和一只肥嫩的烧鹅腿。
“去死也做个饱死鬼,吃吧!”蒋亦杰没好气地把筷子往Tony手里一塞,自己点起根烟仰头吸着。
这碗鹅腿饭让Tony不自觉想起了巷子深处那间叫“胜仔记”的老字号,他捏着筷子盯着碗看了好半天:“蒋亦杰,你是不是很中意烧鹅饭?”
蒋亦杰疑惑地挑起半边眉毛:“你知道?不过这个我没动过,是新鲜的。”
“是啊都是你剩下才轮到我烧鹅腿是这样,颠九也是这样”Tony低下头很丧气地嘟囔着。
蒋亦杰并不知道大哥和Tony在巷子里曾经发生过的那一幕,对于Tony自怨自艾的表现,他嗤之以鼻:“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凭什么别人有的你都想要!我所拥有的,都是我应得的,你嫉妒不来,气也没用。对于得不到的东西,无非两个选择——要么认命,假装看不见,要么拼命,死也要抢到手!”
Tony叹了口气:“我早看开了,不过抱怨两句而已。别人吃剩下的烧鹅饭,难道就不是烧鹅饭了?还不是一样香”他赌气似地闷头猛啃了一大口,油汁糊了满嘴,那张漂亮的脸蛋原本青一块紫一块,再加上红呼呼的油污,简直惨不忍睹。这一口吞得有点大,他奋力嚼着,腮帮子撑开老大,噎着了也不肯吐出来。
嚼着嚼着,他眼睛里泛起了一层浓重的水雾,赶紧将头垂到胸前,用刘海遮住眉眼,生怕被蒋亦杰看见。越是死命憋着,眼泪越是止不住,大颗大颗连成一串往下落。他干脆不管了,一边哭一边举着烧鹅腿奋力啃着。
蒋亦杰皱了皱眉头:“唐易,你该不是你是不是对颠九”
Tony怨愤地侧过头颈瞪着他,两眼通红,抬起袖子狠狠擦着,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干净:“我喜欢颠九怎么了?我就是喜欢他了,那又怎样!心里喜欢我又没办法你不要的东西,还不许我捡吗!我又不跟谁抢,我只不过是捡人家剩下的,难道都不可以”他很委屈地低下头,眼泪噼噼啪啪滴在啃了一半的烧鹅腿上。
“你怎么就”蒋亦杰觉得Tony不对,可又不知道该以什么理由去指责他。
Tony吸着鼻涕,一抽一抽地说道:“我老爸死得早,大哥离家出走,老妈又好赌,欠了一屁股债。我十四岁就被老妈卖出去了,第一个上我的男人是赌场里的‘银头’,他往我后头塞乒乓球,说是每多塞一个就可以帮我老妈往后拖一个礼拜的还债期限其实有什么啊,卖着卖着就习惯了,反正人人都认为你下贱,再装高贵也没意思。”他大力揉搓着眼窝,“我只是不甘心,不想这辈子就这么完了,总想什么时候我也可以遇到个好男人,能看重我,把我捧在手心里疼着,就像就像辉哥对你这样结果呢,切,贱人贱命嘛,拿热脸去贴冷屁股,还总是没记性。也就只有颠九他再不堪再恶心,起码对我好,他是真疼我的。”
说着说着,Tony扬起了下巴,惨兮兮的脸上满是炫耀:“颠九说了,等这阵子忙完,就带我去里岛看房子,我也不用再出来做了,他养着我”
烟头烫到了手指,蒋亦杰一哆嗦:“明年就要选坐馆了,现在是和义、和英两家争天下,龙准和颠九闹得不可开交,说不定颠九明天就会横尸街头,跟着他没前途的。”那样的话,Tony人生中唯一的疼爱也就消失不见了。
“所以我不想再把他的事讲出来了,我不想帮着别人害他。”Tony垂下眼皮,“再说谁赢谁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