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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孟绍宇离开之前建议她就这样拉开窗帘睡一觉试试。他正经得像个心理医生,让伊楠觉得好笑。
“如果没有安全感,就想想隔壁的我,你一敲墙我就过来了。”他微笑着如是说。
伊楠刚想反驳他——两家根本不是共用一堵墙,当中隔着一米左右的大空隙,她若真有什么事,把墙敲穿了他也未必能感觉得到——但转念一想,不禁哑然失笑,自己竟然会跟着他的逻辑走下去!她能有什么事呢?
她也很震惊。也许,人果真会有很多东西是无法隐藏的,就像她未曾想过闭塞的阳台其实是自己闭塞心灵的一种表现,而孟绍宇却察觉到了。难道真的是旁观者清吗?
她从来都不是胆小鬼,她放不开的不过是自己的心而已。
事实证明,她一夜无恙,睡得死沉,连梦都没有光顾。
伊楠翻身下床,走上阳台,逐一打开窗子。清新的空气很快渗透进来,晨起的微凉让阳光一晒,已是无影无踪。
伊楠侧头望了望邻家的阳台,没有孟绍宇的身影,不知道他是否还在酣梦中。
这是她第一次在晨光里打量他住所的一隅。阳台很干净,没有窗子或者别的任何障碍物,维持了交房时的原样,阳光和微风可以肆无忌惮地穿行;靠左手边,摆了一张小圆台和两张藤椅。这个小区的阳台都设计得格外宽敞,即使置了家具也不显拥挤。
她不禁思忖:他会和谁坐在那里畅谈闲聊?
她正喝着牛奶,酒店来了电话,说临时到了一个旅行团,人手不够,要她立刻过去。
途:靠近(10)
伊楠匆匆喝完牛奶,换了衣服就出门。
她等电梯的时候,一身运动装的孟绍宇从楼梯走了上来。见了她,他目光定了定,仿佛有些陌生,但很快就恢复了自如,笑嘻嘻地道:“气色不错,看来睡得挺好。”
伊楠对他友好地笑了笑。经过昨晚,她见到他时有了几分亲切感。平心而论,他若是真诚起来,的确可以让人觉得很舒服。
她注意到他额上有一层薄汗,遂问:“大清早的,你跑哪儿忙去了?”
“晨练啊!”他作势原地小跑了两步,反问道,“你呢?穿得这么光鲜,准备去赴约?”
伊楠的心情很好,一边朝电梯里走,一边点着头开玩笑道:“正是,见男朋友去,拜拜。”
她在电梯里转了个身,面朝外站着。等了片刻,门迟迟不关上,她讶异地探头出去察看,不曾想孟绍宇的头也向这边伸来,两人差点儿脑门儿相撞。原来他的手指始终按在电梯按钮上。
伊楠吓了一跳,皱眉道:“你又搞什么?”
孟绍宇紧抿着唇,显得很不高兴,“这话得我问你。”他下巴一扬,有些不客气,“你出来,咱们好好说清楚。”
伊楠先是诧异,继而笑了,站着不动,“您还知道自己姓什么吗?”不就昨晚一起吃了顿饭,聊了几句吗?又没怎么着,他还真的顺竿往上爬了?!
他的眼睛忽然深邃起来,令伊楠捉摸不透。她很快收起微笑,淡淡道:“麻烦你松手,我赶时——”话音未落,她眼前有阴影赫然晃动,还未来得及惊呼出声,就被他老鹰捉小鸡似的给拖了出去。
伊楠在他面前一贯自诩有淑女风度,此时被他这样像物品一样拎来拎去,一张脸顿时因为羞恼而涨得通红。他把她拎到自家门前,死死地按在门上,热乎乎的身子一下子就紧贴上来。他身上的气息整个儿轰然包拢过来,伊楠一时头昏脑涨,几乎无法呼吸,心里又开始生出悔意——面前的人如此直接,根本就是一匹狼,而她却昏了头,一而再再而三地把他当成羊。
孟绍宇低垂着头凝视着她的眼睛,仿佛要从中找出蛛丝马迹。他的脸色诡异得很,没有一丝笑意,让伊楠觉得陌生,又有几分害怕。定了定神,她伸手使劲推他,低叱道:“放开我!你发什么疯?”
