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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青雅低头默然不语,心里酸甜苦辣一起涌动。
陶紫看着她,试探问道:“青雅,你其实爱的是于文星对不对?”
杜青雅猛然抬头,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你怎么知道?”
陶紫看着她的神情,心中一叹:“你的表情告诉我的。”
杜青雅闭上双眼,想阻止眼中的泪,可是泪珠仍不受控制的从眼里滚了下来。陶紫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坐到杜青雅身边,伸出双手将她抱进怀旦:“青雅,为什么?究竟发生了什么,你要这样做?”
杜青雅伏在她怀里,低声说出自己深藏心底的话:“因为我已经没有了爱人的资格,除了张照洋,没有人会愿意要我了。”
这些话,这些脆弱的话,杜青雅以为自己一辈子也不会对人说了。她不能对自己的爸爸妈妈说,因为他们会更加担心难过;也不能对张照洋说,因为她有自己的自尊,所以当初在雷雨墓地前,她才会表现的对不孕之事无所谓。可是杜青雅毕竟是一个女人,只要是女人,没有人希望自己的人生是残缺不全的,就算再看淡、再勇敢,也无法做到真的无所谓。
“十多年前,张照洋妈妈过世,当时他只有六岁。看到他那么小就没有了妈妈爱护,我答应自己的妈妈,跟她一起照顾张照洋。那时候大人们都说我喜欢张照洋,我也不知道那算不算喜欢,可是只要他高兴,我真的什么都愿意为他做。但是我没有想到过,我这样一味的付出,会让张照洋感觉到痛苦,所以当他遇到郑灵燕时,他毫不犹豫的跟郑灵燕在一起,只是为了摆脱我。
六年前的暑假,于文星向我表白,其实如郑灵燕所说,我的确是喜欢于文星的,这种喜欢不同于对张照洋的喜欢。跟张照洋在一起,我会愿意照顾他,愿意为他做一些事,可是跟于文星在一起,我会感觉很快乐。所以那天他向我表白的时候,我喜极而泣,我本来以为他不喜欢我的。但没有想到,我还没有答应他,张照洋和郑灵燕就来到我家,当着所有人的面,郑灵燕告诉我张照洋说他其实很讨厌我,说张照洋早就厌倦了我们一家的假惺惺。当时我很生气,所以一气之下就推他们出去,谁知在推的时候,我不小心摔下楼梯,然后撞到了铁管,医生说我从此不能生育了。
在医院的时候,张照洋和于文星以为我还昏迷,当着我的面讨论起我的未来的事情。当时张照洋说只要我醒来,他愿意承担责任,娶我回家,可是当他问于文星时,于文星避开了这个问题。他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和他的家人都不愿意娶一个不能怀孕的女人回家。所以我醒来后,就跟父母去了美国,不愿意再见到这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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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就是这样的。”从陶紫怀里抬起头,杜青雅已经收了眼泪,她看着附近紫道:“这次回来,是因为我的父母要还William张的哥哥人情。他的哥哥是我在美国的主治医生,这些年也一直是他在帮我治疗。只是我没想到一回来就跟他们两人扯上了关系。”
陶紫没有想到,当年的事竟然让杜青雅受到这么大的伤害。她看着杜青雅,眼中有心痛:“青雅,对不起,让你想起这些难过的往事。”
杜青雅摇摇头:“没事。这些事过去这么久,我其实也看淡了。这次回来,他们两人都向我表白。我知道自己喜欢的是谁,可是当年他曾回避我不孕的问题,难道六年之后,他和他的家人就能接受这个事了吗?而张照洋不同,他在六年前就接受了我不孕的事,而且我跟他一起相处了那么多年,多多少少有些感情,对张叔叔我也有些了解。还有我父母一直担心我会因为不孕而不肯谈恋爱,他们虽然不太喜欢张照洋,但现在张照洋是真心喜欢我,我跟他在一起,只要他对我好,我父母也能安心。”
陶紫不赞同的道:“可是你明明并不爱张照洋,何苦为难自己?就算于文星当年曾回避过这个问题,但经过六年时间,他现在还爱着你,说明他对你的感情绝不是一时的兴起,那么你至少应该跟他一起争取一下。你一向都那么勇敢的一个人,怎么到了感情上,反倒退缩了?”
