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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母。”见状,顾安澜连忙起身,叫住沈听荷,“您晚餐前忙了好一阵了,歇会,我上去看看慕尧。”
“也好。”沈听荷点点头,“慕尧房间在三楼,你去吧。”
这桩婚事换了人,因为顾安若躺在医院始终昏迷未醒的缘故,顾家那边的意思是由顾安澜替换她姐姐,这点年家没有意见。
顾安澜上去了,客厅里话题不免转到顾安若身上。
“安若怎么样了?”话是年晋晟问的,年纪上,他还是比较属意顾安若这个儿媳,这会不禁多嘴问了句。
提及爱女,顾家父母一脸哀容。
“身体各项数据都已经恢复正常,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人醒不过来,西顾诊断过了,国内外专家也请来一堆,全都说不上为什么。”顾父叹气,对此十分头疼。
“亲家,慕尧的婚事能不能再等一等?”顾母试了试泪,对换人的事情并不十分认同,“说不定我们若儿很快就能醒了,她是真的很喜欢慕尧的,要是等她醒来发现慕尧娶了别人,那她心里该有多难承受啊……”
不知道为什么,年家这两天对年慕尧的婚事催的尤其急。
眼见着这么好的一桩婚事最终被顾安澜那小践人得了便宜,而且推安若下楼的还是那小践人的同学,指不定两人一早就计划好的。
想想,顾母心里这口气更是难以下咽,“我们若儿她……”
“好了!”还要说什么,话说一半被顾准平打断,“这事情咱们不是已经商量过了么,你当时也是同意的,现在说什么胡话!”
“我……”顾母还要反驳。
但话到嘴边瞧一眼顾准平脸上不悦,忍住了,坏情绪全都发泄到另一个话题里。
“这事情赖推安若下楼的那小丫头,这些天守在安若病房我倒将这事情给忘了,回头我得去见见警局黄局长,叫那小丫头在局子里好好吃点苦!”
闻言沈听荷眉心紧皱,但到底没有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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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楼,主卧。
房间里很是安静,只有附带卫生间里流水潺潺这一点动静。
浴室里,年慕尧站在淋浴头下,一动不动恍若雕塑般的静止着。
半个多小时前,他车子停在大宅外头没进来,那会置物柜上手机响了停、停了响,屏幕上显示商亦臣的号码,但从手机响起那一瞬间开始,他鬼使神差般的就是肯定那头捏着手机等他接电话的是傅商商。
他数了,一共十遍。
第十一遍被条短信取代,之后手机彻底没了动静。
——小叔,医院这边我暂时走不开,我哥哥也在的。
告诉他商亦臣也在,算什么?
避嫌?
商亦臣也在又怎样,不久前他给过她选择,是她毫无犹豫的选择去往医院方向。
所以眼下,她在哪,和谁在一起,这些事情他并不想多做关心。
终究十条未接来电的手机被他低低捏在手心,差点回她短信,但想到说过没有往后的话,动作还是止住了。
是她选择另一个男人,丢下他。
她嘴里对他是说在乎,可惜这种在乎抵不过另一个男人在医院等她。
想到她当时离开的模样,步步远离,同他方向相反……
抬手抹一把脸上水滴不断,眸底翻涌情绪终是收敛。
等了四年,终究是以这种方式收场。
重逢,兴许是他用错了方式。
将她捆绑,禁锢,不问她究竟什么选择,自欺欺人的觉得可以回到从前,但事实是,现实重新给他狠狠一记当头棒喝。
关键时候的抉择,最能看出人心。
四年光阴,他不在身边,另一个男人成功抢占了她砰砰跳动的心。
用四年戒不掉的瘾,如今终于下了决心。
该戒了……
她那双手细细小小白白,看似无害,但却无形间拽紧了他所有情绪,太久太久。
如果那个男人才是她出自真心的选择,虽然是大度不到开口和她道祝福,但他也可以现在就选择放手。
做了决定,抬手关掉淋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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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楼主卧门没有反锁,顾安澜抬手敲了敲门没有听到回音,自己开门进来。
不是头一次来年家大宅,却的的确确是头一次进年慕尧的卧室。
进来,没看到他人,浴室里有水声应该是在洗澡,而这刚好给了她肆无忌惮好好参观一下他卧室的机会。
和她想象中的其实不太一样。
干净整洁,但简单的同他身份不大相配,灰白色调为主,没有过多装饰,细细体味其实很是冰冷,同他那个人一样。
往后她住进来,一定会说服他将这里改成她喜欢的模样。
想着,顾安澜在门口站了会,往里走。
这里倒是没有任何关于他那个前妻的东西,对此顾安澜还算满意。
最终视线落在中央那张大chuang上。
那张chuang,他和她前妻在上头缠…绵过多少次?