他的头忽然俯下来,向伊楠的脖子凑近。她大惊失色,想要呼喊抗议,嗓子却中了邪似的一下子失声,发不出半点儿声响。她举在半空的双手梦醒似的重新乱挥,却被他伸手随意一撩,扣住了手腕,直接压在了墙上。她还没有弄清他的意图,他的唇已经沉沉地覆了上来。
伊楠拼命挣扎,无奈身子被他挤压住了,动弹不了,唯有喉咙里,尚能发出含糊不清的抗议,却根本无济于事。
他的吻娴熟而热烈,似乎蓄谋已久了,吮住她的双唇肆意索取。伊楠的脑海里出现了许久前见到的那一幕,忽然从慌乱中生出一阵愠意。她略缩了一缩身子,不再反抗。可是,孟绍宇忽然发出一声低哼,伊楠的唇上猛然间一阵轻松,原来他已迅速撤离了。
伊楠气喘吁吁地镇定着自己,一面拿眼睛警惕地打量着他,只见他的脸上布满错愕。她目光移动,停留在他的唇上,那里有鲜红的血在缓缓渗出。
孟绍宇抬起左手,在唇边轻轻一抹,然后低头看了看指间触目的红色,目光有些呆怔。半晌,他才轻笑了一声,“姚伊楠,你果然狠!”
他向后退了几步,彻底松开了她。
途:靠近(11)
伊楠没有感到一丝胜利的喜悦,有点儿理不清思绪。隔了片刻,她才冷冷地道:“觉得很好玩,是吗?你是不是以为……人人都热衷于你喜欢的这种游戏?”
他站在原地,沉默不语,望着她,眼里竟有一分落寞。伊楠突然感到心烦意乱,掉转目光,扭身决绝地往电梯口走去。
空气寂静得有些迫人。她背对着孟绍宇,觉得不可思议,事情怎么忽然就变成这样了?
电梯终于再度上来了。她等着门开的时候,听到他在身后蓦然开口,语气轻佻,“你对我也不是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吧?刚才我听到你的心跳声都快赶上擂鼓了。”
伊楠的身子僵了一下,随后蹙起眉,一声不吭地步入电梯。转回身时,电梯门尚未闭合,她看见他抱起了膀子,就站在对面,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模样,只是那一脸笑容极不自然。她的目光停顿在他受伤的唇上,原本有着漂亮弧线的唇角此时因为色彩浓烈,显出几分狼狈。她的心毫无征兆地抽搐了一下,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做得过分了。
门完全关闭了,这一次,她没有遇到任何阻拦。
伊楠站在电梯里,像木头似的僵滞着,依然能感觉到身体的紧绷。她瞪着头顶斜上方在缓慢地跳动着的橙色数字,心底深处的一团酸意正在执著地拱上来,她的眼圈逐渐变红……
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开了。有人搬家,提着大包小包,笑眯眯地等她出来。
伊楠吸了吸鼻子,将泪意逼回去,朝对面的人勉强笑了笑,擦身而过。
换了衣服出来,伊楠在走廊遇到也赶来加班的晶晶。晶晶连连看了她好几眼,“你怎么搞的,一副委靡不振的样子?没睡好吗?”
伊楠暗自苦笑,一个小时前还有人夸她气色不错的。她干咳了一声,“是,夜里做了个噩梦,被一匹狼狂追。”
晶晶捂着嘴笑,“但愿不是你隔壁的那匹狼。”
伊楠的心微微动了一下,咧着嘴横了她一眼。
她最近总是没来由地羡慕晶晶,晶晶已经很快从那段感情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反倒是自诩洒脱的自己,还常常会被过去困扰。
虽然晶晶时常摆出一副沧桑的姿态来,也许她的心依然是完整的。只有伊楠知道,一个真正被情伤过的女孩儿,脸上绝不会现出如此无知无畏的勇气,就比如现在的她,从一场感情的战役中走出来,虽然保得性命,一颗心却已是千疮百孔。那些伤痕,即使愈合了,疤痕却不会那么容易消失。即使终有一天,疤痕也没了,但总会留下淡淡的影子,提醒着自己:这里,曾经痛过。
有些痛,在当时其实并非那么撕心裂肺,就像她走之前,还跟梁钟鸣面对面地吃过一顿饭,当然,他并不知道那是他们最后的晚餐——伊楠没敢把自己接下来的行踪透露给他,既然要走,就走得决绝一些,不再拖泥带水。
他们淡淡地聊着,一如从前的那些快乐时光,仿佛生离死别只是这晚宴上随意杜撰出来的、一个仅供消遣的娱乐故事,一段荒唐不堪的梦。
然而,在分离的岁月里,那种刻骨铭心的痛逐渐袭来,好似麻药失效后依然疼痛的伤口。她只能庆幸,幸好他不在身边,断绝了自己反悔的可能。
她从不知道,医治“失去”这种病需要花费如此多的精力和时间,也许是之前她过于投入,以至于抽身太难。
山:说服(1)
她再见梁钟鸣,是在半个月以后。
伊楠所在的恒久机械有限公司恰巧生产与远大的产品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