杜青雅苦笑了一下:“就算勇敢又怎么样?现在因为他爱我,可以忽略我不孕的事实,但他父母不同意我们的事,我们就算争取到了,得不到父母认可的婚姻,又有什么幸福可言?况且他们家就他一个独子,对于他父母来说,不能传宗接代会是心里一根长长的刺,就算他暂时没什么,可以后的日子还有那么长,如果因此而引起争吵,到时候我要怎么自处?难道要我等到他后悔的那一天再做弃妇?再说,我当年离开N市去美国后,张照洋因为找不到我曾经自杀过,他对我也是一片真心。我既然曾经应下要好好照顾他,难道要让他再伤心难过一次,若是因为我的拒绝让他再自杀一次,我就百死难辞其咎了。”
陶紫叹息了一声:“难怪当年张照洋莫明其妙休学一年,原来是这个缘故。”
两人低头不语,良久之后陶紫道:“无论你做何决定,我都支持你,只希望你能抛开过往,可以更开心一些。不快乐的时候,别忘了还有我这个朋友。”
杜青雅感动的点点头:“我知道。我会尽量忘掉不该记得的人,尽量对身边的人更好。”
之后的两个月,杜青雅和张照洋保持着一般恋人的关系,两人偶尔约会一下,一起吃吃饭或是看看电影,但是仅限于此。每当张照洋想有进一步的表示时,杜青雅都会不由自主的躲避开来,张照洋并不责怪她,反而体谅的笑笑安慰不安看着他的杜青雅。
“星雅家园”单体设计图纸出的意外的顺利,一交到长青公司就获得通过了。中间陶紫去了几次工地,事前她曾小心向对方项目负责人询问需不需要自己这边总监出面时,对方项目负责人表示不需要。杜青雅本就不愿意再跟于文星碰面,能够不去更好。
雷照公司的“新家园”已经开始动工,“新家园”的名字是张照洋取的,他对杜青雅说道:“在这块工地上,你接受了我的情意,所以我叫它新家园,希望以后这里就是我们新的家园。”杜青雅对于他的话,不置可否。
中间,杜青雅跟自己的父母通了电话,知道女儿在跟张照洋恋爱,杜正青沉默了一下,他并没有立即提出反对,只是表示会尽快回国。
十二月初的时候,位于南方的S市并不怎么寒冷,到处都是穿着裙子的人在街上走。杜青雅习惯了冬天的寒冷,有些不习惯这种暖冬天气,人就有些提不起精神。William张这段时间没在公司,据说他在休假。所以这天处理完手头的事,杜青雅正想着是不是跟William张打个电话抗议一下,自己也休息几天,就见陶紫手中拿着一张请贴,满脸苦怪的走了进来。
“什么东西?”从陶紫手中接过请贴,杜青雅一边打开一边问道,却在看到“长青公司乔迁之喜”几个字时怔住。
“我刚收到的。之前听都没听他们公司人提过。”陶紫指着贴子道:“除了邀请William张外,还邀请了你、我和Steven。”
杜青雅放下请贴,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是喜是忧:“他们的公司地址是哪里?”
“就在隔壁大厦。”陶紫看着杜青雅,脸上有同情,也有高兴:“看来于文星为了追你,不惜下血本,竟抛弃了他发展的大本营,来到人生地不熟的S市。”
杜青雅抬头道:“你怎么知道他是为我?也许人家是看中了S市的发展环境。”
陶紫道:“S市房价曾经飙升的很厉害,但从去年到今年,房价波动幅度保持平衡,而国家这两年出了各种相关政策来抑制房价,目的只有一个,就是降低房价。所以对于房地产公司来说,此时来S市发展,并不是明智的选择。从于文星以往的投资眼光来看,他并不是一个很笨的人,如果不是为了你,我不相信他会来S市。而且前段时间,我听楼上的人说,有公司想买他们的办公室,结果因为他们老板不同意而改买隔壁大厦的一层办公楼。听说价钱出得比市价高。我打听了一下,就是长青公司。”
杜青雅沉默不语,陶紫没有多呆,将请贴交给了杜青雅,该说的话也说完了,一切还是要杜青雅自己决定。
杜青雅其实并不是一个喜欢用逃避来解决问题的人,可是面对于文星,杜青雅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所以她很可耻的选择了逃避。给William张打了个电话,通知他参加长青公司乔迁之喜的庆祝晚宴,然后请了一个星期的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