莫名想到这个问题,她才发现她对那个已经过世的女人有种莫名的敌意。
轻易将顾安若打败,如今赢来了他未婚妻的名号,很快就会有他和她的盛世婚礼,到时候她要叫全世界都知道他年慕尧是她顾安澜一个人的男人!
可为什么心里还是不安?
谈不上这不安究竟来自何处,大概是盛传他对他前妻痴情产生的影响。
害怕他被别的女人抢走?
四年来,他身边女人不少,全都来自他对那个女人的惦念。
那往后呢?
顾安澜xiong口起伏了下,眸底闪过一丝狠毒。
不会再有别的女人,对这个男人她势在必得,只要结了婚,往后她将会成为他这间卧室永远的女主人!
就连他那个前妻,即便是个死人,她也不容,再痴情又怎样,旧人哪里比得过眼前人,她对着镜子看过,她自认不比那个女人差。
男人都是视觉动物,总有一天她要将他那个前妻从他心上狠狠驱逐!
身侧拳头下意识狠狠捏紧,做了决定,今晚势必得要豁出去一次。
正好浴室里水声停止,她抬手按住连衣裙拉链,一点一点下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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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慕尧从卫生间出来,浑身上下仅腰间裹了一条浴巾。
身上还在滴水,跨步间,他手里捏着毛巾擦拭一头湿发,抬头时脚下步子顿住,转瞬,没有什么情绪的脸上被人阴翳覆盖。
“谁叫你进来的?”
顾安澜身上笼了一层薄被,见他出来,痴迷视线定定落在他完美躯体上,猛咽一口口水,抬手按下墙上开关。
房间里,头ding一盏大灯熄灭。
暗下去许多。
此刻唯一光源来自墙壁那盏昏黄壁灯,朦朦胧胧的暖黄,打照投射着,配合她松手薄被滑落的动作,一瞬间暧…昧尽显。
薄被下,她未着寸缕。
裙子内…衣全都随意丢在地上,而她盯紧了年慕尧方向,踩着一地凌乱并不羞涩的展示自己美好身体曲线。
靠近。
顾安澜步子不快,巴掌大的小脸上已然潮…红一片,是在等待男人采撷的模样。
年慕尧的方向背光。
她一张脸笼罩在阴影里,因此顾安澜难以看清他脸上阴翳消失,而后眼底有层厌恶丝毫不加遮掩的愈发不受控制。
房间里有丝并不属于这里的微妙香气蔓延。
年慕尧下意识眉心紧皱,闻得出这是什么,才刚冲过冷水澡的身子一点一点被这香气撩拨着不断升温。
有团热气迅速在身体里膨胀开。
她越靠近,那股香气就越浓,而他视线也跟着渐渐模糊。
感观里有层什么被迅猛抽…离,壁灯灯光昏黄,恍惚间似是模糊了他的视线,有过片刻晃神,之后不远处那张脸闪了闪变成另一个人的模样。
傅商商?
他抬手按紧太阳穴,想叫那幻觉赶紧消失,然而手松开,人仍旧还在。
那张脸,他熟悉入骨的小脸仍在靠近。
脖颈上倏地缠上一双滚烫手臂,而他眯了眯眼,呼吸灼烫间,眼前‘傅商商’这张凑近了的小脸始终不曾消失,反而愈发真实。
所以,真的是她?
他眸底有过一阵狂喜,这狂喜反射内心,是他最真实的想法,其实是希望她留下,是希望她好好呆在他身边。
什么戒掉,想,但谈何容易?
如果能,四年一千多个日夜何必苦等?
抬手,冰冷掌心触碰到她脸颊发烫。
他不断不断靠近,顾安澜感觉自己心脏快要自喉咙口跳出来一样,下意识屏住了呼吸,紧张到一双肩膀都在颤抖。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只要给了他,只要做了他的人,